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信用评级是否影响审计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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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本文利用2008-2018年中国上市公司的发债数据，考察了企业信用评级对审计费用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发债主体信用评级与审计费用负相关，且相比国有企业，信用评级对非国有企业审计费用的负向影响更大。本文拓展了审计费用影响因素的研究.也为信用评级有效性的争论提供了经验证据。
关键词：信用评级;审计费用;国有企业
一、引言
信用评级在资本市场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随着我国债券市场交易主体的不断增加、交易品种日益丰富以及交易规模持续扩大，我国债券市场普遍存在信息不透明和信息传递失真的现象（马昕娅，2018）。信用评级机构在减轻信息不对称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通过信息收集与分析为市场参与主体提供等级信息，充当信息中介以揭示债券市场中存在的风险。李明明（2016）指出债券评级包含公开信息和内部信息，能够向投资者提供其他渠道无法获取的额外信息。
然而，美国次贷危机的爆发使得市场参与者对信用评级的作用产生了质疑。比如，在雷曼兄弟破产前四天，评级机构并没有对雷曼兄弟的主体评级及时做出调整。中国债券市场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比如，保定天威债券在2015年4月首次发生公开市场债券违约，该债券发行时评级为AA+，评级机构并未对该债券及时做出评级调整。所以，很多投资者对信用评级减轻市场信息不对称的功能提出了质疑。
鉴于此，本文从审计收费的角度研究信用评级是否具有减轻信息不对称的功能。具体地，本文利用2008-2019年中国上市公司发债数据，研究企业信用评级对审计费用的影响。研究发现：第一，发债主体信用评级与审计费用负相关，表明发债主体的信用评级越高，审计收费越低。第二，信用评级对审计费用的影响程度还受到企业产权性质的影响，即相比国有企业，信用评级对非国有企业审计收费的负向影响更为显著。这表明信用评级可以反映了发债主体违约的风险程度，影响了审计费用，意味着信用评级具有减轻市场信息不对称的作用。
本文主要的研究贡献表现为：既有研究多关注信用评级在债券市场发挥的作用以及信用评级的功能，鲜有文献从审计角度研究信用评级对审计费用的影响，因而本研究在一定程度上拓展了审计费用影响因素的研究。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既有研究发现审计费用会受多种因素的影响。Xu等（2018）发现公司内部控制风险越大，审计费用越高。Santanu等（2019）和王殉等（2018）发现高管过度自信与审计费用正相关，高管过度自信会导致更高的审计风险，审计师需要使用高质量的审计资源来减轻审计风险，因而会收取更高的审计费用。李百兴等（2018）发现内部控制质量越高，审计收费越低。另外，有学者发现盈余管理（陈峻等，2016）、高管学术经历（沈华玉等，2018）等也会影响审计费用。
企业信用评级反映了发债主体未来违约可能性的大小，信用评级越低，表明企业未来无法偿还债务的可能性越大。而债务违约风险的高低影响审计费用，比如陈婧等（2018）从审计定价的角度研究了公司债券违约对审计费用的影响，发现在公司债务违约前，审计师已经提前通过提高审计费用的方式来补偿可能增加的审计风险。周小婷等（2017）发现，审计质量与债券主体信用评级和债券信用评级均正相关，即较高的审计质量有利于提高企业的主体信用评级和债券信用评级。
所以，企业信用评级低意味着未来债务违约的可能性大，企业面临的财务风险和诉讼风险也较大，审计师面临的审计风险较高（陈婧等，2018），因而需要投入的工作量和承受风险更大，审计费用也会随之增加。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假设1：
假设1：企业信用评级越高，審计费用越低
企业信用评级对审计费用的影响在产权性质不同的企业中可能会存在差异。审计师对企业进行评级时，主要是关注企业未来债务的违约可能性。然而，国有企业会存在预算软约束，表现为国有企业会获得更多的贷款额度、更长的期限和更低的成本（潘红波等，2008），这种预算软约束可以看作是一种债务的隐性担保。所以，当审计师对国有企业进行评级时，通常会给予其较高的信用评级，这也意味着信用评级对国有企业审计费用的负向影响应较小。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假设2：
假设2：相比国有企业，信用评级对非国有企业审计费用的负向影响更大
三、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取与数据来源
本文使用2008-2018年我国发债的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其中公司债券特征的数据来源于万德（Wind）数据库，公司财务数据和治理数据来源于国泰安（cSMAR）数据库。本文还对样本进行筛选：剔除了可转债、金融公司发债以及城投债等样本;剔除了相关数据缺失的上市公司样本。最终得到835个公司年度观测值。为避免变量极端值对研究结果的影响，本文对所有的连续变量均进行1%的缩尾处理。
（二）变量定义与说明
1.被解释变量
借鉴林晚发等（2018），使用国内审计费用的自然对数来衡量公司审计费用AUDITFEE。
2.解释变量
本文感兴趣的解释变量为公司信用评级CREDIT，当主体评级为A-、A、A+、AA-、AA、AA+、AAA时，CREDIT分别取1、2、3、4、5、6、7。
3.控制变量
借鉴陈婧等（2018），本文控制了一些影响审计收费的变量。具体包括：杠杆率（LEV），取公司负债与总资产的比率;绩效（ROA），取公司总资产收益率;规模（SIZE），使用总资产的自然对数衡量;产权性质（SOE），公司为国有企业，该值取1，否则取0;股票年回报率（RETURN），使用考虑现金分红再投资的年股票回报率衡量;董事会独立性（INDIR），取独立董事占董事总人数的比例;两职合一（DUAL），CEO兼任董事长时，取1，否则取0;四大事务所（Big4），四大事务所取1，否则取0;审计意见（MAO），非标意见为1，否则为0。另外，本文还控制了年份和行业虚拟变量，以控制年份和行业的固定效应。
（三）描述性统计
表1报告了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审计费用AUDITFEE的均值和中位数分别为14.673和13.954，而标准差为0.923，表明审计费用的差异性较小。信用评级CREIDT的均值和中位数分别为5.135和5，表明总体的信用评级较高。
四、实证结果
（一）假设1的检验结果
为了检验假设1，本文对模型（1）进行最小二乘估计。
为了减轻内生性问题，解释变量均取滞后一年的数值。表2的第1列是模型（1）的最小二乘回归结果，可以看出CREDIT的估计系数为负，且在1%的水平下显著，表明企业信用评级与审计费用显著负相关，即发债主体的信用评级越高，审计费用越低，支持了本文的假设1。这也表明企业信用评级越高，审计师面临的审计风险越低，审计师需要投入的工作量和承受风险越小，审计费用也越低，这也意味着信用评级具有减轻市场信息不对称的作用。
（二）假设2的检验结果
为了检验假设2，本文对模型（2）进行最小二乘估计。
其中，CREDIT*SOE是企业信用评级与产权性质的交互项。表2的第2列是模型（2）的最小二乘回归结果，CRED-IT*SOE的估计系数显著为正，表明相比国有企业，信用评级与非国有企业审计收费的负相关关系更加显著，支持了假设2。
五、研究结论
本文考察了中国上市公司信用评级对审计费用的影响，研究发现信用评级越高，审计收费越低，且相比国有企业，信用评级对非国有企业审计收费的负向影响更大。本研究丰富了企业信用评级经济后果的研究，也拓展了审计费用影响因素的研究。本研究的意义表现：信用评级机构具有市场信息发现的功能，能够减轻市场的信息不对称，能够更好地揭示企业的信用风险，因而国家应该创造外部的有利条件，大力支持信用评级机构的健康快速发展。
作者简介：
梅春（1981.2-），男，汉族，安徽蚌埠人，博士，广东金融学院信用管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信用管理、公司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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