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江户时代武士阶级的主从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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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陈玉芳
中图分类号：K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925X(2011)09-00-02
摘要：武士阶级内部的主从关系是很重要的关系，因为武士从一开始出现，就是生活在自己的主君的统治之下，武士集团得以存在就是以主从关系为基轴的。江户时期武士的军事主从关系是以将军和大名为轴心，包括大名和藩士等各个等级武士之间的主从关系；维系主从关系的纽带从以前的土地变成了主君的禄米。江户时期的武士继承了传统武士的军事性和同时具有了法制性的特点。
关键词：江户时期 武士 主从关系
武士阶级内部的主从关系是很重要的关系，因为武士从一开始出现，就是生活在自己的主君的统治之下，武士集团得以存在就是以主从关系为基轴的。就像是撑起武士阶级这颗大树的枝干一样重要。江户时期武士的军事主从制度以将军和大名为轴心，维系主从关系的纽带从以前的土地变成了主君的禄米。江户时期的武士继承了传统武士的军事性，且具有法制性的特点。
一、主从关系的内容
江户武士内的主从阶层秩序以将军和大名为轴心，包含着其它的武士阶层。维系这些主从关系的纽带是主君的禄米。
（一）军事主从制度以将军和大名为轴心
江户武士大约有200多万人左右，其中一万石以上的大名260多人，旗本、御家人大约2万人，一般武士（藩士）及其家属约200万人。江户时代武士的军事主从制以将军和大名为轴心。主从关系以将军为中心，德川氏建立武家政权后，拥有政治、经济、军事大权。政治上，将军是最高独裁者，拥有绝对的权力。朝廷处于幕府的绝对控制之下。幕府成了真正的权力行使者。德川家的家长代代拥有“征夷大将军”的称号，拥有最高统治权。军事上，将军是全国的最高军事独裁者，幕府是全国军事的最高统帅部。幕府有一支常备军，号称“旗本八万骑”，再加上各藩大名的军役数量，拥有超强的军事力量。经济上，控制全国的土地所有权，控制重要的矿产资源，独占国内外市场的利润，垄断一切重要的经济领域的生产和流通等。
将军根据与其的亲疏关系把家臣分为亲藩大名、谱代大名、外样大名。亲藩大名和谱代大名构成以将军为首的幕府政权的支柱。亲藩大名是德川氏的族人，有23个。其中地位最高的御三家是出自德川家之子义直、赖房和赖宣尾的张名古屋、常陆水户和纪伊和歌山三藩的藩主，他们门第特殊，准许姓德川，在将军没有子嗣继位时可以继承将军的位置。御家门是其它将军家的分家和御三家的分家，以姓德川的“御三卿”为首，是由源自八代将军吉宗之次子宗武的田安家、四子宗伊的一桥家、九代将军家重二子重好的清水家构成，将军无嗣时也可继承将军位置。谱代大名有146个，在关原之战前就是德川家康的家臣，是帮助德川氏夺取天下的有功之臣。随着德川氏势力的壮大，他们也成为得到土地的大名或旗本。他们的政治地位较高，深得将军的信任，幕府的职位原则上由他们担任，是幕府强大军事力量的有力支柱。外样大名共有98家，根据他们的出身，外样大名可以分为“上方众”和“国众”。“上方众”也称“织丰提拔大名”，即由“织、丰”两政权下由武将上升为大名的。“国众”，指的是旧族大名，他们继承了中世战国大名、国人领主的系谱，所以他们有着很强的名族意识。他们是战后归顺德川氏的，最不被重视。将军的直属家臣是旗本和御家人。
（二）军事主从制度以主君的禄米为纽带
江户时期武士之间的御恩与奉公的关系与镰仓、室町时期的不同。镰仓、室町时期实行军事领地制，维系主从关系的纽带是具体的、看得见的土地。江户时期的军事主从关系也是御恩与奉公的关系。不过，维系主从关系的基础不再是土地，而是大米。江户时期实行兵农分离政策，使武士统一居住在江户等城市中，与土地和经济领域脱离，家臣武士成为靠领取主君的俸禄――禄米为生的寄生阶级。这种俸禄是用石高的量来表示的，江户时期实行石高分封制，从领地给予制转为俸禄给予制。不同等级的武士可以从主君那里领取的石高的数量是不同的，这是一种以土地上的利润为再分的原则。“石高是将军向大名、大名向家臣分配的禄米额，与其说它是现实的土地，不如说它是允许收购年贡的基准值。在此意义上规定大名、家臣的石高制的所有，就不得不带有一种抽象性。”【1】主从关系的纽带从之前的土地变成了禄米。江户时期实行严格的等级身份制，士农工商只能固定在自己的位置上，世代相袭，不得逾越自己的固定身份，不得从事非本职的工作。江户时期是和平时期，没有战乱，武士的社会角色从战斗者演变为幕藩体系中的执政者，武士不能通过战争获取利润，只能是通过维持现有的武士政权获取生存资源。【2】江户武士作为领取薪金的职业军人，除了主君的俸禄便没有任何的生活来源，所以武士只能对自己的主君忠心耿耿。
二、以军事性和法制性为特征的军事主从制度
（一）军事性
武士是世袭的职业军人，武士集团是战斗的军事集团，武士集团内部的关系必然带有军事性。在武家社会内部的一切关系中，军事关系是贯穿于武家社会内部一切关系的轴心。
“将军和大名的关系，第一义的是军事性主从关系。”“就像大名家（藩）本来就是武士=战斗者的军事集团、军团一样，幕藩关系，本来就是建立在将军和大名间军事主从制基础上的军事关系。”【3】“在大名家，大名主君一门、家老―番头（中老）―物头―平士（组士）―[以上是御目见以下的上士层，以下是御目见以下的下士层]―徒士―足轻―中间、小者这种军制上的阶层序列，同时也是规定大名家内部身份秩序的基本标准。”【4】武家社会内部的主从阶层秩序首先是军事制度上的阶层秩序。
在武家社会内部的一切关系中，将军和大名、大名和家臣的军事关系是否稳定，不仅决定了武士之间的主从关系、家族关系是否稳定，也决定了武家政权是否稳定。各级武士之间的军事组织稳定，则武家政权稳定；各级武士之间的军事组织涣散，则武家社会组织涣散。为此，德川氏大将军采取一切措施建立以自己为最高统帅的军事组织体系。比如制定严格的军役制度，将大名的军事力量纳入德川氏的军役体系之中，形成全国统一的军役体系、军事关系；在幕府建立初期通过改易、转封废除丰臣秀吉的大名领国制，确立起德川氏的大名领国制；对大名领地的改易、转封、减封贯穿于江户整个时期，以加强对大名的控制；增加大名数量，消弱大名的军事实力；让大名履行参靓交替等义务，消弱大名经济实力；用法令强化大名对将军的军事隶属关系等。
武家政权的鲜明特征就是政权组织与军事组织合二为一，政治中心就是军事中心，行政长官就是军事长官。武士操作国家政权，武士社会内的权力以武士的军制等级秩序以及武士军事实力的大小进行分配。将军既是全国最高的军事首脑和拥有最强大武力的军事首领，又是全国最高的行政首脑；将军的幕府既是全国最高的政治权力中心，又是全国最高的军事统帅部；幕府所在地既是政权中心，又是全国最大的军事基地。同样，藩国也是政治组织和军事组织结合，行政长官和军事长官结合，藩国内的权力以藩士的军制等级秩序及藩士军事实力的大小进行分配。全国设置有许多的军事据点，形成严密的军事网。
（二）法制性
江户时代武士变成了执掌政权的统治者，以将军为首的幕府对全国实行法制化的统治。主从关系也通过法制加以强化。早在德川家康的时候，就向诸大名发布“三条誓文”的法令，以表示对德川氏的忠心。后来幕府连续颁布的《武家诸法度》、《元和武家法令》和《宽永武家法令》等都是控制大名的法度。《元和武家法令》强调大名要服从将军的统治及对将军要忠心耿耿，行为举止要和自己的身份相符；规定大名不得与别藩私下缔结联盟、犯上作乱等。《武家诸法度》在统治大名方面的实际效果很显著。违反该法度的大名受到了严厉的处罚，如对大名的领地进行改易。《宽永武家法令》强化对各地大名的统治，尤其是以法令的形式规定大名履行参觐交替制度。这样就通过法制保证大名对将军的服从。幕府又颁布针对直属中下级武士的《宽永诸士法令》、《诸士法度》，保证中下级武士对主君的服从和忠诚。大名又在自己的藩国内制定“藩法”来加强藩士对大名的忠诚和服从。并且，所有家臣武士都无权解除和主君的主从关系，更无权抵抗主君，幕府用法令形式规定严禁接纳脱离原有主君的家臣武士，1632年的《诸士法度》明文规定：“不得接纳放弃奉公者”；1635年的《武家诸法度》也明文规定：“不得接纳有碍本主者”。武士一旦脱离了主君，就没有机会再结成新的主从关系，就失去了武士的身份、地位和特权，失去了俸禄，成为无主浪人。《德川成宪百条》第96条规定：“医过三代谓医师，士经三代称古臣，君臣之间经三代称谱代，君臣之道天载地覆。”【5】用法定形式规定武士要严守君臣（主君和家臣）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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