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瑞幸咖啡事件谈上市公司治理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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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公司治理是保障上市公司持续健康发展的基石，瑞幸咖啡财务造假事件促使资本市场重新认识公司治理的重要性，内部公司治理和外部公司治理共同发力，才能推动上市公司持续提升治理水平。
关键词：上市公司;公司治理;重要性
2020年4月2日，在美国上市的瑞幸咖啡发布公告称可能涉及22亿元财务造假，引起境内外广泛关注。该事件促使资本市场重新认识公司治理的重要性，检视当前公司治理中存在的问题，采取措施加强管控，切实提升上市公司治理水平。
一、公司治理是保障上市公司持续健康发展的基石
1.公司治理的主要内涵
公司治理又名企业管治，从狭义上来说，是指通过合理的制度安排，来界定和配置企业所有者与经营者之间的权利与责任关系，实现所有者对经营者的监督与制衡，保证股东利益最大化。从广义上来说，是指通过一整套制度、程序、政策、法律及组织机构，来协调公司与内外部利益相关方之间的利益关系，以保证公司决策的科学性、有效性，确保企业持续健康发展。
公司治理的概念产生于20世纪80年代初期，与公司制企业的出现相伴而生。随着时代的发展和企业管理的不断创新，公司治理越来越受到各方重视，对公司尤其是上市公司治理水平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2.上市公司治理的构成
（1）内部公司治理
在一个规范的上市公司内部，设有股东大会、董事会、监事会、经理层等法人治理基本架构，股份大会是最高权力机构，上市公司要依法保障股东权利，注重保护中小股东合法权益;董事会是最高决策机构，对股东大会负责，执行股东大会决议，依法行使职责，并向股东大会报告工作;监事会是监督机构，依法检查公司财务，监督董事、高级管理人员履职的合法合规性;经理层实行总经理负责制，在总经理带领下对公司日常生产经营进行管理。在规范的公司治理架构下，各法人治理主体各司其职、各负其责、相互制衡、协调运转，共同形成合力，保障了企业的长期稳定发展。
为了确保重大决策的科学性，有效防控风险，证券监管机构对上市公司在治理方面设置了更多的组织和制度安排。一是设置了董事会专门委员会。上市公司董事会一般下设战略与投资委员会、提名委员会、薪酬与考核委员会、审计委员会，为董事会提供专业支持，其中审计委员会要审核公司财务信息及其披露，监督及评估公司的内部控制体系建设。二是设立了独立董事制度。发端于美国的独立董事制度，通过在董事会中设立不在公司担任除董事以外其他职务、与所聘公司及其主要股东不存在关联关系的董事，对上市公司及全体股东负责，形成权力制衡与监督。三是监事会发挥监督作用，对上市公司财务报告进行审核，对资产减值准备的计提、关联交易、会计政策变更等财务事项发表意见。四是建立了内部审计和内部控制管理机制，对经营行为及财务管理的合规性进行内部监控。
（2）外部公司治理
除了来自内部的治理要求，上市公司还要接受来自外部的监督与管控，主要包括：证券监管机构对上市公司合规性的日常监管，股东对上市公司经营业绩的持续关注及对违法行为的损失索赔，外部审计机构对上市公司定期财务数据的审计意见，内控评价机构对上市公司内部控制的评价，客户对上市公司提供产品与服务的满意度评价，债权人对上市公司盈利能力、现金流等状况的判断，以及新闻媒体、社会公众对上市公司形象与舆情的关注等等。
内部公司治理与外部公司治理共同发力，形成了一个设计科学、逻辑严密的管控体系，其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即在各利益相关方的共同监督管控之下，确保上市公司经营理念依法合规，发展战略符合国家政策及行业预期，重大决策科学合理，尽可能规避决策失误与风险，保障企业的稳健发展。
3.公司治理的基本要求
（1）依法合规与履行社会责任：上市公司必须在遵守所在国法律法规、遵守上市地交易所上市规则、遵守社会秩序与公德的前提下開展经营活动，这是保障公司生存及运转的基本前提。上市公司必须保证其经营宗旨、经营方针、企业文化等符合法律法规的要求，遵循社会公众对ESG（即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的关注，积极履行社会责任。
（2）保障股东合法权益：上市公司要依法保障股东权利，注重保护中小股东合法权益。要建立与股东畅通有效的沟通渠道，保障股东对公司重大事项的知情、参与决策和监督等权利;要积极回报股东，在公司章程中明确利润分配办法;股东有权依照法律法规的规定，通过民事诉讼或其他法律手段维护其合法权利。
（3）监督与制衡：上市公司内部各治理主体要按照《公司法》、《公司章程》及议事规则的要求认真履行职责。股东大会要监督董事会、监事会的工作情况，董事会要定期检查决议执行情况，监事会、内部审计机构要行使好监督职能。上市公司外部各治理主体要按照法律法规的要求，对上市公司的制度建设、治理效能、重大决策、信息披露等进行全方位监督与管控，确保上市公司这列高速行驶的列车运行在正确的轨道上。
（4）信息公开透明：上市公司作为公众公司，真实、准确、完整、及时披露信息是其法定义务。股东只有通过上市公司披露的信息，才能及时了解公司运营情况，对投资行为做出准确判断。信息披露也是证券监管机构对上市公司日常监控的重点，尤其证券发行实行注册制的市场，对信息披露的要求更加严格。
（5）信任与沟通：公司治理体系复杂，涉及的利益相关方众多，相互之间既需要以信任为纽带，更需要通过顺畅的沟通，确保信息在治理体系内部正常流转。董事会、监事会要定期向股东大会报告工作，内部董事要与独立董事加强沟通，总经理要向董事会报告工作，审计委员会要与外部审计机构建立定期沟通机制。全方位的沟通，才能互通信息，及时发现问题，确保治理体系真正发挥作用。
二、从瑞幸咖啡事件分析公司治理的作用发挥 成立于2017年10月的瑞幸咖啡，短短18个月成功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成为“新经济”的代表。但2020年4月2日瑞幸咖啡董事会发布公告后，犹如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带来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从这一事件分析其公司治理的作用发挥，对上市公司有重要借鉴意义。
一方面，该事件暴露出内部公司治理的漏洞。一是诚信合规意识不强。依法合规、诚信经营是公司的立身之本，财务造假不仅是对股东的欺骗，更对社会诚信体系造成破坏。一个高速扩张的公司更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懂得放慢脚步，检视发展的方向是否出现偏移。二是监督与管控出现问题。瑞幸咖啡公告称，公司内部调查显示，COO及其部分下属员工从2019年二季度起从事某些不当行为，与伪造交易相关的销售额约为22亿元。连续三个季度的财务造假，董事会、监事会竟然毫不知情，暴露出监督与管控方面出现了问题。三是信息披露违规。财务数据是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的重要内容，是反映公司生产经营状况的核心信息，如果出现财务造假行为，内部公司治理必然存在漏洞。
另一方面，董事会自查和主动公告反映出外部公司治理带来的压力。公告显示，瑞幸咖啡董事会在审计截至2019年12月31日的年报发现问题后，成立了一个由三名独立董事组成的特别调查委员会，并聘请独立法律顾问和法证会计师进行内部调查，发现问题并进行了公告，显示出外部公司治理给上市公司带来的威慑。
三、提升上市公司治理能力的几点建议
1.要树立依法合规意识和诚信经营理念
坚持依法合规、诚信经营是上市公司保持长期健康发展、构建安全屏障的必由之路，是塑造企业良好形象的必然选择，要把这一意识和理念体现在企业愿景中，融入到企业文化里，成为上市公司各治理主体的行为规范，有效避免经营行为短期化。
2.要进一步强化内部公司治理
（1）董事会要切实担当起公司治理的重要职责
董事会要做好战略引领，定期评估战略目标及推进情况，及时进行调整;要和经理层审视公司愿景，确保战略管理与财务规划实现联动;要关注长期经营价值，注重人才战略与科技战略，打造创新能力;要帮助企业提高风险意识与洞察力，完善内部控制与风险管理机制，加强内部管理能力建设，推动企业实现高质量发展。
（2）董事会各专门委员会要充分发挥专业咨询作用
董事会根据各位董事的专长，分别进入不同的专门委员会，就重大事项进行提前研究论证，为董事会决策提供专业意见。董事会要充分发挥专门委员会的作用，战略与投资委员会要针对企业发展战略与中长期规划、重大投资事项进行提前论证，提名委员会要对董事会构成进行评价、对经理层人选进行筛选，薪酬与考核委员会要就总经理的业绩考核及薪酬兑现进行研究，审计委员会要重点对公司的财务决算和定期报告进行审核，对内部控制体系建设进行检视。各专门委员会作用的充分发挥，将助力董事会提高决策水平。
（3）要切实保障独立董事的独立性
在国内，上市公司均按照监管要求建立了独立董事制度，但从实际效果看，有些上市公司存在独立董事“不独立”的现象。董事会要倡导“畅所欲言”的董事会文化，重视独立董事的意见和建议，及时向独立董事提供公司财务数据和统计信息，组织独立董事到企业内部调研，及时了解公司的运营状况，确保独立董事作用的发挥。
3.外部公司治理要大力推动上市公司治理提升
（1）证券监管机构加强监管问责提升上市公司的法治观念
为了规范上市公司的行为，美国经由安然事件出台了针对上市公司财务和公司治理的塞班斯法案，要求在美国上市的公司不仅要保证其财务报表数据的准确，还要保证内控系统能通过相关审计，并对违规企业高管做出了轻则罚款、重则牢狱的惩罚规定。2018年，中国证监会发布了《上市公司治理准则》，对上市公司治理行为进行规范。特别是今年新修订的《证券法》，进一步加大了对上市公司证券违法违规处罚力度，对于欺诈发行、违规信息披露、内幕交易和短线交易等，扩大了监管范围，大幅提高了罚金上限，提高了违法成本，对树立上市公司的合规守法意识必将起到重要作用。
（2）股东集体诉讼倒逼上市公司规范运作
美国证券市场实行股东集体诉讼制度，瑞幸咖啡事件发生后，美国已有多家律师事务所就证券欺诈行为对该公司和特定管理人员提起集体诉讼。中国新修订的《证券法》对投资者保护制度做出全新探索，投资者保护机构可作为代表人进行诉讼，按照“明示退出”、“默示加入”的诉讼原则，依法为投资者提起民事损害赔偿诉讼。境内外的股东利益保护措施将使上市公司面临越来越大的诉讼风险，也倒逼上市公司提升规范运作水平。
（3）机构投资者及其他相关机构积极推动上市公司提升治理水平
瑞幸咖啡事件让机构投资者遭受投资损失，也促使机构投资者反思如何更有效地参与被投资方的公司治理。中国证监会在《上市公司治理准则》中，鼓励机构投资者依法行使表决权、质询权、建议权等相关股东权利，通过参与重大事项决策，推荐董事、监事人选，监督董事、监事履职情况等途径，在上市公司治理中发挥积极作用;要求證券公司、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等中介机构在为上市公司提供保荐承销、财务顾问、法律、审计等专业服务时，积极关注上市公司治理状况，促进形成良好公司治理实践。
总之，公司治理对上市公司来说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只有内部公司治理与外部公司治理共同发力，才能推动上市公司持续提升公司治理水平。
参考文献：
[1]李维安.《公司治理学（第三版）》[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6.1.
[2]美国律师事务所对瑞幸咖啡发起集体诉讼：涉嫌证券欺诈[Z].新浪财经，2020.4.3.
[3]瑞幸爆雷背后：PE/VC机构受创，上市公司治理问题引发行业思考[Z].证券时报网，2020.4.11.
作者简介：靖菁（1971- ），女，汉族，北京市人，高级经济师，工商管理硕士（MB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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