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行业协会发展历程研究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张潇雨　曹庆萍

　　摘要：日本行业协会的发展模式更加类似于我国行业协会的发展模式。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探索日本行业协会的历史发展进程能够更有效地为我国行业协会目前的发展现状做一参考。文章将日本行业协会的发展历程划分为不同的阶段，同时分析了日本行业协会不同发展阶段的特点，揭示了日本行业协会的成功经验和发展规律，证明了独立性、环境因素、官民协商机制以及职能划分这4大因素对于日本行业协会顺利发展的重要意义。
　　关键词：日本行业协会；发展模式；集体主义；官民协商机制
　　
　　一、日本行业协会发展历程
　　
　　（一）二战以前以及二战时期的日本行业协会
　　这一时期，日本的行业协会还处于刚刚起步的阶段，我们可以称之为行业协会和商会的萌芽。由于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日本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市场上出现了一些行业联合组织，其作用在于规范市场秩序并且以最大限度的联合占有市场份额。他们既不在政府管控的范围之内，也不受法律法规的约束，具有很强的独立性。
　　在随后的一段时期，政府对于行业协会管制才逐步开始，其原因在于经济危机或是战事需要，做法可以简单归结为强制入会。例如1929年，由于经济危机的爆发，当时的商工省制定了一些重要法律，包括《重要产业统制法》、《工业组合法》和《出口组合法》，这些法律法规开始对大企业和中小企业加入行业组织进行了强制性规定。此后，又于1941年颁布《重要产业团体令》，宣布成立“统制会”，加强大企业间的组织化，从而形成了纵横交错、几乎囊括所有企业的“组织网络”。这种强制入会的作法无疑是政府与刚刚形成的行业协会之间的第一次接触，这次接触把行业协会从部分企业的“小联盟”升级到了覆盖更多行业、更多企业的大规模中介组织。为日本行业协会在二战后飞跃式的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二）二战后的日本行业协会
　　二战后，日本经济百废待兴，其中也包括行业协会，政府的行政性指令对行业协会的发展提供了巨大的帮助。可以说，日本的现代型行业协会就是依靠政府的协助一步步发展起来的。在二战后日本行业协会逐步发展的过程中，可以划分为一些重要的阶段。
　　1、1945～1955年：行业协会开始受到政府重视。二战结束后，日本政府把战后经济重建的任务摆在首要位置上。由于日本行业协会和经济组织已经拥有一定的活动能力，尤其在沟通联系中小企业方面拥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日本政府开始重视行业协会辅助经济建设的能力。首先，日本在钢铁、机械、电子等行业大力发展资本密集型企业就是通过行业协会来进行咨询并且推动一系列强有力的政策。其次，政府希望对中小企业进行结构调整以更好地达成资源合理配制的效果，行业协会也正好能够运用其初步形成的中小企业沟通网络帮助政府完成己任。在完成这些工作的过程中，行业协会无疑得到了政府的关注和了解，也在这种关注和了解下更加有所作为，其自身逐步在经济改革和发展的大潮中扮演起了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2、1955～1975年：行业协会的进一步完善阶段。行业协会在这一阶段的进步完善主要体现在政府理清了对于行业协会的指导思路，确定了与行业协会的合作模式，日本行业协会“政府型”的类型特点也在这一阶段确定了下来。如果说上一阶段日本政府是将目光投向了行业协会。那么在这一阶段中，政府将目光聚焦于怎样对行业协会进行指导并与之合作的问题。在这一阶段，看政府具体的做法主要有两点，一是政府秉承了官民协商的方式，以合作与指导并存的态度对待行业协会的工作；二是在职能界定方面，日本政府行为方式充分体现了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方针，确立了政府与行业协会各自的角色分工。正是由于这两点原因，使得日本行业协会不断完善，步入了更加稳定的状态。这样也为行业协会的职能的进一步升级提供了基础。
　　3、1975～1995年：行业协会职能增长阶段。行业协会职能在这一阶段上升到了公共管理阶段。很多的日本行业协会并非在最初就具备除了数据调查研究这一基础职能之上的一些高级职能，例如政策制定、政策执行、行业管理等，而是在政府对于行业协会的不断信任中逐渐拓展升级的。在这一阶段，由于已经理清的政府与行业协会的责任划分，行业协会的自身努力成为促进其发展的决定因素，政府则给与行业协会足够的信任和自由发展的空间。
　　
　　4、1995年后：行业协会获得公信力。当一个组织在各个方面发展成熟、趋于稳定，而且得到了与之相联系的其他群体的认可时，他将能够摄取更多、更好的公共资源，其效力更会以几何倍数增长，而从此进入一种良性循环的过程当中。许多行业协会就是如此，最终获得类似于“品牌效应”的信誉，使得政府和企业希望需求中介帮助的时候，都会首先想到行业协会，这时，行业协会的社会公信力就产生了。目前为止，日本的行业协会已经在日本的政治经济生活中占有了不可小视的地位。上述这些关键发展阶段和重要制约因素，可以归结为图1：
　　
　　二、日本行业协会发展历程特点分析
　　
　　在日本行业协会的发展历程当中，各个阶段呈现出了不同的特点。从这些特点中，我们能够分析出日本行业协会发展过程中的一些具有启发性的规律。这些规律也正是日本行业协会能够发展到今天这一规模的成功之处。
　　（一）在日本行业协会成立初期，行业协会的建立具有很强的自发性
　　以往学者认为日本行业协会更多地倾向于政府主导型，是由政府发起建立的经济团体，但是事实表明，在没有政府介入的情况下，行业协会的独立运作能力也相当强。例如，在1878年日本商工会议所的前身东京商工会议所成立时，政府不对其进行任何影响，也没有相关法律，其自身完全自给自足的为谋求中小企业利益进行活动。另外，尽管在二战以后有相关法律对行业协会的活动进行约束，政府也参与到指导行业协会活动的进程当中（甚至其中有少数经济中介团体是由政府出资建立，带有浓烈的官方色彩），但是政府对行业协会的指导有其在某些方面“不予干预”的准则。例如大多数行业协会在成立之初是由企业自愿结合形成的，如果其认为自己应该得到政府承认，便可以到政府有关部门申报审批以获得法人地位，享受一些减免税的优惠政策；如果不愿意，可以继续以民间组织的身份进行活动以获得更大的灵活性。又如日本安防协会的企业年会、行业协会调查研究都是由协会自主完成，日本汽车协会的会长一般也都是行业协会会员自发选举产生等等。总之，行业协会之所以有很强的自主能力，并不是由于政府给与他们经济和权限上的支持，而是由于充分竞争的市场机制需要其发挥作用。当市场发达到一定程度，行业协会会自发地产生并且发展起来。政府对行业协会指导需要在市场成熟以后才能够卓有成效，才能够使行业协会职能得到更高层次的提高。反之，则是拔苗助长。
　　（二）日本政府对于行业协会的重视依赖于环境因素的保障
　　自1945年（二战后）起，日本行业协会越来越多地得到政府的重视还有赖于当时日本经济的状况。在当时，日本的经济环境经历着一场由自由竞争市场向垄断竞争市场迈进的阶段，因此由于恶性竞争和重复建设等问题所带来的市场资源浪费、秩序混乱的现象时常发生，需要进行经济结构的大规模调整。而对于行业协会来说，因为其自身具有整合资源、收集信息的特质，那么这种市场经济向更高层次迈进的过程就变成了行业协会发挥自身功效的重要契机。换言之，日本行业协会的发展离不开整个市场谋求解决恶性竞争和重复建设等经济问题所提供的机会。

　　（三）“官民协商”的态度为日韩行业协会提供了与政府对话的正式渠道
　　“官民协商”的态度为日本行业协会的完善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所谓官民协商，最重要的内容在于给予民间组织与政府对话的渠道，甚至明确分配适当的部门对民间组织进行指导。在日本，行业协会是恳谈会、审议会和座谈会的固定参与者，政府邀请行业协会出面调研、出面参与恳谈会以了解更多的行业实际状况，甚至将一部分政府职能交给行业协会去做。此外，政府也会要求不同的政府部门负责与行业协会保持固定的联系。例如，日本自动车工业会每年都承担着行业生产、销售、进出口等数据的统计工作，并将有关信息定期向经济产业省报告。除此之外，一些行业协会会比一般企业更早得知关于政府项目、制度变化、产业政策的信息。政府通过行业协会告诉企业这些信息，并通过行业协会收集反馈意见，形成经常性的与政府的对话和磋商机制。这种对话和磋商机制也很大程度上增加了日本行业协会在经济生活中的威信和权力。
　　（四）企业、行业协会、政府工作界定清晰原则，为行业协会发展铺平了道路
　　在日本市场经济中，其企业、行业协会、政府各有分工，互相依靠，又互不干涉。企业是按照市场经济的价值规律自主运行的市场主体，是构成国家经济大厦的基石。行业协会是市场机制完善的产物，与企业有着紧密的内在联系，使企业能够达到自我服务、自我管理的层次。而政府则是站在宏观调控的角度，运用法律、税率、金融手段，对整个行业协会的发展起到导向性的作用，而并不涉及具体环节。行业协会作为中介组织，既服务于企业，又服务于政府，但是归根结底服务于企业的较多，因为行业协会毕竟是企业参与市场竞争的产物；而政府作为最高权力机构，既管理行业协会，又对其提供帮助，但是归根结底帮助要多于管理，因为管理终究是在用行政权力主导市场，而只有“放权”直至“权力”的消失，才能最终使得行业协会以及企业有更加宽广的发展空间。这样一种三方职责界定清晰又互相促进的发展模式帮助日本的行业协会走上了复兴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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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单位：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其中，曹庆萍为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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