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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生态学视角下的朔州踢鼓子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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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踢鼓子秧歌作为山西省极具特色的代表性舞种之一,广受人民喜爱。其中,朔州地区的踢鼓子秧歌以其粗犷刚劲的舞蹈风格以及程式化的戏曲动作独树一派,极具研究价值。文章从舞蹈生态学的角度,运用访谈法、观察法对朔州踢鼓子秧歌的舞蹈形态及外部生态环境进行细致探究,追踪其动作程式、历史渊源及发展状况,从而在微观上更加完善对踢鼓子秧歌的整体研究。
  【关键词】踢鼓子秧歌;朔州;秧歌;舞蹈生态学;戏剧
  【中图分类号】J722.2                          【文献标识码】A
  在中华文明精彩纷呈的历史舞台上,先古的政治文明、祭祀及信仰不仅催生出辉煌的宫廷乐舞,由此衍生而出的民间俗舞亦长盛不衰。“古代民俗民间舞蹈最早可追溯到春秋战国时起的‘桑间濮上乐’”,[1]经过历史长河的沉淀,自唐宋时期出现了一支别具地域特色,风格粗犷古朴的舞种,踢鼓子秧歌。它带着黄土地区人民的朴实,带着晋北人民久经战争而厌难折冲的历史文化精神,饱受人民热爱。踢鼓子秧歌分布的区域较为广泛,主要的舞蹈播布区位于晋冀蒙雁门关一带甚至涉及陕西的榆林地区。而它的舞蹈流派也是纷繁复杂,按地区划分可分为大同、朔州以及怀仁地区三种流派。
  在这三类踢鼓子秧歌中,朔州踢鼓子秧歌因其矫健有力的舞蹈风格以及戏曲武术的程式化动作独树一派,十分具有研究价值。为了更全面地研究朔州踢鼓子秧歌的形态及外部生态环境,笔者从舞蹈生态学的角度,运用访谈法、观察法对朔州踢鼓子秧歌的“形态、功能、源流及区域”一探究竟。
  一、朔州踢鼓子秧歌的舞蹈形态
  朔州踢鼓子秧歌的主要舞蹈播布区位于朔州市辖区下的平鲁区、朔城区、山阴、应县及忻州市辖区下的神池县、宁武县以及周边四十多个自然村。舞蹈中主要的角色有扮相清纯秀美的女子形象“拉花”及英俊潇洒的男子形象“鼓子”。在对朔州踢鼓子秧歌进行采风时,笔者在平鲁区观看了一段非常有特色且具有代表性的“双凤朝阳”舞段,感触颇深,因此以舞段舞蹈形态的观察为先导,试图在朔州踢鼓子秧歌中找出具有典型风格特征的舞蹈动作,并进行描写分析。
  (一)女子形象“拉花”的典型动作
  通过原生型舞人杜存娥老师的表演与描述,笔者发现女子形象“拉花”的舞畴序列中,高频典型性动作是以躯干为显要动作部位的侧翻身,与戏曲中踏步翻身的动作极为相像,在整段舞畴序列中共出现了14次,出现次数最多,频率最高。典型性显要部位动作主要有以步伐为主的动作小女跑、措步及拔陷泥以及以上肢为显要动作部位的点籽及抽肩。
  以步伐为主的动作有:小女跑、措步及拔陷泥。动作小女跑是踢鼓子秧歌中“拉花”这一女子形象的重要步伐,与戏曲中的圆场步极为相似,后脚尖紧接前脚跟,重心变换频率较快,流程走向直线型。动作小女跑是在吸收了戏曲的动作作为脚下步伐之后,结合当地的民间风格,“体现了当地年轻貌美的姑娘情窦初开时娇嗔酸羞的状态”。[2]而在动作措步中,脚下步伐在时域方面,可分为慢措步及快措步。慢措步即抬步,立半脚掌,向前抬脚,左右交替,重心交换频率较慢。而快措步则与戏曲中的动作花梆步极为相似,重心变换频率较快,两个脚尖接连,快速落地。动作拔陷泥则是当地人民生产劳作方式的再现,脚慢慢拔起又快速落下,做动作时双膝配合脚下的动作柔韧有度,体现双脚陷入泥中向上用力拔起的感觉。
  以上肢为显要动作部位的有:点籽及抽肩。动作点籽在整段舞畴序列中共出现了11次,是仅次于侧翻身的典型性显要部位动作。点籽是当地人民在劳作生活中播撒种子而生发出的动作,其脚下步伐为右脚跳于旁侧,左脚紧随其后变为踏步位。上肢动作与步伐同步进行,速度较快。动作抽肩是在整个舞畴序列中情绪最激烈的后半部分出现,与鼓子嬉戏的过程中,用作表现情绪的动作。
  通过角色“拉花”的舞蹈形态的分析可以发现,其动作主要分为两大类。一是吸收戏曲中旦角有益精华的程式化动作部分,或与其保持一致,例如动作快措步及侧翻身,或与民间风格相融合,体现角色特有的性格特征,例如小女跑。二是由生产劳作方式自然生发出的舞蹈动作,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例如,动作拔陷泥及点籽。这两方面因素两相融合,相得益彰,兼收并蓄,博采众长。
  (二)男子形象“鼓子”的典型动作及整体风格特征
  在男性角色“鼓子”的动作中,不仅与戏曲的程式化动作相关联,还与武术中的洪拳进行了结合。在跟随原生型舞人杜老师进行学习时,他向我们展示的动作中含有勾形、掌形手的,不在少数,这与洪拳中的手型极为相像。并且做动作时讲究形神兼备,表情夸张,这一点则与戏曲对表情的要求较为相似。朔州踢鼓子秧歌中“鼓子”的脚下步伐动作主要有大小挖步、蹭步、旋风及五脚不落地。其中,小挖步全脚自然着地,重心均匀交换。此步伐讲究的是一个”挖”字,挖要抻住劲儿地挖。体现晋北男子坚韧不拔的精神。大挖步则是在小挖步动作的基础上将动作幅度放大。
  通过角色“拉花”及“鼓子”舞蹈形态的分析可以看出,朔州踢鼓子秧歌一路吸收其他艺术形式的有益精华部分并紧贴人民群众的生活,较高的生态幅使其适应了时代变换并为人民广为传跳,流传至今。
  二、朔州踢鼓子秧歌的外部生态环境
  (一)朔州地区的地理环境
  晋北踢鼓子秧歌的主要代表地域平鲁区及朔城区均为朔州市辖区。地貌特征外侧临山,中部为小盆地。两区全年降水均雨少片大,一年之内降水极不均匀。地形条件决定了生产劳作方式,而生产劳作方式又使生产者产生了习惯动作。将习惯动作夸张化则成为舞目中的舞动因子。平鲁及朔城区土地资源较为丰富,日照充足,农作物中的莜麦、高粱产量丰富。角色拉花中的动作“点籽”便是由播撒筱麦、高粱的种子演化而来,步伐“拔陷泥”则是在种田时双脚伸陷在泥地里拔出来又陷下去而产生的动作。其舞具为一手扇子一手彩巾,寓意风调雨順,祈祷农事顺利。   就踢鼓子秧歌的发展形态而言,不可能从一而终,一成不变。由于自然环境与社会环境的变化,社会思想认识的自然发展,舞蹈形态总要随着时代和文化信息的转变而发生变化。明清时期,由于洪拳及戏曲的流行传播,对当时的舞人群产生影响,舞体及观众的社会心理结构也发生变化。学习鼓子的演员十分喜爱洪拳,观众也热爱观看。于是当时的舞人群体将洪拳加进鼓子的动作中。而学习拉花的舞人群体则将戏曲的动作加入其中。查看朔州踢鼓子秧歌中的服饰,可以发现角色拉花的头上佩戴头面,鼓子则佩戴髯口,与戏曲中花旦、老生的服饰极为相似。过去拉花有装青衣或者花旦,踢鼓有装伴黑胡子或者武生,如今为了整齐都以花旦和老生为角色了,这也是朔州踢鼓子秧歌的动作中多为程式化的戏曲动作的原因。
  (二)朔州踢鼓子秧歌的生态位及生态幅
  如今,踢鼓子秧歌在朔州地区诸多生态环境因素中占据着较高的生态位。人们因踢鼓子秧歌特有的武术化舞蹈动作及接地气的舞蹈风格十分热爱踢鼓子秧歌舞蹈。邻乡之间相互比试切磋,谁也不服气,这种不服输的精神,促使乡民每年举办”踢鼓子秧歌”比赛。适度的竞争精神,既使人民强身健体,纵向上又提高了朔州踢鼓子秧歌的生态幅,使舞蹈对于环境的适应度越来越高。然而在近代,领导对于群众文化的导向作用越来越强烈,“闹不闹得成,全凭领导喜好”成了一项民间文化存在的标杆。要想真正发展好民间文化,官方应做到一碗水端平,真正深入到民间,融入群众而不是支配群众,方能做到真正的推动发展。
  就整个朔州地区的舞体而言,思想相对较保守,不利于横向上提高朔州地区舞蹈的生态幅。原生型舞人虽对传统艺术十分热爱,但惧怕真正将舞蹈传承到更广区域之后,社会不再认可当地是朔州踢鼓子秧歌的根源所在。遥想当年创立“边疆舞”的带头人,戴爱莲先生将本是自生自灭不受保护的民间舞搬上舞台,成立教育体系,才使得我们今天能对各民族丰富的民间舞及其背后的文化底蕴大饱眼福。没有英雄的人民将是一盘散沙,因此,想要提高踢鼓子秧歌在山西民间舞甚至所有民间舞中的生态幅,不仅要提炼出更具代表性的元素、加大宣传力度,着重舞蹈背后的文化渗透,还需要一群坚定理想的学科带头人,将民间舞发扬光大,打造出独属于山西特有的文化品牌,不遗失这颗寄于厚重文化底蕴的珍珠。
  三、结语
  从舞蹈生态学的角度,对朔州踢鼓子秧歌的形态及外部生态环境进行分析后,发现根据晋北地区的地理环境而形成的生产劳作方式是影响朔州踢鼓子秧歌舞蹈形态的重要因素之一。而在其发展过程中,博采众长,吸取戏曲及洪拳中的有益精华部分,丰富自身形态动作的过程中又与当地的民间文化相融合,从而形成了黄土地区与晋北边塞地区特有的舞蹈风格。而在传承发展方面,则需要出现更加吸引人的剧目及打造出独一无二的地域品牌特色。
  参考文献
  [1]袁禾.舞蹈与传统文化[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011.
  [2]山西民间舞编辑委员会.山西民间舞[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社,2013.
  [3]王克芬.中国舞蹈发展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4.
  作者简介:赵玉薇(1995—),女,河北省邯郸人,山西大学音乐学院2017级音乐与舞蹈学专业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山西民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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