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X功能主义视野下的两种研究取向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张展

　　摘要　20世纪20年代。英国人类学霁出现了一个在文化人类学领域影响范围最广、持续时间最长的学派――功能主义学派。作为同是功能主义学派代表人的马林诺斯基和埃文斯・普理查德，虽然他们都是从功能主义的角度出发对一个非西方社会展开了研究，并考察了与研究对象相关联的各个方面的现象，但是在对文化和功能的解释上，他们却是有很大的差别的。马林诺斯基强调“个人”，认为社会制度和文化的存在是为了满足人类心理的需求；而普理查德则不同，他强调“社会”，关注社会结构的形成，并通过对社会结构的各种形式的比较，来找出是否存在一个普遍的社会制度结构模式。本文笔者试图在综合分析二者共同点的基础上展开对其不同点的阐述和分析，并以此为线索。解读功能学派内两种研究取向的相同和相异之处。
　　关键词　功能主义；马林诺斯基；埃文斯・普理杳德；研究取向；相同；相异
　　
　　马林诺斯基和普理查德所处的时代是人类学发展的黑暗时期：前代的人类学理论正在衰落，人们对人类学的信任日趋下降。然而。马林诺斯基却以其崭新的研究方法和理论取向使人类学突然间乾坤扭转，建立了比以前更稳固的地位。同时，他在《西太平洋的航海者》中提出的人类学田野作业方法和功能主义理论取向不仅成为当时人类学界的领头。而且一直沿用至今被几代的学者继承和发展。与之相比。作为功能主义的另一个创始人布朗的学生。普理查德所继承的理论却和马林诺斯基有所区别。因而对这两本书的比较，也就像是对功能学派内不同派别所持的与功能主义有关的解释进行比较。由于笔者刚刚接触人类学不久，所以对有些理论的理解和分析还是很不到位的，不足和片面之处还望读者批评指摘。
　　
　　一、《西太平洋的航海者》与功能主义
　　
　　马林诺斯基在《文化论》中提到：一个物品成为文化的一部分是其有能满足人类需要的地方。需要导致文化产生。文化反过来满足需要。马林诺斯基在书中描写当地土著人生活里的各种民俗现象时，也同样对各方面的功能性进行了阐述。
　　首先，其分析了巫术的功能。在个体层面上说，巫术满足了人们心理上的需求，增加了人们的自信。帮助人们调节了人格同时宣泄了不良的情绪：从组织和规范的层面说。它有利于巩固社区和文虎组织，最终作者阐明，它还是人们与祖先保持传承关系的本质。
　　其次，其分析了神话的功能。神话可以控制部落生活以及人们的行为，它建立了风俗、制度以及各种行为规范。神话也透露出一些美德，如诚信、慷慨、礼节的重要性。并引起人们的重视。同时作者再次提到神话和巫术是联系在一起的。那就是神话不仅为巫术的施行建立了基础，提醒人们巫术会带来某些好运，而且其通过相关巫术可以对社会制度发生作用。
　　最后，其分析了库拉贸易的功能。库拉贸易给予了人们心理上、精神上的力量，当他们面对挫折与不幸时，坚信能够获得祖先的力量去战胜困难。同时，库拉贸易所产生的习俗也使土著人形成了一种美德：得到并不是为了占有而是为了给予。除此，库拉还有凝聚组织的社会功能，将氏族团聚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关系网，其他贸易活动也得以在这个网络中进行，从而满足人们的需要。
　　综上我们可以看出，巫术、神话、库拉贸易紧密相联，他们在各自发挥作用的同时又成为一个整体反映着土著人生活的方方面面。
　　
　　二、《努尔人》与功能主义
　　
　　埃文斯・普理查德在《努尔人》中主要对一个问题进行了分析，那就是在一个没有国家和政治统治的部落中，社会是如何组织起来的。对此，全书以政治制度作为主题，在分析了环境因素和生活方式的基础上，展开了对努尔社会中贯穿于部落制度、宗教制度以及年龄组制度之间的裂变和融合这两种制度的功能分析。总地来说。努尔地区这个“无政府国家”得以“有序”进行下去，依赖的正是这种裂变和融合的制度：总体裂变为A、B两部分，其中B分裂为X、Y，当中的X裂变为X1和X2；Y裂变为Y1和Y2。其中Y2又裂变为Z1和Z2，当Z1和Z2发生对立斗争时。他们是各自相区别的个体，但当Z1与Y1发生争执时，Z2则会与Z1融合成为Y2再与Y1抗争。同理。当Y1与X1相对立时，Y2就会帮助Y1，而X2也会帮助X1，使这种对立变现为X与Y的对立。因此，当与A对立时，他的对立面就是整个B部分。普理查德用这个裂变和融合制度作为当地社会内部整合的机制进行描述和分析，在其中我们可以很明显的看到其对社会结构的功能的强调和认同。
　　
　　三、关于二者研究取向相同之处的几点分析
　　
　　首先，系统而积极的田野工作方法和较高的可信性。马林诺斯基和普理查德在研究方法上都是采用一种系统的田野作业方法，他们都走出书斋身体力行的到研究对象生活的地方去进行田野工作。同时，他们都采用了积极的研究方法而不是守株待兔。再者在导论与中间的行文中，两位作者都不约而同的把自己在田野中与对象人群交往的经历向我们呈现出来，表明自己从事田野工作所经历的磨难和艰辛以及自己是怎样与被研究者逐步建立关系的。这些又在很大程度上为两本书增添了很多的真实性和可信性。
　　其次，研究对象选取上的一致性。他们的研究对象都是非西方社会的部落人群，这些人都保持着较为原始的生活状态，居住在“世外桃源中”丝毫没有受到所谓的“文明”的影响。这里，马林诺斯基和普理查德之所以都选择一个非西方社会进行研究和探讨。是因为其二者都认为只有在非西方的世界中我们才能找到人类共同的原型并以此作为基础来分析社会需要。
　　再次，整体的观点与联系的观点：即任何具体的社会文化都是有机的功能整体，整体之内的任何部分都要依靠在其对整体的功能上才能认识，对整体的认识和把握始终是贯穿在其调查和分析中的。整体是跨文化社会比较的合法单位，几乎成为功能论者标志性的共同点。在两本书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们不仅仅是对社会的某一组成方面进行研究，而且对与之相关的各个方面都进行了考量，并通过分析和研究各个方面之间的相互关系。进而形成对由这些方面所组成的社会的整体把握。从而构造出人类学研究一个新视角。马林诺斯基的《西太平洋的航海者》主要是对一个部落的贸易交易活动的一种描述。但是马林诺斯基并没有只是“就事论事”而是把与之相关的巫术、仪式、神话传说、库拉交换的原则、土著的经济生活和社会组织。以及土著的社会结构等都一并进行了描写和论述，并在此基础上对当地人各种行动背后的心理和情感需求也给予了探讨和考量。可见，虽然其写作目的是对一种经济活动进行描述，但是却同时考察了与之相关的各种民俗如何在功能上相互依赖，以及社会制度和社会关系赖以建构的心理需要。在这里我们可以很明显的看到一种整体的和联系的观点：即既要考量部分之间的相关关系，同时又要在整体层面上对其进行综合的把握和分

析。这点我们在普理查德的《努尔人》中也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普理查德写《努尔人》的目的主要是想要对一个没有类似于西方国家制度的非洲部落的政治制度进行研究，并希望借此揭示在一个没有国家和政府统治部落中，社会是如何组织起来的。同样地。他没有只是对这个部落的政治制度是如何组成，如何发挥作用进行考察和探讨，而是从生态环境和生活方式人手，以时间和空间的跨度为桥梁，展开了对贯穿于裂变和融合制度中的部落制度、亲属制度以及年龄组制度的研究和分析，并最终在把握这些制度与政治制度之问的联系的基础上，得出了自己的判断和结论。诚如普理查德在序言中所说：“尽管政治制度是该书的主题，但是，如果不把其所在的环境和生活方式考虑进来的话，就无法理解这种政治制度。”
　　
　　四、关于二者研究取向相异之处的分析
　　
　　这里，笔者认为他们二者的相异之处主要存在于对文化和功能的解释上的差别。马林诺斯基的理论被称为“功能论”，强调的是“个人”，解释的是文化如何满足个人的需要。他给功能主义下了一个这样的定义“把有机的(即个人的)需要转变成派生文化的需要和责任的理论。在调节机构的共同作用下，社会把个人塑造成文化的人”。马林诺夫斯基始终对人的本性或他称之为社会制度背后的“心理原则”保持着浓厚的兴趣。在各种文明中，一切习惯、物质对象、思维和信仰都起着某种关键作用，代表着构成运转着的整体不可分割的部分。文化规律即存在于个人需要和社会制度之间的关系，只有通过比较文化研究，从个人日常的物质和精神适应情况来看文化，才能发现。马林诺夫斯基认为不同地方的文化和制度虽然在表象上有所不同，但是存在于其背后的必然是一个普遍性的生物基础。这在《西太平洋的航海者》中都明显体现了。
　　然而普利查理却与之大不相同。作为学生，其在对文化和功能的解释上走的是老师拉德克利夫・布朗的“社会结构一功能论”的路子。强调的是“社会”。探讨的是社会结构如何在时间的推移中保持自身的作用。《努尔人》的研究主题是一个非洲部落的政治制度，但是其内容被分为两部分：生活方式和政治制度。如上文所说，作者从生态环境、生活方式等方面对社会结构的影响人手进行分析，希望借此向读者展现一个无政府的部落是如何通过自身所分化出来的各个血缘组合和地缘团体之间的相互监督、冲突和合作，从而达到有效的社会控制，并增强其社会内聚力的。在文章的结尾。普理查德谈到了自己如何对努尔社会进行理论分析，把社会结构、政治结构和结构关系、结构距离用来描述努尔人群体之间一系列的关系和这些关系网络所组成的一个系统，这是他所运用的功能主义方法的核心内容。同时，普理查德认为社会社会系统中具有最重要的功能的是社会结构，因为社会结构制约着人的行为，保持着系统的稳定。但是其又不是完全认为结构是因为有功能所以才重要的。他通过对这些没有类似西方国家制度的非洲部落的研究，逐渐对规范了一代人类学者从事社会和文化研究的工作范式提出了一个挑战性的问题：即在一个没有国家和政府统治的部落中，社会是如何组织起来的，换言之，人类是否有一套满足社会和个人需要的共同和普遍制度。对此，他认为努尔人的裂变制度就是社会结构的一种形态：两个群体在一定的情境中可能是互相对抗的，而在一个更大的范围里。它们又联合在一起，与其他的群体形成对抗的关系。这种裂变制度或许和我们现在西方国家的制度有所不同，但是它也是有效的，能够稳吃一个社会的均衡和稳定，因而并非所有的国家都要发展出像西方这样的政治制度，一套满足社会和个人需要的普遍性的制度对人类社会来说也并非是必不可少的。这点与马林诺斯基是全然不同的。
　　
　　(编辑／丹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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