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的母亲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卫宣利

　　每次去逛超市，都会看到那个做保洁的女人。她有50多岁了吧，头发灰白，晒得黑红的脸上常布满细密的汗珠，总有几缕头发湿湿地贴在脸上。她总是不停地忙碌，在卫生间，在电梯口，在过道。
　　有一次，我上卫生间，正好碰到她。她的头垂得很低，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看见她的两只骨骼粗大的手捏着衣角局促不安地绞来绞去，那双手是红色的，被水泡得起了皱，有些地方还裂开了口子，透着红的血丝。她的对面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看样子是超市的主管，他语气凛凛地训斥她：“你就不能小心点？把脏水洒在人家衣服上，那大衣好几千块呢，你赔得起吗？这个月的工资先扣下……”她脸憋得通红，泪水瞬间涌得满脸都是，语无伦次地哀求道：“我儿子读高三，就等着我的工资呢，我下次一定小心……我慢慢还，行吗？可不能全扣了呀……”
　　逛街回来，遇上红绿灯，我们被交通协管员挡在线内，等待车辆通过。这时，马路中间正行驶的车上，忽然有人扔出一个饮料瓶子。瓶子里还有半瓶饮料，在马路上骨碌碌转了几个圈，眼看就要被后面的车碾到。忽然，我身旁的一个女人猛地冲过交通协管员的指挥旗，几步跳到马路中间，探手捡起那个瓶子。她的身后响起一大片汽车尖锐的刹车声，司机们气急败坏地冲她嚷道：“抢什么抢，不要命了？”
　　她一边赔着笑往后退，一边扬起手中的瓶子冲着我们这边微笑。我回头，这才看到我身后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孩儿，他正竖着两根手指冲她笑。母子俩的笑容会聚在一起，像一个温暖的磁场，感染了所有人。那个瓶子，不过一两毛钱，可对她而言，可能是一个孩子爱吃的烧饼，或者是一包供孩子下饭的咸菜。
　　生活中常常能看到这样的女人：天不亮就满城跑的送报工，满面尘土的清洁工，骑着三轮车收破烂的师傅，被城管撵得到处跑的水果小贩……她们身份卑微，为了一份微薄的收入兢兢业业。但她们又无比崇高，为了孩子，爆发了巨大的力量。她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母亲！
　　（编辑 牙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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