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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莉·狄金森自然诗歌的生态话语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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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采用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言学作为理论指导,从生态话语分析角度对狄金森的自然诗歌语域、语类及元功能三方面进行探讨,揭示了诗人把自然界的生物放在与人类同等地位上的“万物有灵”的自然观,印证了功能语篇分析研究路径在生态话语分析上的可行性。
  关键词:生态话语分析 系统功能语言学 艾米莉·狄金森
  中图分类号:H0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49 (2019) 14-0081-03
  艾米莉·狄金森(1830-1886),被视为20世纪现代主义诗歌的先驱之一,一生写下了近1800首动人诗篇。尽管生前只发表了7首,但后来出版的诗歌仍然使她为世人所知,享负盛名。狄金森的诗歌主题为生活情趣和自然、生命及死亡。其中关于自然和生态话题的诗歌接近总量的三分之一,大约500多首。在她眼里,自然是“最温柔的母亲”,她的自然诗歌源于她对自然的热爱与崇敬。通过诗歌,她探讨人与自然的关系,抒发对自然的喜爱之情,与自然进行对话。
  在现代社会发展对自然生态造成的破坏日益严重的背景下,专门研究语言与生态问题的学科 生态语言学应运而生。生态语言学的主要研究范围涵盖了生态话语分析,包括对生态话语的分析和对话语的生态分析。前者主要关注与生态有关的话语,而后者则是对各类话语中的生态因素进行研究,可以延伸至对语言系统中生态因素和非生态因素的研究。[1](黄国文,2016)从生态话语分析的角度来看,艾米丽·狄金森的自然诗歌都属于生态语篇。
  从生态话语分析角度对迪金森的自然诗歌进行探讨,重点分析语域和语类及元功能,以此可以揭示诗人如何通过语言去表达她的自然观,同时印证了功能语篇分析研究路径在生态话语分析上的可行性。
  一、理论依据
  韩礼德提出的系统功能语言学为话语分析领域提供了理论依据,可以天然地适用于生态话语的分析和话语的生态分析。以系统功能语言学为研究框架,我们将从语域和语类及元功能两方而对狄金森的自然诗歌进行分析。
  语域分析是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的主要内容和路径之一。语域是个语义概念,是与一定情景语境相关的语义配置[2],可以通过三个情景变量语场field、语旨tenor和语式mode等情景要素来描写。语场指交际发生的时间、场所、话题等情景因素;语旨涉及交际双方之间的关系(如领导和下属)及交际目的(如请求);而语式则是用来指交际的媒介、渠道和修辞方式,如书而或口头。在语域理论基础上,韩茹凯提出“语类”这一概念。韩茹凯认为,语类是语篇的类型,由语类由语域三大情景变量语场、语旨及语式决定。[3]
  元功能理论由韩礼德提出,他认为语法中每个小句都同时具备三个元功能,分别是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分别表达了概念意义、人际意义及语篇意义。概念功能指语言所具有的反映客观世界事物发生发展以及人们内心世界的功能;人际功能指的是语言所具有的建立、巩固、反映人际关系的功能;语篇功能则指语言连词成句、组句成篇,并在篇章构造上同信息传递联系在一起的功能。
  二、艾米丽·狄金森自然诗歌的生态话语分析
  (一)语域与语类分析与讨论
  在韩礼德的语域理论中,语场、语旨、和语式三个要素支配着语境因素。在《-个瘦长的家伙在草地上》中,诗人以猜谜的方式描述了一条蛇。因为它是一首诗歌,属于技术性话题,语场是正式的。语旨涉及诗人与读者的社会关系及交际目的。在这首诗歌中,诗人展现了蛇在草地上活动的过程,从最后一节可以看出,诗人对大自然的化身(蛇)是望而生畏的。诗歌交际目的为表达诗人对大自然的敬畏之情,这种表达也是一种呼吁、一种号召。语式是书而的,既可以用来朗读,也可以用来默读。从语类的视角分析,狄金森的自然诗歌皆属于诗歌语篇.包括《 -个瘦长的家伙在草地上》。在篇章组织结构上,狄金森有组织、有目的地对诗歌所描述的内容进行了安排。狄金森没有点出诗歌的描写主体,而是首先描述“一个瘦长的家伙”在草地上奔驰,接着用梳子和细杆这两种常见的意象使读者对“瘦长的家伙”进行形象上的认知,进一步引入鞭绳这一意象使读者再次确认,最后渲染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氛围,以此对应蛇的形象,达到描写诗歌主体蛇的目的。
  (二)元功能分析与探讨
  1.概念功能
  概念功能可分为经验功能和逻辑功能。经验功能通过及物性系统来体现,及物性系统可通过若干个过程类型表达出来。韩礼德划分了六种过程类型:物质过程、心理过程、关系过程、言语过程、行为过程和存在过程。[4] (Halliday,1994)在《穿过小径,穿过荆棘》的第一节中,共出现了四个过程:穿过小径(物质过程);穿过荆棘(物质过程);穿过丛林和林间空地(物质过程);绿林好汉常在我们身边来去(物质过程)。在诗歌的第二节中,共出现了三个过程:鸱枭迷惑不解地俯视(行为过程);豺狼好奇地目不转睛(行为过程);蛇的绸缎身躯在一旁悄悄滑行(物质过程)。在诗歌的第三节中,共有三个过程:暴风雨触摸我们的衣裳(物质过程);雷电扬起闪光的利剑(物质过程),饥饿的兀鹰在巉岩上发出凶猛的嘶喊(行为过程)。诗歌的最后一节出现了五个过程:山林神以手指相召(物质过程),凼谷传来朦胧的呼唤“回来啊”(物质过程);这就是那些伙伴(存在过程);这就是那条路(存在过程);孩子们急忙回家(物质过程)。
  全诗共出现了十五个主要过程,其中物质过程十个,行为过程三个,存在过程两个。从参与者与过程的關系来看,与人有关系的过程共有六个,五个为物质过程,一个为存在过程。其中第一小节中出现了四个物质过程,最后一小节出现了一个物质过程,一个存在过程。这五个物质过程既有参与者,又有目标。但在第一节前三个过程中,参与者并没有直接出现,直到第一节最后一个过程,参与者“我们”才出现。与自然有关的过程共有九个。分别为物质过程五个,行为过程三个,存在过程一个。在这九个过程中,共有九个不同的参与者,为动作者、行为者或存在物等。在九个参与者中,四个是大自然中的凶险猛兽(鸱枭、豺狼、蛇、兀鹰),两个是自然中恶劣的气象(暴风雨、雷电),三个以正而形象出现的自然界要素(山林神、幽谷、路)。   这首诗歌以物质过程为主,其他非物质过程为辅。通常物质过程一般用来叙事,而这首诗却用一系列的物质过程刻画了大自然的神奇与凶险。这首诗的第一小节以我们穿过小径,穿过荆棘,穿过丛林和林间空地为开始,然后把目光转移到树林里来去的林间好汉。在诗歌的第二节,诗人把目光放到森林里的生物,描写了三个过程分别是鸱枭俯视,豺狼目不转睛,蛇悄悄滑行。这就是最真实的大自然,到处是山间野兽。在第三节中,作者用拟人的手法形容森林恶劣的天气状况:暴风雨触摸我们的衣裳,雷电扬起闪光的利剑并再一次提及了凶猛的野兽 兀鹰发出凶猛的嘶喊。在最后一节,首先是山林神以手指相召,幽谷呼唤“回来啊”,然后通过“这些就是那些伙伴,这条就是那条路”这两个存在过程点出需要回家的人和路,最后一个物质过程显映的呼唤的结果,即孩子们急忙回家。这一小节里,狄金森通过借用山林神及幽谷的口吻呼唤进入我们即踏入森林的孩子们回家,实则是表现对真实野蛮的自然世界的一丝敬畏,在自然而前,每个人都只是个孩童。在狄金森眼中,自然是神秘的,人类在自然而前应该保持谦卑,敬畏自然。
  2.人际功能
  人际功能是指语言具有表明说话者身份、地位、态度、动机和对事物的判断、建立社会关系等的功能,可以从语气和情态两个角度进行分析。语气指在某个情景语境中交际者以何种交际角色(给予或索取)参与对话,情态则是交际者对自己所言内容的评价与判断。
  从语气角度分析,尽管狄金森写了近1800首诗歌,但她生前仅发表7篇,因此狄金森的诗歌从严格意义上说并不是给读者欣赏的。狄金森的诗歌更像是寫作者自身价值观念,人生态度,生活环境等的流露,因此属于给予信息。在《我掠夺过树林》这首诗中,前七小句都是对自己掠夺树林这件事的陈述,表露作者掠夺过树林极大的负罪感。张冬梅指出,“在狄金森眼中,自然界中的一切事物都是有灵魂的生命,从这些生命中,诗人常常感受神奇而巨大的力量”[5],在这首诗中,诗人把林中的每一棵树都当作“信任一切”“不知怀疑”的人,把林中的苔藓及刺果当成树木珍奇的首饰,而她采摘果实的行为,即是掠夺它们珍贵的首饰的暴行。作者的生态思想是“万物有灵论”的体现,这一点也可以通过她的自然诗歌拟人手法大量的运用得以印证。
  情态上,在《我掠夺过树林》这首诗歌中,作者对自己掠夺森林行为的描述全部采用了陈述句,即讲话者将其作为事实描述出来,具有最高的情态值。何伟认为,当具有高值情态的语篇体现生态保护型场所观或反对生态破坏型场所观时,该语篇所使用的情态手段为生态保护型情态;反之,对生态破坏型场所观或反生态保护型场所观的肯定性高情态描写,则属于生态破坏型情态。[6]因此,这首诗歌所使用的情态手段为生态保护型手段。这说明狄金森从内心深处认为自己是一个掠夺者,对自然进行了蹂躏及践踏,从而呼唤读者对自身破坏生态的行为进行反省。
  3.语篇功能
  语篇功能值指语言使自身前后连贯并与语域发生联系的功能。语篇功能可以通过主述位结构、衔接关系和连贯三方而来分析。
  以狄金森《-只小鸟》为例,这首诗歌共存在十二个主位结构,以小鸟为主位的结构有十一个,以“我”为主位的只有一个。在这十一个指向小鸟的主位结构中,存在十个名词词组,一个动词词组。这些名词词组最开始由“A bird”作为主位引出诗歌的描述对象小鸟,然后采用七个“he”回指小鸟,最后两个“they”分别回指小鸟身体的相关部位。以小鸟为主位的唯一的一个动词词组,则是由以“我”为主位的动作词组导致,这一动作是引发小鸟展翅飞回巢穴的根源。由于“小鸟”占据了大多数主位结构的主位,因此诗歌传达的新信息都为关于一只小鸟的事情,信息结构较为简单。《-只小鸟》中的衔接手段包括照应(如,a bird—he;
  rapid eyes—they)、省略[如,and(he) ate the fellow; and (they/hisfeatures) rowed him softer home]和连接(如是诗歌中有五行的第一个成分是连词And)。与其他类型语篇中的衔接手段一样,这首诗歌中各种衔接手段的使用也是为整个语篇意义的连贯服务的。[7]
  三、结语
  本文以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言学为基础,从生态话语分析的角度对艾米莉·狄金森的自然诗歌从语域、语类和元功能角度进行了探讨。本研究达到了两个目的:一是揭示诗人如何通过语言去表达她“万物有灵”的自然观,二是印证了功能语篇分析研究路径在生态话语分析上的可行性。在狄金森的自然诗歌中,一个突出的特点是拟人手法的大量采用。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狄金森把自然界的万事万物当作是有思想、有灵性的,她把自然界的生物放在与人类同等的地位上。这种思想在生态危机日益严重的当下,有着丰富的生态意蕴和深刻的伦理关怀,因此具有极高的生态价值。艾米莉·狄金森的自然诗歌作为生态保护型语篇的代表,值得研究者分析解读,并进一步向大众推广,以履行语言研究者的社会责任。
  参考文献:
  [1]黄国文,赵蕊华生态话语分析的缘起、目标、原则与方法[J].现代外语,2017,40C5):585596+729
  [2] Halliday.M.A.K. &R. Hasan. Language.Contex t.and Text:Aspectsof Language in a Social-semiotic Perspective[M].Geelong:DeakinUniversitv Press.1985.
  [3] Hasan.R. The Structure of a Text and The Texture of a Text [M].Geelong: Deakin University,1985.
  [4]Halliday,M.A.K.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 Grammar(2nded) [M].London:Arnold,1994.
  [5]张冬梅,试析艾米莉·狄金森自然诗中的生态伦理意蕴[J].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学报,2007(12):6266.
  [6]何伟,张瑞杰,生态话语分析模式构建[J].中国外语,2017,14(5):5664.
  [7]黄国文,陈旸,自然诗歌的生态话语分析——以狄金森的《一只小鸟沿小径走来》为例[J].外国语文,2017,33(2):61-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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