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里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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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那慈爱的脸庞。不管如何变化，最后的样子始终汇聚成时那一股股袅袅的炊烟。飘渺的炊烟，
　　无数个夜里，我梦中总会出现童年。
　　小时候，每到黄昏，家家户户的烟囱里便会冒出一股股炊烟，袅袅飘向天际，好不壮观!每到这个时候，玩游戏的小伙伴们便会在母亲们悠长的呼唤声中，一哄而散，纷纷往家中跑去。
　　那时候，大多数人家还比较贫穷，三餐不继，食不果腹。孩子们要能喝上一碗红糖水，便足够让人满足了。因此，每到炊烟升起的时刻，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的小孩们便欢呼着回家，尽管大多数人家不过是煮点稀粥，但已足够让饿肚子的他们高兴了。
　　我家的情况则更糟。父亲去世得早，母亲一人含辛茹苦，又种田，又帮人洗衣缝补，这才勉强将几个子女抚养大。只是，母亲心灵手巧，尽管家里穷，却总是去摘些野果子和野菜，变着法儿给我们几兄妹做好吃的，从不让我们饿着肚子。
　　后来，我们几兄妹都工作了，各自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有一年，村里发大水，附近一带都被大水冲得颗粒无收。许多人家眼看着生活不下去了，便纷纷外出，到附近城市去乞讨。我们兄妹几个虽然都有稳定的工作，但生活也是捉襟见肘，更因挂念独自生活的母亲，不得不经常从微薄的收入里拿出一点来购买粮食，回家送给母亲。
　　有一回，我送粮食回去，母亲怎么也不肯收。母亲告诉我，她这些年也有点积蓄，饿不着自己。再说了，水灾也就一阵子的事情，明年就好了，根本不用担心她的生活。
　　我半信半疑，但母亲坚持不肯收下粮食，我只得暂时作罢。后来，每天下班后，我都会骑着自行车，从镇上骑到老家的村子口，看看母亲的老房子。所幸的是，母亲的老房子一到黄昏时分就炊烟袅袅，我这才相信了母亲的话，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洪灾过后，大家的生活都恢复了正常，我们兄妹几个才放下了心。后来，生活越来越好，我们兄妹几个都在城里买了房子，将母亲接来同住。
　　前阵子，和母亲聊天时，说起那年发大水的事，我好奇地问母亲，平常生活那么拮据，哪来的积蓄?哪知母亲笑着说，哪有什么积蓄呀！我是见你们自己都吃不饱了，还老送粮食给我，心里不好受，就说这话骗你们的。其实呀，我知道你们不放心，肯定会偷偷来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所以每到傍晚，就捡点柴火，烧点开水。你看到的炊烟，其实是我在烧开水呢！幸亏山里野菜多，我去挖一点，吃着也能熬过去。
　　我心里一颤。想到母亲在那一年，就靠着挖野菜、喝稀粥度过，心里不禁一阵酸楚。母亲的心，在任何时候都是挂念着儿女们。
　　自从知道了这件事以后，无数个夜里，我梦中总会出现童年时那一股股袅袅的炊烟。飘渺的炊烟，不管如何变化，最后的样子始终汇聚成母亲那慈爱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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