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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角度看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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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新的学校工作将近半学期了,原以为自己可能会比之前轻松一些,事实上并非如此。上课效率低到怀疑自己的价值,作业没法批改是一种常态,最让人无法掌控的是每周都有莫名其妙的事情发生,小到学生打打闹闹,大到一些违规违纪事情的发生。第一次觉得年龄大也是一种优势,因为你不会像二十多岁时那样因为学生和你对着干而暴跳如雷,歇斯底里。
  当然,也很感谢这段不寻常的经历,让我第一次发现好像原来自己所有坚持的都是不对的,也希望通过这些问题的表象能够更加让自己看到教育的本质。
  一、你所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当其他年级的班主任告诉我我们班刘同学去敲诈勒索他们班同学时,我真的很生气。因为就在10天前才刚刚处理完他言语骚扰初一女同学的事。我在办公室打电话通知他爸爸来学校一趟,并且强调一定要父母双方一起来。结果这个身高1米8的大个男孩马上哭了起来。他边哭边说,“不要叫我妈来,我爸妈离婚了。”后来了解到是,比离婚更不堪的是,在父母离婚之后,这个男孩的父母又各自重组了家庭,刘同学和爸爸、后妈生活在一起,但是去年他爸又离婚了。这样不安定的环境,孩子哪里有还有安全感,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即使他父亲对他还算关心,可孩子在家却越来越自闭,越来越沉默,总是要往外边跑。
  如果换作以前,我一定会说“你的家庭都这样了,更要争气啊,如果你自己都自暴自弃了,还有谁能救你?”可是现在我完全不这样想。孩子毕竟是孩子,孩子应该安安静静踏踏实实做孩子应该做的事,大人的是是非非凭什么要求孩子来承担大?
  还有一个女孩子,成绩很糟糕,上课总打瞌睡。不用问也知道肯定在玩手机。可玩手机的背后原因是,这个女孩的父母离异了,妈妈在外地,她跟她爸爸过,爸爸很忙,每天要很晚才回来。青春期的女孩子内心极度空虚和孤独。如果在以前我可能会要求把家长强行把手机收起来,不让她玩,但是我现在我的理解是如果缺少情感关心的孩子没有手机,没有网络里精彩纷呈的东西吸引她,她可能连学都不会来上了。
  以前我看一些孩子自杀的新闻,常常觉得这样的孩子不懂事、自私、矫情、脆弱,但是,在接触了心理学的一些书籍后,我发现,真正导致孩子自杀的并不是父母或老师的几句批评或考试的失利,那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凡孩子真实感受过父母对自己的一些爱,都不会舍得自杀,因为外在挫折而自杀的孩子,其精神生命早已被父母杀死,所以生无可恋。
  二、严厉的教育是坏教育
  有一次班会课上,提到某个同学最近学习很不认真,作业都是敷衍了事。突然,这个男同学腾地站了起来,他气呼呼地说:“都是你们老师,老是这样说我们,所以我们家长才会这样对我们”。他这样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怼老师,完全不顾及老师的感受,我真是气愤之极。现在的学生都是这样狂妄自大、无法无天、目无师长吗?连基本的尊重也没有吗?更气愤的是,你和他再次沟通的时候,他就是一副敷衍的样子,“是是是,你说的都是对的。”眼神里完全都是不屑。
  我突然发现,作为老师已经完全落伍了,你根本没法用你以前的观点去教育和说服现在的学生。而且我不得不承认,学生的价值观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略具雏形。特别是到了初三,很多学生只会根据已有的价值倾向去选择哪些话要听,哪些话不听。
  这是作为老师们不得不接受的一个事实。但是换个角度看,好像学生说的也很有道理。为什么教育总是要带着惩戒和批评呢?写过《好妈妈胜过好老师》的尹建莉曾一再强调:严厉的教育是坏教育。她说,没有一种错误的手段可以达到正面效果。而大量的事实证明经常被苛责的孩子,学会了苛刻;经常被打骂的孩子,学会了仇恨;经常被批评的孩子,很容易变得自卑;经常被限制的孩子,会越来越刻板固执……
  我想作为每个老师,我们应该从中得到反思,虽然我们的所有出发点都是为了学生更好。但是这个目的的实现需不需要通过一系列责骂、控制、评判的方式来让孩子成长?“身教重于言传”是教育中的一条被时间和无数事件验证过的真理性的结论,严厉教育本身也是一种示范,如果成年人对孩子拿出的是经常性的批评和打骂,怎么能培养出孩子的自信与平和呢?
  三、不用单一的眼光评价孩子
  班里的小徐同学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每到课间就和同学在教室地上打滚追逐;十次作业左右有八次都交不了,而且每次都振振有词;食堂吃饭经常以不好吃而不去;我说:“我要跟你家长反映一下。”他回我:“你为了这些事给我家长打报告,你觉得我会听吗?我要能听进去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就是这样一个很有个性的学生,如果你按常规要求来要求他,那结局一定是两败俱伤,而且老师肯定会伤得更惨,因为他完全不入你的戏。通过观察,我发现这个学生虽然时有小错误发生,但好在并不严重,也没有必要兴师动众。他虽然有点吊儿郎当,但是当真的安静下来阅读或写作业时,他的注意力是高度集中的,决不允许身边的人有任何干扰,而且那专注的神情是我在其他學生身上找不到的,这也是他一直成绩还不错的原因。所以我在班里总是不经意地表扬他做事认真,专注度高,我想对于这样的同学,最好的教育是要少一些控制,少一些限制,学生就能能有更大地潜能发展出来。
  朱永新曾经说过:教育是慢的艺术,是需要承认陪伴、需要时间滋润、需要从容安排、需要足够耐心的活动。时代在变,孩子在成长,作为老师的我们更要学习和进步。人到中年,忽然领悟,教育是什么?在我看来,教育是教师的一场修行,而且仅仅是教师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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