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后志愿军老战士再跨鸭绿江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殷孜涵

　　今年10月25日是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战争60周年，4月12日，来自郑州的全国首家“抗美援朝老战士之宋”的22位老战士跨吐鸭绿江大桥，踏上了他们魂牵梦绕的朝鲜土地，
　　
　　冒雨重访鸭绿江断桥
　　
　　4月的丹东市乍暖还寒，12日下午，丹东市的鸭绿江断桥旁走来了22位身穿军装、胸带奖章的老人。雨中，军乐团反复演奏老人们熟悉的(中国人民志愿军军歌)。站在断桥前，这些来自郑州“抗美援朝老战士之家”(以下简称“老战士之家”)的志愿军老战士感慨良多。
　　抚摸着断桥旁矗立的两门大炮，83岁的祝子清老人眼睛湿润了。赴朝作战前，祝子清和六十军高射炮营的战友们在这里守桥半个月，这两门大炮就是他和战友们用过的。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9月15日，美军在仁川登陆，越过三八线占领了平壤。10月25日，中国人民志愿军打响了入朝后的第一仗，后来，这一天被定为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纪念日。
　　日本人在1909年修建的鸭绿江铁路桥是鸭绿江上的第一座桥，为切断中方供给线，1950年11月8日美军炸断了这座近千米的铁路桥，中方所剩的四孔残桥保留至今。1993年鸭绿江断桥被重新维修开发利用，成为全国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和红色旅游景区。
　　祝子清老人告诉记者，那时，丹东是中国志愿军的大后方。很多物资要从这里运到前方。鸭绿江第一座大桥被炸断同时，与其相邻的第二座大桥也遭受了严重创伤，祝子清和战友们的任务就是用高射炮射击敌人的飞机。
　　今年4月12日，朝鲜正式成为中国公民组团出境旅游新的目的地国家，”老战士之家”是首批通过丹东口岸赴朝的志愿军，他们受到了丹东市有关部门的热烈欢迎。当年，他们从鸭绿江大桥凯旋回国时，丹东人民欢迎的盛况犹在眼前。近六十年过去了，昔日一片废墟的丹东已经变成了一座美丽的城市。站在江畔远眺，江中间的鸭绿江断桥桥墩静静矗立。丹东对面的朝鲜隐约可见。
　　
　　孝女替父寻找战友
　　
　　这些赴朝的志愿军老战士年龄最大的86岁，最小有76岁，促成他们此行的是“老战士之家”的创办者张爱兰。
　　张爱兰的父亲张增德和战友陈春元在抗美援朝战场上曾用机枪打落一架美军飞机。朝鲜战争结束后，张增德转业回到了河南省中牟县，从此与陈春元失去了联系。为了满足父亲的愿望，在媒体的帮助下，张爱兰终于在武汉找到了陈春元，可惜他已在10年前去世了。为了方便志愿军老战士相见，2008年底，张爱兰在郑州租了一套房子，置办了十几张床和被褥，把父亲用过的一些物品也摆在室内。2009年1月14日，全国首家志愿军老战士之家成立了，空军原副司令员王定烈将军获悉题词。
　　后来，越来越多的志愿军老战士来到这里相聚，她像对待自己的父母一样管吃管住。这些老人也把自己精心保管了几十年的实物拿出来让张爱兰保管，现在她接受捐赠的纪念物品有五百余件。
　　今年3月的一天，张爱兰接到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驻中国大使馆参赞郑贤宇的电话。原来，郑参赞从网上看到张爱兰创办“志愿军老战士之家”的事后非常感动，特地打电话向她表示感谢。
　　张爱兰提出志愿军老战士想到朝鲜给牺牲的战友扫墓的事，郑参赞高兴地说，朝鲜人民欢迎他们再回朝鲜看看。朝鲜驻中国大使馆又把此事向朝方汇报，朝方非常重视，此行一路绿灯。
　　
　　干净漂亮的平壤市区
　　
　　4月12日上午，老人们乘车过鸭绿江上的中朝友谊桥。过朝方检查站时，朝方军人一见是志愿军老战士马上行军礼。过边境口岸后，他们上火车到达了平壤市火车站。
　　1952年年底，马怀臣所在的一军二师六团后勤处运输连跨过鸭绿江。1953年4月，马怀臣和战友们被分成5个运输小分队，经常冒着炮火运输物资。
　　朝鲜停战后，马怀臣和战友们在转移时，看到沿途铁道两旁有数不清的炸弹坑和被炸坏的火车车厢。朝鲜的城市一片废墟，没有一座完整建筑，到处是炸弹坑和瓦砾，就连一些村镇也是满目疮痍。
　　60年后再到平壤，这里的干净漂亮超出马怀臣的想象，这里不乏摩天大楼，街上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大同江穿越平壤市区，水面上栖息着上百只像天鹅一样的飞鸟。
　　他们住在朝鲜特一级酒店――47层高的羊角岛国际酒店。站在窗前，美丽的平壤尽收眼底。房间内设施齐全，还开通了卫星电视频道，不仅可以看到中国中央电视台各频道，还能看到外国电视节目。
　　
　　板门店气氛依然紧张
　　
　　13号上午，他们乘坐大巴车前往板门店。板门店位于朝鲜最南端，离平壤市一百五十多公里，要经过四个检查站。一见他们的车，沿途执勤士兵都给他们行军礼。板门店原本是一个无人知晓的小山村，1953年7月27日，朝鲜停战协定在此签订使其扬名于世。朝鲜停战后，朝鲜北南双方在这个直径大约八百米的“联合安全区”内，建起了24座建筑物，双方不少会谈都曾在这里举行。在板门店谈判的会议桌前，朝鲜人民军一位少校军官自豪地对志愿军老战士说“美帝国主义在战争中没有得到任何东西，在谈判桌上也得不到任何东西，只有老老实实在停战协议书上签字。”
　　
　　按传统方式祭奠烈士
　　
　　苍翠欲滴的青松下掩映着一座圆形主墓，高约两米的汉白玉墓碑上刻若“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烈士永垂不朽”的金色汉字。板门店附近的这座松岳山无名烈士陵园，长眠着一万五千多名志愿军烈士。令人欣慰的是，陵园修的非常好，也非常干净。
　　祝子清老人说，开城战役是志愿军赴朝作战最早的一次战役，因为战士没有标记，牺牲后不知道他们的姓名。后来，他们的单衣和棉袄上都有一个白布条，上边写着战士的名字。几十年来，这些牺牲的志愿军战士静静躺在异国的群山之间，守护着自己流过血的土地。
　　看着墓碑，80岁的张世章掉泪了。在1952年的一次阻击战中，当阵地上只剩下排长刘东武一人时，视死如归的他抓起爆破筒和敌人同归于尽了。
　　张世章的指导员曾对他说“等战争结束了，咱们兄弟俩一起请假回去看看爹妈。”可最后，指导员永远留在了朝鲜战场上。站在烈士墓前，曾经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的一幕幕，不停地回荡在老人的脑海里，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个鲜活的面孔。
　　墓碑前，他们按照中国传统习俗祭奠战友。最后。祝子清老人和张爱兰把从河南带来的黄土和黄河水撤在了烈士墓前，每个人都泣不成声。
　　
　　全班唯一的幸存者
　　
　　依山而建的朝鲜桧仓郡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陵园，是朝鲜最大的志愿军烈士陵园，陵园旁边是当年志愿军总部所在地。大门至陵园第一层有240级台阶，象征着在抗美援朝战争中浴血奋战的240万中国人民志愿军将士。这里长眠着包括毛岸英在内的134名烈士。每一个坟冢前都立有石碑，所有墓旁都种有一株当年从中国移植的东北黑松。
　　祭奠时，张爱兰念了祭文，她边读边哭，其他人也放声痛哭，就连朝鲜的陪同人员也抽泣不止。抗美援朝战争中，志愿军共有十三万多人阵亡。战后，朝方在各地修建了二百多处纪念碑和烈士墓地。
　　在朝鲜东线作战时，祝子清老人所在班的8个战士负责一门大炮。一天早上，敌人的几十架飞机对他们阵士也狂轰滥炸，阵地上一片火海。作为二班班长和代理排长的祝子清被炸得昏迷不醒，全班战士除他之外全部阵亡。老人说，“这次去朝鲜，我最大的愿望是到战友的墓前烧张纸……”
　　
　　在大桥上受到特殊待遇
　　
　　4月15日是朝鲜的“太阳节”，这一天是金日成诞辰98周年，朝鲜全国放假两天，并在平壤举行了一系列庆祝活动。一大早，志愿军老战士和成千上万的平壤民众一起前往锦绣山纪念宫瞻仰金日成遗容，马怀臣代表老出士在留言薄上写下了“中朝两国人民用鲜血凝成的战斗友谊万古长青”。
　　在平壤市，他们敬谒了象征着中朝两国人民战斗友谊的友谊塔。该塔于1959年10月25日志愿军入朝参战9周年时落成。室内保存的两本志愿军烈士名册上有22700名志愿军烈士的名宇。他们把这些名宇全部用相机拍下带回保存。
　　4月16日上午，志愿军老战士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朝鲜，而国内的游客正一拨拨地前往朝鲜。朝鲜自古就有“三千里锦绣江山”的美誉，经过建设，以新义州为中心的鸭绿江流域和七宝山等四大旅游区已经成形。
　　下午。他们的车驶上了中朝友谊桥中方一端，守桥的武警官兵请他们下车在桥上走一程。一位武警军官说，一般人不能在桥上行走，因为他们是志愿军战士，是经过犄批的，这也是60年来第一次。
　　在鸭绿江桥上，他们列队唱起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军歌>：“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卫祖国、就是保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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