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阅读中提赢审美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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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马现清 夏兴军
唐诗有“嫩绿枝头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闻旧时常以此句试画工,众工竞于花卉上装点春色,皆不中选。唯一人于危亭缥缈、绿杨隐映之处,画一美妇人凭栏而立,众工遂服。此可谓善体诗人之意矣。画工尚能从唐诗中体会到美感,有文人却不懂得怎样去鉴赏美,且看两则文坛趣事。
一则趣事说:宋代诗人宋祁,因其名句“红杏枝头春意闹”而享誉文坛。据传,宋祁在这个“闹”上颇费了一番心思。先是用“生”后又改为“浓”、“盛”、“盈”,几经推敲,才定夺为“闹”字。宋祁的功夫没有白费,“著一闹字而境界全出”(王国维语),将春天万物的勃勃生机表现得淋漓尽致,无怪乎成为千古名句,为人所叹赏。可是清代戏剧理论家李渔却偏偏对这个传神的“闹”字大加贬斥,他说:“如果闹字可用,则吵字、斗字、打字皆可用矣。”对于李渔的高论,笔者不敢苟同。这里的“闹”字应理解为旺盛或盎然,若换成吵、斗、打当中的任何一字,恐怕都难以讲通。
另一则趣事,说的是唐代诗人杜牧的脍炙人口的好诗:“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对这首诗,明代杨慎批评道:“千里莺啼,谁人听得?千里绿映红,谁人见得?若作十里,则莺啼绿红之景,村郭、楼台、僧寺、酒旗,皆在其中矣。”对于这样的批评,我们也只能说是大煞风景了,他的批评如果能够成立,李白的诗句“飞流直下三千尺”,也应该改为“飞流直下三百尺”了。
以上趣事启发我们:在阅读文学作品时,应该努力提高对文学作品的审美能力,不然就会闹出李渔或是杨慎之类的笑话。读任何体裁的文学作品都要把握文学审美的基本规律。
作家写作时,是从旨趣到文字;读者阅读时,是从文字到旨趣。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我们阅读文学作品,首先要学会鉴赏生动精妙的语言,从中体味作家的风格与匠心。但这只是文学审美的第一个层面,还有第二个层面和第三个层面。第二个层面是从语言到意象,即从语言到想像中的具体形象。第三个层面是从意象到意味,即深人体悟作品在意蕴和“弦外之音”。王维的《使至塞上》我们都相当熟悉,其中有脍炙人口的两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般人对这两句诗的理解,只是停留在它成功地描绘了边塞特有的壮丽、雄浑的景色上,体会到了“诗中有画”,这当然谈不上鉴赏。有的读者能进一步看到这首诗不限于壮丽、雄浑景色的描绘,而是注入了诗人昂扬、乐观的激情。然而,还是远远没有品出本诗的“诗味”。审美能力强的读者却能透过壮丽的画面和开阔的意境,看到这首诗由感性到理性的升华,领悟这首诗所蕴含的耐人寻味的人生哲理。
德国大文豪歌德有这样一句名言:“经验丰富的人读书用两只眼睛,一只眼睛看到纸面上,另一只眼睛看到纸的背面。”它深刻地揭示了读书与审美的关系。因此,我们要在阅读中逐步提高审美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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