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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瑟天气凉 草木摇落露为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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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悲秋是中国文学史上一个源远流长的主题,与偏述对“悲秋”的源流系统进行历时性分析不同,本文拟采用柏勒普的“并时性分析方法”,通过对其母题意义的消解及原型意象研究,透析主题成因体系:即“秋”本身物侯特质,与创作主体内省思维的情感外化所形成的审美双向建构运动,达到宏观认识悲秋主题的目的及其独特的美学魅力。
  关键词:悲秋主题 成因体系 母题意象 集体无意识
  
  在中国古代文学中“秋”作为一个较大的母题,在文学史上无一例外地被冠以离愁别绪、感时伤怀、哀叹遭际的抽象意义与情绪符码,成为了“一种有意味的生动符号”从古至今,历代文人集体无意识地承嗣与发展了这一审美传统,从而形成了文学史上绵延不绝的主题系统。
  一、“摇落秋为气,凄凉多怨情”――“秋”的物候特质
  (一)《说文解字・禾部》:“秋,谷熟也。”对“秋”的意识肇始于先民们对时间的体验,而这与中国传统的农耕文明是息息相关的。作为“精英阶层”的文人士大夫们面对秋季的草木荣枯,他们感受最深的往往是时间的不可逆转。正如弗雷泽所说的那样“对自然的死亡与复活的观点就会带上他们对人的死亡与复活的观点,以及他们个人的忧愁、希望与畏惧等色彩”。
  近代不少学者也提出了各自的观点,如日本学者松浦友久的“气候论”认为“草本的萌芽一开花一落花或结果一黄叶一摇落,以及候鸟往返等显著的变化,基本上都集中在春季和秋季。”下面让我们继续探讨悲秋的成因体系的第二个层面。
  (二)对“秋的深刻体验早在古代就形成了独特的秋的文化系统体系,详细完备的论述正如欧阳修《秋声赋》所写:“夫秋,刑官也,于时为阴;又兵象也,于行为金,是谓天地之义气,常以肃杀而为心。人之于物,春生秋实。故其在乐也,商声主西方之音,夷则为七月之律。商,伤也;物既老而悲伤。夷,戮也;物过盛而当杀。”由此可见,秋主肃杀、秋多战事。
  二、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传统文化审美心理与客观意象的双向建构
  如果说秋这一特定的温带地域物候为古代文人提供了外在机缘或审美对象。那么弥漫于整个传统文化中的审美范式又丰富限定着这一主题。正如马克思指出的:“人是现实的人、社会的人,个人是社会存在物。”
  那么我们应如何认识把握古代文人易“悲秋“的深层传统审美心理范式?它又是和”秋“这个客观意象如何共同与创作主体进行的审美双向建构运动的呢?让我们从以下几点进行细致分析。
  (一)冯友兰先生曾指出中国哲学既出世而又入世,即是儒道互补的中国古代文人心理基本形态。“儒”“道”是中国哲学的两个核心概念。儒主要是指以孔孟思想为主的宣扬积极入世的思想。而“道 ”主要是指超然事外,无所作为逍遥自适的理想。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当理想失落、个人价值得不到实现的时候,他们往往转向道来求得平衡以及内心的宁静自足。
  中国文人士大夫正是在这种个体价值实现与现实政治的激烈冲突中,显得无所适从,游移两端,而矛盾却无处排解。如《小雅・雨无正》:“维曰于仕池,孔棘且殆,云不可使,得罪于天子,亦云可使,怨及朋友。”由此,“儒道互补”的价值取向深植于接受主体的审美心理深层,“中国文人于儒道两家各取所需,偏其所爱,在生命哲学的共同侧面与层次上发展完善了悲秋主题”。
  (二)当个人价值与社会理想的矛盾不可调和时,往往造成情感的激烈碰撞,产生如爱国忧民、叹惋遭际的感慨如“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杜甫《登高》),诗人登高而望,以出神入化的笔力描绘了秋景。有些则是感叹生命易逝,人生短促。如有诗母之称的《古诗十九首》中“蟋蟀伤局促”;而有些是贫士的失意之作,如失意文人的‘始作俑者’宋玉在《九辨》中高唱“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所以正像“创作主体对客体审美价值的评价是以情感体验为心理特征的,主体对客体的审视总是以情观物,在这种情感体验中去发现自身与对象的情感关系”中所指,创作主体不以概念为中介而以形象为中介去连接客体,以感性直观的思维方式把握,文人士大夫以偏重于物侯体验的文化心理,以其特定的内在情怀去体悟“秋”的物侯内质,并且“未曾扬弃客体的个别性,不粉碎客体的个别形式。”
  以上我们可以看出在对象化的建构过程中,悲秋主题是创作主体内省思维的情感外化,同时无可避免的浓化了自我意识从而强化了“秋”客观意角的诗学功能。然而历览悲秋诗主题系统,我们不难发现文人似乎都下意识的将“悲”移情于“秋”。那么悲秋美学系统的形成是否也与士大夫们“集体无意识”有些许的联系呢?
  心理分析学大师荣格曾指出:“文学艺术是种族乃至人类的集体无意识的象征及呈现方式”。这种集体无意识的内容主要是指一个民族、种族这样的集体的普遍一致的和反复发生的对世界的领悟方式。这种集体无意识反映了人类在以往历史进程中的集体经验,是一种祖先经验的积淀物。千百年来这个主题不断的为士人所吟咏,与整个集体经验联系在一起。当我们回溯不难发现“逢秋必悲”的情感体验已固化为集体经验,却为个体所不知,但支配着个体的行为。西方自然主义美学指出:“在对事物的知觉中,当回忆和心理习惯作出显著贡献的时候,知觉的价值就不仅由于外在刺激的愉快,而且由于统觉反应的愉快,如果被感知的对象依赖我们的过去经验和想象倾向愈多,依赖外在的对象的结构愈少。”
  自《诗经》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秦风・蒹葭》)无不是悲秋之声。而宋玉在《九辨》中作流传千古的悲秋之作“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其中士不遇的悲愤加之心绪低沉,抒发了遭际的坎坷,被王夫之誉为“千古绝唱”后世文人也多有佳作。但是在此过程中也有些陈陈相因,无病呻吟之作,这也不能不说是传统思维积习或悲秋主题系统固有的局限性的弊病。然而,我们不能否认悲秋主题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有其独特的美学魅力和强大的诗学功能。
  
  参考文献:
  [1]〔英〕弗雷泽.金枝[M].徐育新等,译.北京: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7.
  [2]王立.文人审美心态与中国文学十大主题[M].辽宁:辽海出版社,2003.
  [3]〔美〕乔治・桑塔亚那.美感[M].缪灵珠,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
  [4]李泽厚.美的历程[M].天津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1.
  [5]杜昌忠.跨学科文化批评视野下的文学理念.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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