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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转居”进程中农民邻里关系变化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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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村转居”作为城镇化的重要方式,带给农民的不只是生活方式的转变,更重要的是由此所带来的邻里关系的变化。以张家港W小区为例,采用问卷法和访谈法相结合的调研方法,对“村转居”后的农民之间的邻里关系进行分析,探究他们在“村转居”进程中邻里关系面临的问题和困境,分析原因,提出相应的改进措施。
  [关键词] 邻里关系;居住方式;交往空间;生活方式
  [中图分类号]F320 [文献标识码]A
  “村转居”后,农民在居住样态、生活方式等多方面发生了变化,从以往独门独户的自建楼房改变为集中居住的商品型高楼,从从事农业职业转变为从事非农职业。但是,在思维方式、行为习惯等方面却依旧保留着原有的特性。这样的转变给农民带来了一系列新的问题,邻里关系变化问题便是其中之一。邻里关系作为农民人际关系中非常重要的关系之一,当前所呈现出来的冷漠趋势无疑会让农民产生接受障碍。如何改善邻里关系,帮助农民完成在生活方式、文化心理等方面的城市化转型,使其更好地适应居民的生活,是亟需研究的课题。
  1 “村转居”进程中农民邻里关系变迁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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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城中村改造的普遍开展,安置区的人口规模越来越大,大量陌生邻居的加入以及人与人之间交往方式的改变使得以“地缘、亲缘”等因素为纽带的传统邻里关系开始转向淡漠化。该状况引起了学者们对于邻里关系变化的关注。对于这方面的研究,国内学者们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
  一是考察邻里关系的现状。学者黄玉捷(1997)从社区整合所带来的归属感变化的角度进行了分析,认为“今天的中国城市面临着一个世界性的问题,那就是城市居民关系冷漠。居民之间极少走动,也极少相互关心,……给人一种表面热情而实际冷漠的印象”。张学东(2007)分析了建国以来城市邻里关系变迁的整个过程,认为在这种变迁过程中先后出现了传统老街坊式、单位家属院式、陌路型以及新睦型等四种邻居关系,整个变迁过程表现为传统邻居关系的消解与现代邻居关系的分化。另有部分学者(陆敏、蔡东江,1984;李保军,1998;马也、何洋洋,2012;赵卫华、周芮,2016 )采取了案例研究的方法,一致得出都市化导致居民邻里关系出现表面热情实则冷漠的现象,邻里彼此感情变得疏远,相互理解和信任减少。
  二是分析影响邻里关系变化的因素。对于这方面的研究学者们呈现出不同的观点,但归根起来主要是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居住人口的频繁流动。(孙健,2010;马也、何洋洋,2012;王武朝,2013)认为转型时期人口流动增大,加之外来人员和住房的商业化,居住人员具有很大的不稳定性,导致彼此之间更加注意业缘。二是公共空间的减少导致的生活方式的转变。(阮永,2014;苏燕平、王建敏,2015)认为转型后居民的居住空间更加具有封闭性和私密性,传统公共交往空间日渐萎缩,农民的以往“串门”的交往方式受到压制,彼此之间交往减少。三是社会关系转变导致的情感变化。(张红、王昭等,2013;王武朝,2013)认为当前居民之间的关系大多局限于点头之交,居民之间原有的人情关系转变为社会契约型,居民之间的信任机制难以搭建。
  三是重建邻里关系的对策研究。许敏亚(2006)认为要改变现代邻里关系冷漠的现象除了要从城市规划与住宅建设等物质条件方面改善人们的交往环境以外,更主要的是要在城市社会交往主体的观念和行为的更新上下功夫,并提出了从社区文化建设、环境建设、组织建设及居民个体四个方面来进行改变的措施。闫文鑫(2010)认为“新型邻里关系的重构不是个人努力可以实现的,它需要多管齐下,从社区指导、企业引导和居民来构建邻里关系。”学者董焕敏和徐丙洋(2011)吸收借鉴了网上社区的经验,提出了搭建虚拟社区平台,为构建和谐邻里关系提供空间保障的建议。
  现有的研究对于邻里关系的探讨多局限于城市居民邻里关系的转变,而对于当前 “村转居”大背景造成农民邻里关系的变化研究较少。邻里关系作为居民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一直以来都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村转居”进程给农民的生活方式和生产方式带来巨大变化的同时,给农民彼此之间的邻里关系也带来了翻转性的变化。邻里关系的好坏影响了农民彼此之间的信任感,也影响了农民生活的满意度。因此,对农民邻里关系的现状进行分析,并深入剖析背后导致改变的原因就显得至关重要。
  2 拆迁前后W社区邻里关系状况
  W村有5个自然村,13个村民小组,总户数519户,现有常住人口2035人,外来人口近5000人。2011年起,W村实行“村转居”,为整体搬迁。小区一期工程于2012年完工,二期工程于2016年完工,整村居民完成搬迁。目前,W村已改为W社区,小区中居住的居民多数为原w村村民,还有一部外来务工人员入住。原先W村的区域划分以村民小组划分为准,村民小组中的村民相互之间熟识,邻里关系和谐。在“村转居”后,虽然是整体搬迁,但五个自然村的村民混住及外来人口的涌入,破坏了村民之间的“熟人关系网络”,邻里关系趋于冷淡。因为笔者生活在该村附近,对村庄情况相对了解,因此将该村作为研究对象。此外,根据社区实际情况和文献资料,还编写了关于邻里关系变化的问卷,进行实地試调研,问卷共发放30份,回收数量29份。本文采取了访谈与问卷调研相结合的方法,通过对收集到的数据和访谈资料,对W村在“村转居”进程中邻里关系变化进行研究。
  2.1 拆迁前邻里关系
  由于地缘关系,W村村民好几代人都居住在该村中,且居住地点相近,彼此之间熟稔,邻里关系和睦,相互之间十分熟悉。根据问卷数据显示,有41.38%的居民认为邻里关系非常好;有41.38 %的居民认为邻里关系良好;认为邻里关系一般的占到了13.79%;认为邻里关系不好的仅占3.45%。此外,数据还显示,在没有拆迁前居民对周边邻居的家庭的情况基本上都了解(基本了解及其以上占到了86.21%),与邻居见面次数频繁(经常见面的比例占到了89.66%),与沟通良好,关系和谐,交往意愿明显(比较愿意及以上占到82.76%)。   2.2 拆迁后的邻里关系
  在实行整体搬迁后,W村的居民因为小区房子分配的方式(抽签随机分配),与原先熟悉的邻居逐渐失去了联系,只有偶尔碰面的时候会匆匆打声招呼,简单问候一下对方生活情况,其余时间少有联系数据显示,在拆迁过后认为邻里关系一般和不好的居民占到了总人数的比例高达72.42%。在拆迁后居民对周边邻居的家庭了解程度不高,导致彼此之间交往意愿不强(一般及不愿意交往的比例占到了51.72%),邻里之间见面次数不多,即使偶尔见面也只是简单地打声招呼。从数据中可以看出,邻里关系的满意度正在下降,邻里关系趋向冷漠的趋势。
  3 “村转居”进程中农民邻里关系的变化
  3.1 邻里之间交流时间变少
  村民搬到W小区后,邻里之间交流时间不断减少。“村转居”前,村民十分热衷于串门闲聊。对村民们来说,串门闲聊不仅是打发闲暇时间的重要方式,更是增进邻里感情和获取信息的重要方式。在与W村村民的访谈中得知,以前村民们十分热衷于串门,家家户户都会备着一些凳子,以供乡亲邻里串门使用,串门闲谈的内容大多关于时事新闻和家常里短,经常要聊到晚上九十点钟才会结束,还意犹未尽相约第二天继续,这样的沟通使得村民们之间一直维持着良好的邻里关系。但是随着人口流动和生活方式的转变,邻里之间相处的时间逐渐减少。原先串门聊天、与邻嬉戏的休闲娱乐方式,现在变成了关起门来独自在家里观看电视、上网,不愿意出门与人沟通。这样的转变大大减少了邻里之间的交流时间,对邻里关系造成影响。
  3.2 承担邻里之间交流的公共空间减少
  拆迁后,W村的村民们可以聚在一起的传统公共交往空间逐渐消失。以前村民房屋前院子、村中的小商店和菜场等场所是村民交流的主要场所,随着拆迁早已逐渐消失,但一些新的公共空间也被塑造和建构起来,如:新的菜市场、老年活动室以及小型超市和周边的大型广场等。但在这些新的公共交往空间中,村民们进行的闲暇交往也和以前大不一样,只是礼貌性的问候,说不上几句话,就匆匆离开。这些新的公共区域,并没有承担起公共交往空间的作用。如:新的菜市场只是承担着功能性的作用,解决村民们的基本生活需要,居民们少有停留,与以前的菜场相比已不承担公共交流空间的功能。
  3.3 邻里关系生疏,感情发生变化
  城镇化的进程使人们聚集起来,把原先分散的五个自然村村组合成了一个新的社区。虽然社区生活使人群高度聚集,但是人们的生活是高度分化的。即使村民在时间和空间上聚集在一起,但彼此之间的关系距离还是不断加大,人们相互之间存在着厚重的陌生感,熟悉的邻里关系也越发生疏。此外,居民之间的情感也发生了变化。原本村民之间互帮互助的邻里关系变为现在的以个人利益为重。在访问与观察中了解到,邻里之间沟通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自身利益受到影响,如:因为工作或者作息的原因,周边发出的噪声影响到了自身的休息,才会与周边的邻居进行交流。这些方面的变化都使得村民们的邻里关系和感情从原来的熟悉轉变为今天的陌生,从原来的互帮互助变为今天的自身利益为上。
  4 “村转居”进程中农民邻里关系变化的原因
  4.1 人口流动性大,居所不固定
  W村在“村转居”过程中,村民们失去了原有的住宅,但因安置社区W社区并未建设完成。因此村委会提供了两种解决方案,一是给每个拆迁的村民都分配了一套D社区的房子,可先入住D社区,W社区的房子等建设完工后再拿,这期间也享受房屋安置款;二是不愿意入住D社区的,使用房屋安置款在外租房,直至W社区建成,搬入W社区。但因为D社区已建成多年,部分设施老化,有些村民便把拿到手的房屋转卖出去,去别处买房或者租房,使得人口的流动性增大,“熟人社会”进一步瓦解。此外,村民通过拆迁大多手中有两到三套房屋,闲置房屋的增多,也吸引了许多外来人员。外来务工人员因经济能力有限,多数无力在就业城镇买房,加上工作的不稳定性,居住场所经常变迁,进一步加剧了该社区的人员流动性。同时,随着城镇化的发展,撤村建居的进行,住房的市场化和商业化,居住在同一小区的人员也不固定,人口来源更加复杂和不稳定,邻里关系更是难以维系。
  4.2 生活方式的转变
  在“拆村建居”以前,部分村民从事农活,空闲时间相对较多,养成了串门闲谈的生活方式。但征地拆迁后,村民们基本上都从事非农业行业,时间比较固定,生活方式也逐渐改变,原来的串门活动逐渐被出门散步和在家看看电视等活动代替,不再热衷于串门闲谈。此外,村民们的日常生活也受到了市民化生活方式的影响。不管早上、晚上,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难以看到住户进出。而且小区楼房房间小,用于公共交往的空间进一步减少,且家家都是干净的地板,进屋里还要换鞋,过于繁琐。亲友和熟悉的邻里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毗邻而居,而是分散居住在小区的不同楼层,相互走动起来相对麻烦。这些原因使得居民感觉串门不方便,影响了邻里关系。
  4.3 居住样式的改变
  村民们房屋的居住样式改变是造成居民们邻里关系变化的重要原因之一。在未拆迁时,家家户户屋前都有院子,这为邻里沟通提供了重要的场所。除了院子外,村民的居住的房屋也承担了提供公共交往空间的职能。村民们居住的房屋大多为复式结构,分为上下两次,上层为卧室,私密性较强;下层多为客厅和厨房,私密性较小,成为了邻里间交流沟通的场所之一。但随着“村转居”的进行,原来社交与劳动等功能复合的居住空间逐渐被功能分化的空间所取代。居住空间和以前相比,更加狭小,私密性更强,生活设施更加完备和独立,生活上相互依赖很少,这种封闭的居住格局使相互之间的必要交往减少。
  5 对策建议
  随着我国城镇化进程加快,将会有越来越多农村向城市社区转变,在这过程中存在的诸多问题将会成为社区和学界关注的一个重点。通过对目标社区进行实证研究发现,“村转居”后的邻里关系与“村转居”前相比,居民普遍认为邻里关系呈现出变差的趋势,邻里关系趋于冷漠。面对这种现象,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改善。   5.1 增加社区活动和公共文化设施
  社区通过开展公共休闲文化活动,在提供村民社会交往的平台和机会,也为外来人口提供参与社区活动的机会,使邻里之间的交往更加主动积极。此外,社区还需增加社区公共文化设施。社区公共文化设施,是为居民提供满足生活需求、社会交往、社会互助等功能的场所。因此,社区增加社区公共文化设施建设,如:公共图书馆、小广场等,能使居民从家中走出有地方可去,并参加一些户外娱乐活动,促进居民之间的交流沟通。
  5.2 加强对已有公共交往空间的管理
  社区需加强对已经建设好的活动中心、老年活动中心等的管理,发挥其因有的职能和作用,而不是使这些空间的作用流于表面,或用作其他用途。老年活动中心原本是给老年人休息、聚集、活动、聊天的场所,但社区疏于管理,成为了一些无所事事的人員抽烟赌博的地方,使得一些真正想去休闲放松的老人无法待在其中。因此,社区应加强管理,在老年活动中心中多开展一些针对老人多活动,为老年人的沟通、交流以及活动创造良好的活动。此外,社区的活动室也应开展一些娱乐休闲活动,吸引居民参与,而不是将社区活动室作为社区的必备设施闲置于此。
  5.3 树立良好的邻里关系观念
  居住空间的分块化带来了邻里关系的淡漠化,居民之间开始出现不信任,“各人自扫门前雪”的心态导致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愈加冷淡。因此,转变邻里关系的现状,构建居民之间互相信任沟通的关系,就显得至关重要。构建良好的邻里关系,搭建正确的构建良好的邻里关系离不开居民的努力,每个人都应该从自身做起,树立良好的邻里关心,传承古代优良邻里观念。和睦温馨的邻里关系能使人心情愉悦,冷漠的邻里关系使人倍感压抑。因此,从自身出发,学会换位思考,多站在对方的角度,为他人着想,是构建和谐邻里关系的重要方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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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董焕敏,徐丙洋.新时期城市社区邻里关系的现状及对策分析[J].山西青年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11,24(04):66-69.
  [6] 苏燕平,王建敏.撤村建居后“农民”社会交往状况分析——以杨凌示范区W小区为例[J].中国市场, 2015(21):105-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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