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访客   登录/注册

一切景语皆情语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景物、景色,是客观存在的,时时有、处处现。景物、景色一旦映入人的眼帘,融入我们的笔端,就带上了一定的主观色彩,表达一定的情感、意念,词语的格调也呈现出微妙的变化。所以说作品中的景物描写既是客观的,也是主观的,所谓“一切景语皆情语”。
   不同职业的个人,他们眼中的景物是怎样的。读者从中能感知些什么呢?
   “李四光和他的爱人徐淑彬住在北京饭店四楼。推开西窗,眼前便是金光灿灿的天安门城楼。远处绵延的燕山褶皱带作了首都苍翠的屏障。”(《地质之光》)
   立于北京饭店四楼,放眼看去,所见景物该有多少!但进入作者眼帘、深入其心的,首先是“金光灿灿的天安门城楼”――光鲜壮美倍感亲切,由此一瞥展现了久居异国、乍回祖国的归侨科学家的赤子情怀。接着是“远处绵延的燕山褶皱带”――李四光此时看到的不是一般人眼中的山,而是地质学上的“褶皱带”状的燕山,是李四光即将投入其中的地域空间,显露出一位地质工作者须臾不离的职业操守、急于为国建功立业的敬业精神。
   “浓云衬托着,大坝仿佛是一只泊在海里的大军舰,更加雄伟了。大坝的两头,像两个炮群在集中发射,不时腾起一簇簇花朵似的烟尘,爆发出一连串隆隆的响声。”(《普通劳动者》)
   明明是和平年月,明明是水利建设工地,但在前来参加劳动的将军眼里,却是激烈的硝烟弥漫的战场。大坝是军舰,大坝两头的作业点是炮群的集中发射地,隆隆的土石爆破俨然是枪炮齐鸣。这就是今日将军眼中的建设工地!好一位戎马生涯数十年、英气勃勃的忠诚战士!有这样的建设者,新中国的建设事业将无往不胜!
   “日本旗和日本海军旗,在吴淞的尸体之上飘动着。……日本旗子上是一个圆圆的创伤,从那上面,鲜血向四周流淌。”(《吴淞废墟》)
   在坚持抗战的吴淞老百姓眼中,日本的国旗是怎样的呢?它插在中国百姓血淋淋的尸体上,旗子上的红圈俨然是一个圆的创口,鲜血正恐怖的向四周流淌。这旗子、这景象表明:日本侵略者的“东亚共荣”就是对中国人民的疯狂屠杀。
   同样的时空,同样的景物,不同的人所见所感也迥然不同。面对同样冷清的秋天,草木凋零的乡野,且看两位作者的取景与感受: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天净沙・秋思》)
   进入马致远笔下的秋日景物是:枯的藤、老的树、昏的鸦、古的道、瘦的马――一律的冷色调。营造出的氛围是荒凉萧瑟、冷清死寂。表达的是游子思乡、悲怆寂寥的情结。
   “山上的树叶,有的深绿眷恋着夏,有的似火一样夺目的红,还有的是饱满了山色的明艳的金黄。……随着气温一天一天渐凉,山就一天天换着颜色。今天的长裙还配着绿色裙边,第二天就换成了缀着金星的红色。只过了七八天时间,山就换好秋装,红叶哗哗地伴着风的节奏,浅吟低唱。”(《东北小镇》)
   进入青年作者笔下的秋日景物,定格在树叶上:深绿的、火红的、金黄的、哗哗作响,浅吟低唱的――一律的暖色调,迥异于前者的枯藤老树。营造出明快多姿、生机勃勃的氛围,一显时代青年乐观开朗,昂扬向上的精神风貌。
   可见“同物异见,各有所重”。
   更有胜者,同一个人,面对同一不变的景,前后所见所感也迥然不同。
   出发时:“我们上了轮船,离开栈桥,在一片平静的好似绿色大理石桌面的海上驶向远处。”返航时:“在我们面前,天边远处仿佛有一片紫色的阴影从海里钻出来,那就是哲尔赛岛了”(摘自莫泊桑《我的叔叔于勒》)
   出海旅游,因满怀对于勒衣锦荣归的憧憬,心境悠然,眼前的海面看上去“好似绿色大理石桌面”,华贵美丽。返回时,美好的憧憬已被突然出现的穷困潦倒的于勒撞的粉碎,同样的海面“仿佛有一片紫色的阴影从海里钻出来”,令人恐惧。这就是,人转情,景生变。情景交融文旨现。
   综合以上赏析,作出如下结论:
   景物描写,是以景传情、以景述怀、以景明志,不是单纯的风花雪月,要心有灵犀,要讲究景物描写的内蕴厚度。景物入笔要有所取,有所舍,忌面面俱到。对已取之景物还要根据表义需要有所侧重,主次分明。景物描写应笔锋活络,文面生动,情景交融,重创意,求独特,显出作者不凡的气质与风格。
   周章轼,著名语文教育家,著有《徜徉在语文世界里》等。
转载注明来源:https://www.xzbu.com/9/view-11911605.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