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丰生化:创业板“遗民”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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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本刊记者 陈标杰
创业板黄粱梦醒之后,这家企业面临怎样的困境,如何继续生存?
创业板“遗民”
2000年时,众多中小企业谁愿意怀疑创业板将会擦身而过呢?
王经安成立惠丰生化正是奔着创业板而来,凭借其对芦丁技术和市场的感觉,他在西安长安县和长武县设立了两个生产基地,利用槐树花蕾(槐米)生产应用于治疗心血管病的原料药芦丁。
王对市场的判断是,全国的芦丁年生产能力约1000吨,只相当于巴西一家企业的生产能力,所以巴西的芦丁在世界上垄断了市场价格。相对而言,中国的芦丁占有的价格优势却受到生产能力的限制而无法扩张,这正是机会所在。惠丰生化的产品一开始就受到日本客户的青睐,于是筹划着扩大规模。
很快,王经安和陕西宏达制药厂这家国企达成接管协议,着手做GMP(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改造。这吸引了日本东洋糖精株式会社的兴趣,并派员到现场监测工程进展。惠丰生化以为有了宏达必将如虎添翼,殊不知为这却为其日后的一个几乎栽倒的踉跄埋下了伏笔。
宏达的职工多达400人,这对惠丰生化是个沉重的负担。尽管如此,王经安把仅余的流动资金都投入到了GMP改造中。因为时值2000年下半年,离盛传的创业板推出时间已然不远。7月份就已经完成股份制改造的宏达势在必得。王经安估算着上创业板应当能够筹资2000万元,将其中的1000万追加投入到宏达的GMP改造上,另外1000万则可以从容地用于长安县和长武县基地的扩建,并安置原宏达的相关员工。
出于对创业板的期待,王经安两次拒绝了风险投资商的投资要求。2001年底,惠丰生化参加西安高新区的一个推广会,会上,中合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北京分公司总经理秦军对王经安说,愿意把惠丰生化的芦丁项目买下来。王经安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上海仪电集团的一位副总则向王经安允诺,只要双方合作,需要多少资金都可以随时调拨,王经安正色说:“这样的话,以后随着你们追加资金越来越多,我会失去惠丰生化这个亲手养大的孩子的控制权,我不愿意。”他仍然寄望于创业板。
孰料事与愿违,王经安接连遭到坏消息的打击。首先是接管的宏达尽管有中介机构出具报告说1000万的应收账款可以收得回来,而实际上30%的欠款单位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具备像宏达同类产品生产能力的企业则如雨后春笋般地纷纷崛起。
祸不单行,随着2000年、2001年的过去,创业板眼看烟消云散,筹资计划成了黄粱一梦。2001年2月,王经安放弃宏达。
1999年以来的几年只不过是一个虚拟中的创业板时代,惠丰生化毫不例外地成了这个虚拟时代的“遗民”,而此前付出的时间、资金已然付诸东流,机会成本更不可估量。
不能接的大单子
有谁不认为到手的生意多多益善呢?惠丰生化就是一例。“遗憾的是,有些单子我们不能做”,王经安无奈地说,“比如出口到印度,一般要三个月才能回款,所以太大的单子我们就做不了,因为一个单子在100万元以上的话,先压着三个月,我们的流动资金就承受不了,只能做小的。”
由于资金的掣肘,生产扩张一直未能实现,惠丰生化2001年的销售额只有800万元,今年的销售形势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生或者死,这是一个问题。”惠丰生化走到了这样的关头。王经安常想,“干脆把项目卖掉算了。”但现在已经不再是2000年时的光景,一方面,与惠丰生化产品定位相似的企业已经很多;另一方面,相关大公司同样因为创业板的破灭,而淡却了购买意愿。
这种窘迫局面,逼得王经安想找银行贷款,但却遍寻无门。很多银行给这些高科技企业贷款的门槛是注册资金5000万元,年销售额5000万元,而且,也没有大企业愿意为惠丰生化这样的小公司担保。
靠着慢慢地与时间厮磨,惠丰生化终于得到银行的认可。今年11月14日上午,一家银行主动找到王经安,提出可以贷给惠丰生化200万。“200万可以解决年底前的问题,我们的销售可以得到提升。”王经安说,“不仅如此,银行还答应在明年三四月份给我们办理1000万的贷款额度,这对我们是个极大的推动。”
“资金足够的话,一年能做个六七千万,如果出口大一些,做一亿也是可以预期的,”王经安说。果若如此的话,惠丰生化终于从一个创业板热潮催生的机会主义者艰难还原为一个普通的创业企业,但显然,道路并不通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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