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汇率在稳增长中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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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靳澎
摘要：人民币汇率是我国经济运行中的重要内容之一，不仅关系到我国国民经济的发展，还影响着世界经济的发展，尤其在当今经济全球化的形势下，保持人民币汇率的稳定，对促进我国经济增长具有重要意义。本文对有关人民币汇率与经济增长方面的已有研究进行了梳理，分析人民币汇率与经济增长之间的相关关系。并结合当前国内国际经济形式，提出了保持人民币汇率稳定的一些想法和建议。
关键词：人民币汇率 宏观经济 经济增长 投资 净出口
汇率是货币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一个国家经济的重要政策之一，对维护金融市场稳定，促进经济健康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经济飞速发展，保持了较高的经济增长速度，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成绩。现阶段，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发展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我国与世界各国的经济往来更加频繁，这其中人民币汇率的波动具有重要意义，因而人民币汇率问题持续受到学界关注。
今年3月十三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新闻发布会上，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易纲就人民币汇率问题指出，“继续推进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增强人民币汇率弹性，更好地发挥汇率在宏观经济稳定和国际收支平衡中的‘自动稳定器’作用。”2005年起，我国政府致力于建立健全以市场供求为基础的，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单一的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保持了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
2017年美国特朗普政府上台后，推行贸易保护政策，与包括中国在内的多个国家产生贸易摩擦，给我国的对进出口贸易等经济活动带来了巨大冲击，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人民币汇率承受了较大压力，然而，我国依然保持了汇率的窄幅波动，基本保持平稳，未对经济增长带来过大影响。
一、人民币汇率对经济增长的定性分析
按照宏观经济学理论，从需求方面看，我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在于投资、消费和出口这三个方面，而人民币汇率对于这三个方面都具有重要的影响。
（一）投资
汇率对进出口的影响有着较为复杂的影响，大体上可以分为积极和消极两个方面。
1.积极影响。如果本国货币贬值，会导致外资投资的成本变低，吸引外资投向国内。我国目前尚属于发展中国家，在吸引外资方面的主要优势在于原材料和人工成本相对较低，若汇率能保持在一个相对较低的较稳范围，引进外资，合理利用外资可提高经济增长速度。
2.消极影响。如果人民币汇率有升值预期，使投资的成本增加，比如建厂、设备购置、工人工资、运输等成本增加，理性的投资人会选择从中国市场撤资或暂停、延缓投资项目，这无疑会影响经济发展速度，同时也会带来一定程度的失业率增长。此外，汇率稳定对建设良好的投资环境、提振投资者信心具有重要意义。只有一国的汇率相对稳定并且能够遵从市场规律有弹性地波动，才能让国际资本放心、安全、便利地投向有樂观预期的市场，这对保持一国经济的长期稳定发展，提升国际经济往来的参与度，进而提高我国企业的竞争力等都具有深远意义。
（二）消费
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显示，2018年我国国内生产总值（GDP）超90万亿元，同比增长6.6%，实现了全年6.5%左右的预期发展目标，人均GDP接近1万美元，中等收入群体数量超过4亿。2018年全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超过38万亿元，消费支出对GDP增长的贡献率为76.2%。2018年全年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8228元，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6.5%，快于人均GDP增速，与经济增长基本同步。在消费规模稳步扩张的同时，消费结构向中高端持续升级。以上这些数据显示出，消费对中国经济增长的内生性支撑作用越来越大。
人民币汇率波动的一个直接影响就是会影响进口商品的价格。人民币升值，相对的进口商品的价格下降，间接使得国内居民收入增加，国内消费者会更多消费进口商品，从而影响国内生产厂商的价格指数以及消费者的价格指数。其次，汇率变化还会对产品的原材料、燃料、设备等造成影响，使得产品生产的成本也会发生相应的变化，因而也会对国内的价格指数造成影响，从而影响消费。
（三）净出口
统计显示，我国进口行业主要集中在天然气、造纸业、化工业、钢铁、航空和电子设备等，如果人民币升值，购买这些材料需要支付的费用将大大提高，成本提高，对经济增长显然是不利影响。现阶段，我国的出口贸易占到了国民经济中的重要份额，而我国出口的产品多为劳动密集型的产品，包括服装、初级加工产品，这类产品的特征在于成本低、技术含量低、人工成本低，因此在国际市场上要面临严峻的竞争，主要靠价格优势取胜，一旦汇率波动较大，将挤占本就有限的利润空间。
此外，在当前资源过度消耗、人力成本不断增长的模式，经济增长面临了巨大的挑战，增加产品的技术含量，提高技术创新能力，以便能在更高水平上的国际竞争，这就要求宏观层面上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微观层面上国内企业不断进行技术革新，增强核心竞争力，而购买先进技术和设备、聘请高级技术及管理人员等这些成本都会受到人民币汇率波动的影响。
二、人民币汇率对经济增长的已有研究
马宇（2018）对全球92个经济体，按照世界银行划分标准分为低收入组、中低收入组、中高收入组和高收入组4组，研究不同发展阶段的经济体，汇率变化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结果发现汇率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会随着收入水平的不同而存在差异。对于中高收入经济体，汇率升值有扩张作用，有利于经济繁荣;而对于中低收入和低收入的经济体，汇率升值则具有紧缩作用，抑制经济增长。李琼（2019）研究认为人民币升值将促进西部地区而抑制东部地区产业结构升级，人民币贬值则优化东部地区产业结构。卢万青（2017）认为人民币小幅升值对我国经济增长的影响不会太大，但如果人民币大幅升值则通过乘数效应和反馈效应之外，还会经过其他渠道严重影响中国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魏巍贤（2017）以单一国家和多国动态CGE模型动态，模拟未来十几年人民币持续贬值和先贬值后升级两种模拟情形，模拟结果表明长期来看人民币持续贬值并不能持续扩大进出口量。在单一国家模型中，人民币持续贬值，能继续扩大出口，降低进口;在多国模型中，贬值仅在前几年有效，无法增加净出口值，而是降低净出口。杨赫（2019）人民币名义有效汇率上升对我国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具有持续正向影响。王寒（2013）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每升值1%，中国的实际产出将减少0.33%，对中国的GDP增长产生负面影响，而国外产出政府支出和货币供应量对GDP的增长具有积极的正面影响。向鹏飞（2018）考查人民币实际汇率升值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结果显示汇率变动方向与各地区经济增长呈反向相关。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受到升值的冲击最大，而东部和中部地区受到的抑制效应次之。 以上研究开展的时间不同，采用的数据不同、研究方法也不同，因而研究结果方面，有的相似，有的相反。除了研究者考查的目的本就不同外，与研究所处的国内国际经济环境也有密切关系。但总的来说，给我们这样的启示，统观全局，保持人民币汇率的稳定，对经济增长具有重要意義。
三、保持人民币汇率稳定对经济增长具有重要意义
先来看人民币汇率对世界几大重要经济体的影响。
第一，对美国经济的影响。人民币升值对美国的贸易造成的影响较大。由于中国出口到美国的商品价格较低，中美间存在巨大的贸易顺差，人民币升值的状态下也依然不能对这种贸易顺差有太大的改变。
第二，对欧元区经济的影响。人民币汇率的波动会导致美元兑欧元及美元兑其他货币的汇率相应的发生间接波动，这不利于欧洲经济的发展。由于欧盟对人民币的使用不高，而人民币升值的直接影响并不特别强烈，但由于以美元标的的商品的价格升高，会影响美国在欧盟地区的出口。由于欧盟的经济处于缓慢复苏阶段，人民币升值会使欧盟的出口受到影响，延缓欧盟经济复苏的速度。
第三，人民币汇率对日本经济的影响。中日进出口贸易在商品的种类之间存在一定的互补性，这也是中日贸易最鲜明的一个特点。人民币升值能够促进日本出口规模的增长，但也会降低中国出口商品在日本市场的竞争力，不利于中国出口日本的增长。
与上面情况相对的，中国经济也一直受到他国经济的影响。过去二十余年间，中国劳动生产率的增速高于美国，人民币呈现对美元升值的状态，但最近十年左右，中美劳动生产率差异逐渐缩小，因此人民币对美元汇率长期升值基础弱化。其次，中国企业税后投资回报率一直低于美国，导致人民币面临贬值压力。特朗普政府减税行动还会使美国企业税后投资回报率继续上升，因此人民币还会承受更大的贬值压力。
刚刚过去的一年，全球范围内地缘冲突激化、中美贸易磨擦升级等一系列政治经济环境的变化，使得中国经济增长变得更加复杂化，保持外环境稳定、防控金融风险、实现宏观经济增长是摆在面前的艰巨任务，因而要求人民币汇率“自动稳定器”的作用尤为凸显。
最后，我们还不得不考虑另外一个问题，就是人民币汇率保护稳定促增长的同时，也不得不面对优化提升产业结构和防控金融风险的压力。如果过度强调稳定增长，优化提升产业结构和防控金融风险的可能会再次被搁置，这对中国经济的中长期发展是不利的选择，因此可能今后应更加谨慎使用货币政策，这无疑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需要更多的努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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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北京大学经济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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