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哭无泪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王金凤

　　明亮的灯光已经昏暗，灵巧的身体渐渐僵冷，恍惚中我又忆起过去，这个恶梦的美丽开始……
　　摊位延伸至人影交织的街头巷尾，嘈杂的声音沸腾于喧嚣的街市。唯有我――一条有点忧郁的小金鱼，在路边的鱼缸里静听着行人的脚步，妖娆地摆着金色百褶裙般的尾巴，吹起几个清风荷影似的泡泡，等待着生命的好归宿。
　　我婆娑的舞姿吸引了一位帅气的小伙子，他一丝不苟地端详了我好久，颇有些伯乐相马的意趣。看着他惊喜的眼神，我像一下子遇到了知音，轻盈地跳起水中芭蕾，上下悠游，往来迅疾。小伙子精挑细选一番后，买走了我和几个最漂亮的同族姐妹，满意地回家了。
　　“扑通”一声，我们掉入了一个好大的水族箱，这就是我们宽敞明亮的新家。暖色的灯光映射在我金红的鳞片上，流光溢彩。隔着透明的玻璃，我看到这是间陈设奢华的客厅，墙上挂满主人的照片。
　　几天的适应期后，我们很快喜欢上了这充满“小资”情调的舒适生活。他时刻惦记着我们的饮食起居，闲暇之余还给我们拍几张写真，或放一段班德拉的音乐……
　　我庆幸自己完美的归宿，把他当成自己一辈子的依靠。可同伴却提醒我，别忘了家族里的鱼长老那意味深长的忠告：“世界上最虚伪、残忍的莫过于圈养我们的人类。”清晰地望见主人隔箱的笑颜，灿烂得宛若明媚的花朵，我才不信鱼长老那危言耸听的唠叨，还是沉入藻荇间继续编织我水底的香梦吧。
　　日子平静地流过。终于有一天，主人满面春风地将几粒银色“糖丸”塞入我们口内，一骨碌滑到腹中。这是什么?管他呢!习惯了饭采张口的舒适生活，我的大脑也懒得思考了。
　　一阵轻微的痛楚后，我们又恢复了先前的勃勃生机。待到一番颠簸后定下神采，我们已置身于闪亮的舞台。主人身着迷人的燕尾服，头戴精致的黑礼帽，手舞哈利・波特式的魔法棒，神秘兮兮地念了一段咒语。奇了，我们的身体像被妖魔化了一般，由一股神奇的引力所吸引着，我们排成了主人要求的各种队形。台下掌声雷动，刺耳的尖叫涌如潮水。
　　我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一切雍容的序幕，只为成全今晚一个魔术师华美的阴谋!忽然想起主人家另一个水族箱内陆续死去的兄弟姐妹，原来他们都是完成了“使命”后等待赴死的老兵，而我当初竟还天真地感激主人给我们如此美好安逸的生活。
　　舞台上又一束炫目的灯光袭来，我竟仿佛在悲壮地参加自己的悼念仪式……
　　世界末日到底还是来临了。我昏沉的大脑被记忆搅得似要崩裂，身体从未有过的沉重和虚空，随着我飘飞的灵魂缓缓升起。一颗滚烫的泪，滑入冰冷的水中，可有谁相信那是鱼的眼泪?
　　(虚构故事，一看而过，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莫对号入座。)
　　
　　(指导教师　王俊杰)
　　(责任编辑　贾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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