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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需要温柔地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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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学期开学不久的一天早上,学生们都来上学了,教室里书声琅琅。我发现小琦还没来,心里十分纳闷:小琦平时都是提前到校门口,抢着拿班牌进教室的,今天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再过五分钟,就要下去做操了。我立刻拿起手机和他妈妈联系。
  “徐老师,他在家里闹呢!不肯来上学了!”听得出来,小琦妈妈很生气。
  “为什么呢?”
  “他说自己全身骨折了,要我们带他去医院。”
  “早上你是不是打他了?真的骨折了吗?”我试探性地问。
  “哪里骨折哦,他在另一个房间里哭着跑来跑去呢!”小琦妈妈哭笑不得地说。
  “哦?到底怎么回事呢?”
  “早上,他赖着不肯起床,刚开始我好好叫他,可一连叫了好几次他都没反应,我就很生气地打了他一下。后来,他使劲哭,还是不起床,我更加火了,又打了他几下。以前一打就乖乖起来了,现在居然打不好了!”电话那头,小琦妈妈越说越激动。
  听到这里,我明白了,估计这小鬼想用这种夸张的方式表示对妈妈的反抗。
  “那你让他接电话,我来和他说说。”
  “小琦,你骨折了吗?要不这样,你先跟妈妈来学校,让校医检查一下,如果有问题的话再去医院,你看行不行?”电话那头没有回音,只有啜泣声。
  “小琦,你可是英语课代表,同学们都在等你来学校下发英语作业本呢!你快点来学校吧,否则第一节英语课大家没有本子默写了。”
  过了一会儿,小琦说:“好吧,去就去。”听得出,虽然他还有点抵抗情绪,但是心情已经平稳了许多,至少愿意来学校了。只要他来了学校,我就能当面和他聊聊,慢慢抚平他的情绪。
  我在校门口等到了小琦,他还在抽泣。带他去找校医的路上,我边走边和他聊起来:“你能告诉我哪里骨折了吗?”“不知道!”
  “刚才你是不是很生气呀?”“嗯!”
  “生谁的气?”“妈妈。”
  “是不是昨天晚上睡晚了,今天早上爬不起来了?”“嗯……”
  “除了你,你家里还有一个人也很生气呢,知道是谁吗?”“妈妈。”“妈妈除了生气,更多的是为你担心。她看到小朋友们都背着书包去上学,你却还不起床,怕你上学迟到,一急就打你了。”“可是,再急她也不应该打我呀!”
  “嗯,妈妈打你,一定很疼很疼,让你觉得全身骨折了,是吗?”“嗯嗯!”小琦使劲点头,但是已经不抽泣了。
  每个人在听到别人理解自己的时候,情绪会平静很多,说明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妈妈这么做也是不对的哦!不过,以后我们按时起床,不让妈妈担心你的上学问题,好吗?”“好!”
  先和孩子共情,接纳一下他的不良情绪,这是心理咨询过程中很重要的一点,目的是让他容易接受我接下来要表达的意思,让我们的对话更融洽。另外,从妈妈的角度解释,让孩子知道妈妈其实是为他好,帮助孩子养成守时的习惯。
  几句安慰的话过后,他的情绪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
  那天下午放学后,我约了小琦妈妈来学校。
  她愁眉苦脸地说:“我一看到他哭闹,就很生气,只想用打来止住他哭。没想到今天早上,打了以后,他和我玩新花样了,说我打断了他的骨头了,全身骨折了。这孩子这么小就这么多鬼点子。”
  “在孩子哭闹的时候,我们大人若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骂孩子、打孩子的话,只能让局面更糟糕。我们可以冷处理一会儿,不理睬他的哭闹和脾气。等他稍微平静一会儿后,说些他高兴的、感兴趣的事情来转移一下注意力。比如,他喜欢第一个到校拿班牌进教室;作为英语课代表的他,很樂意为其他小朋友发本子……你可以尝试利用这些他感兴趣的行为来激励他赶快起床。”
  “看来我真的要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小琦妈妈听了以后若有所思。
  “小琦妈妈,孩子发脾气,其实是他们内心脆弱的表现,看似是在向你们施压,实际上是在向你们求助,表达自己的情绪。他们不会冲着别人乱发脾气,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只有父母是最亲的人,也唯有父母,可以让自己肆无忌惮,帮自己疗伤。比如,今天早上孩子很闹,因为他很困不想起床,用哭闹的方式向你表达。我们大人应该让他知道,妈妈是理解他的,知道他还很想睡觉;但是又不能妥协他的赖床,从小应该培养好守时的习惯。该怎么办呢?”
  “哦,这时候,我可以和他聊些他感兴趣的事情,来激发他赶快起床,也许他听了以后就会有起床的动力了。”小琦妈妈恍然大悟。
  当孩子有情绪的时候,他的行为难免会有些过激,此时老师或父母看到这样的行为时,切忌立刻火冒三丈,大声训斥。当我们面对一个有情绪的孩子的时候,更应该保持冷静,而不能火上加油,否则彼此的小情绪就会越烧越旺,两败俱伤而不可收拾。
  民主的、开放的教育方式有利于孩子的健康心理的发展,促进其良好性格和行为习惯的养成。以友好的态度和良好的情绪对待孩子,往往使孩子富于同情心、与人为善、善于交际,在家长平稳情绪的影响下,孩子也会学会管理好自己的情绪。
  之前的小琦是一个喜欢在家里发脾气的小男孩,现在的他懂得关心别人,知道如何管理好自己的情绪了;以前小琦的妈妈教育方式简单、粗暴,现在变得民主化了,能温柔而又不失原则地坚持正确的规定,也能很好地共情,理解孩子。小琦的改变,和他妈妈的情绪管理、教育方法密不可分:“现在我情绪没有那么容易激动了,我得感谢我的孩子——小琦,在伴随他成长的过程中,我看到了一面镜子,在这面镜子的映照下,我看到了自己的问题,孩子身上放大了我的问题,时刻提醒我改善自己的教育方式。”
  诸多研究表明,家长的教养方式是影响儿童发展的重要因素。我们要蹲下身和孩子交流,更要“竖起耳朵”学会倾听孩子的情绪、想法、期待、渴望……孩子的教育如细水长流,多尊重孩子的发展过程,保持情绪的稳定,避免喜怒无常,冷静地处理棘手的问题,真正理解、揣摩他们在成长过程中的无知和过失,以适宜的方式陪伴、鼓励处在困难中的孩子。教育过程不会一蹴而就,我们要有信心和恒心,要温柔地坚持。
  (作者单位:上海理工大学附属普陀实验学校)
  责任编辑   晁芳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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