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非遗十年之后乞巧文化传承的再观察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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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乞巧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后,根据非遗文化遗产的流程确定传承人,传承机制、以及相关的传承场所建设,推动了乞巧文化的传承和发展。针对非遗之后十年的乞巧文化传承与变迁进行论述,思考无论民间存在还是政府行为,所能做的应该是静下来更多的应在理论与方法方面进行深入探讨,为了不破坏传统音乐的“原生性”而作新的方向的思考。
【关键词】乞巧;非遗十年;传承与思考
【中图分类号】J60 【文献标识码】A
2008年,甘肃省陇南市西汉水流域乞巧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根据非遗的要求制定了一套传承体系。这套以民间传承为主的体系,囊括了传习所、文化大院、乞巧园等的建设;带动地域内其他文化的系列建立;节日综合展演、节日期间文化旅游节的举办;不同级别传承人、传承基地、以及各乞巧点内部不同的传承谱系、各类论坛;甚至乞巧精神今用的革新以及创举等等。10年来,政府支持的力度,的确使乞巧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状态。首先非遗之后,政府力量的确是使乞巧“换回”,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状况和展演激情。乞巧范围的扩大,不仅在申请之地西和大规模举办乞巧风俗,而且原来就有乞巧风俗的礼县,乞巧风俗再度兴起;其次,乞巧的参与人员不再受传统的限制,而且会有游客进村,对乡村经济的发展起到促进作用;第三,以乞巧带动地方经济及其他产业的兴起方兴未艾。但是,就乞巧民俗本身而言,其内核无论在形式还是内容都在发生着巨大的裂变。
一、非遗之后乞巧节节会与节日展演及其内涵
乞巧申请非遗之始,至2018年止,由政府主办的文化旅游艺术节进行展演将近十届,以不同层次、不同级别、不同形式向世人展现乞巧民俗、歌舞、存在状态及精神等等。每届展播内容有以民俗风情为主的、以歌舞剧形式呈现的、以传说入口的、有以文化媒体名人讲解为主的、以陇原女性致富、孝道、顽强生活精神展示为主的等等,从不同的切入口和角度以不同的舞台演出方式展现了乞巧民俗及精神,实现了从“巷里村头”“民间庭院”到舞台表演的演变。这些展演,由于对于文化的根基、地域和乞巧内涵做的考证和定位太少,表演形式也多是对眼球的满足或吸引,因而音乐也是大量的“管弦乐”“民族古典乐”、甚至铜管等等专业现代配器手法的综合应用。对于纯粹在民间的乞巧歌舞以歌唱为主的特色因为突出舞台效果而体现较少,在近几年有引领民间乞巧歌舞的趋向。
2016年开始,除去大型的节日文化展演以外,为方便群众和乞巧在当地的传承,变革为政府专门组织专家评委、在各个乞巧乡村进行参赛展演等等形式,由专家进行“评比”。于是各村节前排练,节日展演,甚至为了获胜创作大量自己的特色活动,将广场舞融入了乞巧,以前只有传说没有流传下来的一些乞巧表演也被现代的“复活”。推动了乞巧的举行范围和规模。实现了乞巧自从载入非遗名录以来,从范围、影响力、参与人、宣传力度等以政府为主导的乞巧的非遗文化大力度传承行为。
二、传统乞巧及歌舞内部的界定与节日展演、参赛、比赛后的乞巧及歌舞的内涵、外延发生的变化
对比在“院落内”传统乞巧和展演中的乞巧,意识形态与存在思维大相径庭。传统意义上的“乞巧”“巧娘娘歌”与现代语义“乞巧”“乞巧歌”经过与舞台、参赛之间的演变,乞巧内部的本身的蕴含,老人们力争维护的传统、与现代观众观看表演的需求、娱乐成分的凸显等等均有体现。乞巧人群体呈现出仪式参与者、表演者、编导者、评判者,观众等等多种人群,并且组成交替使用。乞巧的语境不再是单纯的“巧娘娘”、乞巧姑娘与爱好乞巧的妇女们,不再是崇拜与被崇拜的虔诚与神秘状态。而出现传统与现代、仪式与表演、崇拜与表现、评判与被评判、甚至是老人们对仪式的维护等等的多角色交织。
表现在节日本体中,原来意义上“巧娘娘歌”是发生在10-18岁的少女中间,在自己组织的以距离为单位的院落内,虔诚神圣的、半隐蔽状态的进行,多属于熟悉面孔的聚集,节日目的是为了敬供“巧娘娘”进而乞巧、得巧。无论乐曲、舞蹈还是歌词内容,都以修身养性,自我成长为主,追求智慧和爱美为自己的归属,是当地人精神的根本精神基因。组织单位较小,能清楚地看明白谁的巧拙。因而具有近距离感。非遗之后特别是2011年以后,为了让整个组织队伍看起来庞大,邻近的村子开始团队组织,甚至出现一家必有几人参加的局面。这样的话,节日的流程性、表演性就占了主要位置,节日的主要议程和节日的本真被忽略。
乞巧民俗、乞巧歌舞因非遗或者不因非遗呈现的多种变体,从而出现由原来唯一变化为多重审美标准的多方面变体。透过这些以保护发展非遗项目乞巧文化为目标的舞台展演、文化大院的设计以及民间传承体系的建立,可以从民俗展现、音乐形态、曲目选择、展示舞台化、服装现代化或复古等角度,不仅可以观察到乞巧歌舞表演在当代民间的审美标准,而且可以看到政府参与后所倡导的乞巧仪式及歌舞的“复兴”。
比赛由政府层面发起,旨在发展非遗之后乞巧项目的参与度更广,让更多的人群能参与到乞巧中来,从而发挥政府职能。赛前筹备发出通知,组织各乡镇进行监督排练并上报参赛组的信息,确定演出场所与乞巧隊伍数量。比赛构成从形式来看,可分为组织优秀的民间乞巧团体,去县城参加展演并由以政府人员和专家、及当地文艺特长者组成的评委团体来进行评价的组织方式;为方便群众,以政府人员和专家、及当地文艺特长者组成的评委团体下乡进行同一个乡镇的展演进行评价,再横向评价各个乡镇的展演情况,得出高低的组织方式等。从这里可以看到政府组织占上位。但是应该记得乞巧来自民间、来自人们对智慧的追求,当人们明白这些表象背后没有实际意义的时候,政府力量是不是就会失去它的张力?就像当初突然明白巧娘娘其实给不了自己想要的生活,特别是她自己亲身经历过以后,那么他会怎样选择? 乞巧歌舞的多元使其场域发生变化。由非遗语境中多种力量介入而形成的动力与合力,乞巧非遗化之后,由政府、民间、学界、文艺界、学校等力量共同建构的动力生态场域,直接促成了乞巧在当代背景下所处的位置。
非遗之后,政府层面除了组织展演,从实际多语境,多动力场地进行宣传,包括组织各种论坛、高峰论坛,世界妇女论坛等;在境内建立文化大院,文化旅游,乞巧广场等等生态场域,自发或自觉组织的学术研究,包括民间、学界、学校研究、传承,进课堂等等传承与传播的方式,都是积极的。
随着非遗后放眼全国甚至全球的宣传,乞巧的文化价值、社会意义已经走出了“地方性”的视野。社会非遗、摄影、摄制、各界人士主动地参与到西和乞巧节的民俗活动之中。省文化厅、当地政府在政策制定、资金支持等方面也做出来很大贡献,大力助推西和乞巧节的繁荣发展。节日期间,在政府部门的引导和推动下,社会各界积极参与。
非遗之后,乞巧文化的传承与传播以及乞巧歌舞的展演模式基本以村寨型与政府组织型并存。在乞巧歌舞传播传承方面,由村落民俗、艺术院团、学校课堂、文艺打工、非遗节会、网络社群。特别值得一提的是“网络社群”这一渠道。让更多的人通过网络了解乞巧及存在现状。对乞巧所属地乞巧文化进课堂的教材梳理与辅助,这个观念的执行是在2007年张君仁教授在乞巧论坛上提出来的,“乞巧歌旋律优美、舞蹈舒展、歌词充满了对智慧、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是上好的本土传统音乐教育材料,当地中小学应义不容辞的按照年龄阶段选择适合的内容进课堂。”这个提法受到当地政府的重视,在弘扬传统文化精神的倡导下,西和县教委在该县各层次的中小学开设有“民俗文化传承”这块教学模式。乞巧在青少年人性塑造方面有自己独特的精神标识,对这里的青少年从审美到人格修养生活价值等方面有深厚滋养。乞巧乐舞本身的艺术性、仪式中体现的对智慧的追求,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女孩子内在素质与生活技能方面的修养提高。
当下数字时代,利用网络的传播范围广、传播速度快的特点,对于传承“乞巧歌舞”是极其有利的。比如2019年伊始,陇南乞巧入选新华网主办的“2018最美中国榜”等等,因而,乞巧文化传承,在当代背景下的由原发地、艺术院团、学校课堂、地方高校,非遗节会,网络社群等等构成了一个多边的传承“动力场”。
在这些不同传承的路径中,都有各自被认同的标准与步骤,他们被确立、认可、传递和相互教学,有自己一整套的做法,不可避免的带了各自的乞巧歌舞评判的概念与标准,甚至是不合理的,与对乞巧的认识有关,难免与主观的知识体系有关。
乞巧文化形式的变迁并不代表着乞巧本来文化功能的消亡。
“乞巧仪式对于西和社会和民众精神的意义是不可替代的,因此,发展新传统、促进乞巧文化转型是处于现代社会中人民的必然要求,也是乞巧文化传承的必然趋势。”据《重修西和县新志》记载:“西和蕞尔小邑,风俗最为淳朴,非特遵守教令不敢偷窃奸宄”。此地自古民风淳朴,耕读为主,家教严格,自我约束与道德风尚良好。在当今社会的表现仍然是该文化功能的延续。女子勤俭内敛,以相夫教子为重,女子创业的各个行业人才辈出。也就是因为节日的场域,发生了变化,留住的形式与内涵毫无疑问的变化,趋于表演性质是不可辟免的;至于民俗本来的功能和目的也只能停留在传统观念上,但其文化功能确是根植在女性思想中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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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文琪.高校中国传统音乐生存样态反思与展望[J].中国音乐,2014.
作者简介:张芳,陇南师专初等教育学院教师,民族音乐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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