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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祥子的悲剧色彩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杨 海

  摘要: 小说《骆驼祥子》通过对勤劳善良的祥子变成堕落的祥子过程的描写,将底层劳动者的血泪史以特写的方式呈现给我们。典型形象的塑造,渲染了小说的悲剧色彩,揭露了旧社会人剥削人的罪恶,批判了个人主义的局限性和狭隘性。
  关键词: 《骆驼祥子》祥子悲惨命运
  
  纵观五四以来的新文学,小说中经常会出现知识分子和农民的形象,而老舍的《骆驼祥子》将一批城市贫民的形象带入人们的视野,拓宽了新文学的表现范围。小说通过对人力车夫祥子的描写,充分展示了中国人力车夫的苦难遭遇,对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中国城市个体劳动者的悲惨命运进行了艺术性的概括。
  堕落前,祥子是有所追求的。祥子来自乡村,地主阶级的压迫和日益凋蔽衰败的农村使他无法生存下去,他怀揣着理想来到城市。在城市里,他一无所有,但他有理想,有健壮的身体,他想通过自己的艰苦奋斗,用自己的诚实劳动和汗水,在城市中打出自己的天地,求得安身之所。开始,他便给自己定下了一个近期目标――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人力车。“他不吃烟,不喝酒,不赌钱,没有任何嗜好,没有家庭的累赘,只要他自己肯咬牙,事儿就没有个不成。他对自己起下了誓,一年半的工夫,他――祥子――非打成自己的车不可!是现打的,不要旧车见过新的”。
  祥子纯朴,善良,为人正直,具有奋斗的性格和美好的精神世界,在他身上具有劳动人民许多优良的品质。他热爱劳动,坚信自食其力的信条,是农村破产后跑到城里来谋生的农民,“凡是以卖力气就能吃饭的事他几乎全做过了”。
  然而处在底层的劳动者祥子也不乏反抗精神和对独立自主的追求。比如他在杨宅的发怒辞职,对车厂主人刘四的报复心理,都可以说明这一点。他一贯要强和自立,也正是他不安于卑贱的社会地位的表现,他不愿听高妈的话放高利贷,不想贪图刘四的60辆车,不听虎妞的话去做小买卖,都说明他具有一种要求独立自主的思想。
  堕落后,祥子终于成了一个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的人,他学会了所有的恶习,学会了和巡警找别扭,学会了保养自己,成了一个混日子的车夫。作者写道:“对于车他不再爱惜了。”这表现出祥子对生活彻底失去了信心。有时他也想过应该好好地生活,可是一想起自己的经历就没了信心。要强又怎样呢,自己过去不也要强过吗,到头来还不是和其他人一样,还不如趁早快乐一天是一天。祥子的心理深深地烙上了那个社会印迹,后来几乎变成了一个只为捡一些白薯皮和须子吃的“狗”。
  鲁迅在论及悲剧社会性冲突时指出:“悲剧是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祥子从农村来到城市,他坚持理想,艰苦奋斗,自力更生,并恪守自己的职业道德,想通过自己的万般努力来改变自己的生活状况,最后却以失败而告终。祥子的人生存在着有价值的东西,但却被当时的社会环境所毁灭掉,所要求的得不到,不想要的被强加,祥子的人生被牢牢地罩上了一层悲剧色彩。
  祥子的悲剧主要表现在事业上的买车和生活上的婚姻问题,第一次买车,祥子整整存了3年,平时还省吃俭用,从茶饭里省,好不容易凑够了钱买车,但却被大兵抢走了;第二次钱还没攒够,就被孙侦探敲诈光了;第三次祥子用和虎妞结婚的钱买了车,但是因为虎妞平时贪吃不运动,生孩子时难产死了,祥子又把车卖了,安葬了虎妞。在军阀、特务、车厂主们的统治压迫下,祥子最终没能实现自己事业上的理想。祥子的婚姻也是一个悲剧体现。车厂主的女儿虎妞诱骗祥子,祥子迫不得已妥协了,由于他们的阶级地位不同,他们的生活理想也毫无共同之处,存在着尖锐的冲突。他们的婚姻是没有爱情的“强扭的瓜”,是一个资产者的丑女引诱和腐蚀无产者强男的悲剧。虎妞的介入在造成祥子悲剧命运的过程中无疑是不可忽视的因素。
  不难发现,个人奋斗的道路是造成祥子悲剧的内在思想根源,祥子的悲剧正是对个人奋斗道路的彻底否定。个人的奋斗没有与当时的社会环境结合起来,作为一个靠出卖体力的个体劳动者,他尚未觉醒,结局只能是失败。虽然祥子有着改变自己生活地位的迫切要求,但他却没有看清当时的社会本质,更不懂得走什么样的道路才能从根本上获得翻身解放。他认为:“有他的身体与力气做基础,只要自己省吃俭用,只要他自己肯咬牙,事儿就没有个不成。”这种思想认识在当时的个体劳动者中间是很有代表性的。然而,在那万恶的旧社会里,个人奋斗永远不是劳动人民摆脱穷困的求生之路。所以,祥子的理想和现实发生了无法调和的尖锐矛盾。他所面对的不是某个人,而是罪恶的社会编织的一张无形的大网。社会黑暗,祥子自身也存在着某些狭隘性,如果祥子对现实有一定的判断力,在诱惑面前多一点自制力,心理方面更多一些承受力,如果祥子是一个思想成熟、性格健全、心理坚强的人,致使祥子悲剧发生的这一系列遭遇则是完全可以避免的。虽然社会现实是黑暗的,但我们不能忽视个体主观上的差异,因此祥子悲剧发生的直接诱因也可以看作是他自身的性格弱点造成的。
  虎妞的出现也是造成祥子悲剧的原因。在祥子与虎妞的不合理婚姻中,祥子从虎妞那也得到过关心――一种虎妞式的、近乎粗野的“疼爱”;而更多的是她那种畸形的、祥子无法接受的性的纠缠与索取,这完全是虎妞对祥子心灵与肉体两方面的摧残。不合理的社会和剥削家庭造成了虎妞的病态,而她介入祥子的生活,又造成了祥子身心崩溃的悲惨结局。虎妞是祥子向上进取的阻力和障碍,是导致祥子走向堕落的外在原因之一。
  小说着力描写了严酷的生活环境对祥子的物质剥夺和祥子在生活理想被毁坏后的精神堕落的描写。“他没了心,他的心被人家摘去了”。一个勤劳善良的农村青年,就这样被改塑为一个行尸走肉般的无业游民。祥子的形象是一个变化的过程,是从“体面的,要强的,好梦的,利己的,个人的,健壮的,伟大的”论为“堕落的,自私的,不行的社会病态里的产儿,个人主义的末路鬼”的过程。这个过程以血泪控诉旧社会对劳动者的无情压榨和摧残。祥子的悲剧命运具有不可估量的警世力量。
  
  参考文献:
  [1]鲁迅.再论雷峰塔的倒掉.《语丝》周刊,1925.2.23,(15).
  [2]朱栋霖等主编.中国现代文学史.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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