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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绘画札记:“画肉”,以及“成为一台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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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洛伊德:“画肉”
  卢西安·弗洛伊德(1922—2011)的祖父是大名鼎鼎的心理学家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认为人类最基本的本能有两类:对生的本能和对死亡的恐惧。生的本能包括性欲本能与生存本能,所以性欲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特性,也是分析人的本质的重要方式。爷爷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性本能冲动是人一切心理活动的内在动力的理论,在孙子卢西安·弗洛伊德的绘画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弗洛伊德用传统的写实绘画,表达了当代人精神与肉体的真实形态。
  他想通过裸体揭示更深层次的内容。他特别喜好对一些特异体型人物的描绘,他不需要模特儿摆出所谓美的姿势,而是随意躺着、睡着、叉开腿坐在沙发上,他要表达的是毫无掩饰的暴露。
  弗洛伊德习惯站着画画。在画室里,他趿拉着拖鞋、半裸着身子,一站就是10多个小时。其生前好友、英国泰特美术馆馆长说,画室中至今还留着几幅未成品,“他总是保持着3至4幅作品同时在架上的活跃创作状态。”
  《破布旁的立像》用冷静的笔触、犀利的目光,向我们展现了一个女裸体。女裸体身后的破布仿佛要倒塌下来一般,给人一种危险的暗示。他的肖像画不仅仅是对人体的描摹,更是对人的内心的深刻揭露。
  弗洛伊德的画作中看不到肢体美,无论男性还是女性,肥胖臃肿的身躯,下垂的皮肤和耷拉的乳房,疲惫无力的人体,好似一个个破旧的物体被随意弃置在那儿。
  《熟睡中的保险顾问》苏·蒂利当时体重250多斤,正可谓“投其所好”。人体是弗洛伊德一生探寻和表现的主题,一具具活生生的血肉之躯一丝不挂地呈现在观众的眼前,他更想画的是皮肉之下的灵魂。
  英国女王伊丽莎白请弗洛伊德为她画肖像。在他笔下,众生平等,女王也不例外。《伊丽莎白二世》肖像画公开后,一片哗然,因为在这幅肖像画上,女王即使头戴象征最高权威的皇冠,但在弗洛伊德眼里,她首先是作为一个81岁高龄的老妇人而存在,找不到丝毫美化的意味。
  《每日邮报》说画像中的女王精力耗尽;《镜报》以“表情冰冷”形容;《太陽报》则指责这幅作品是对女王的“肆意歪曲”。
  弗洛伊德回忆,当年作画时,他曾试图激怒女王,但没成功:“她不太热情,但我喜欢她那样。”
  在他笔下,没有美,只有真实的肉体。
  除了裸还是裸,除了肉还是肉。人体在古典绘画里是力量和美的化身,但弗洛伊德更像是一个用眼睛和画笔去解剖人体的外科医生。
  弗洛伊德画各种各样体态的男人和女人,他曾经说:“我只在我生活、熟悉的房间里,和我感兴趣的、我在乎的人合作。”他所画的是自传性质的,作画对象只是些熟人和他所感兴趣的、所关注的人。如他的母亲,以她的形象为题材的画作就有多幅,几个女儿也当过他的模特儿。
  他承认自己是个“被压抑的‘纵火狂’”。生活中他是个性急的人,远远看到快要靠站的公共汽车也会狂奔着去追赶。
  弗洛伊德说,自己闲暇时爱做白日梦,喜欢赌博,也酷爱舞蹈。几年前,他曾对朋友遗憾地说:“再没时间跳舞了,对赌博也渐渐失去了兴致,因为现在我可以承受输钱的打击了。”
  弗洛伊德对女人有着永远的激情。英国《周日电讯》报道,传闻弗洛伊德有超过40个私生子。
  2007年10月,弗洛伊德获得骑士勋章,在颁奖典礼上合影时,他在摄影师按下快门的同时出人意料地把身子扭了过去,并且用手遮住了脸。
  对于弗洛伊德而言,“画肉”——这个形容真是恰如其分的说明。
  沃霍尔:我想成为一台机器
  安迪·沃霍尔(1928-1987)是上世纪60年代兴起的波普艺术画家。60年代,对于中国人来说是挨饿的记忆,我想不出来,用波普艺术表现挨饿会出现什么效果——画一大堆包谷面窝窝头,或者一根根排列整齐的油条?沃霍尔是在画完他的成名作《绿色的可口可乐瓶子》之后,又制作了《玛丽莲·梦露》。食色,欲也。沃霍尔灌了一肚子的可口可乐,又开始打美女的主意了。
  “波普”这个词最早出现在英国画家汉密尔顿《是什么使今天的家庭如此别致,如此动人?》这幅画中,汉密尔顿给波普所下的定义是:通俗的(为广大观众设计的),短暂的(短时间解答的),便宜的,大批生产的……
  《玛丽莲·梦露》以好莱坞性感影星玛丽莲·梦露的头像,作为画面的基本元素,一排排地重复排立,色彩简单、整齐单调的一个个梦露头像,故意以黑版印刷的低劣质量和彩版印刷的错位效果,强调了美国社会大众趣味正像这幅画一样,被大批量地粗制滥造出来,直到你感到厌倦为止,突出了一种嘲讽与冷静,反映出现代商业化社会中人们无可奈何的空虚与迷惘。沃霍尔描绘的简单清楚而反复出现的东西,都是现代社会中最令我们熟悉视牢记的形象符号,重要的是,他打破了永恒与伟大的界限。
  沃霍尔可谓是一个独具美国价值的艺术家。
  沃霍尔被誉为是毕加索之后一位最有价值的前卫艺术家,哪怕是一卷厕纸,只要盖上他的印章,立刻身价百倍时髦起来。
  罗森伯格《现代艺术观念》评价:“麻木重复着的坎贝尔汤罐组成的柱子,就像一个说了一遍又一遍的毫不幽默的笑话。”
  他偏爱重复和复制。“我二十年都吃相同的早餐。”他解释说:“我想这也是反复做同一件事吧。”对于他来说,作品全是复制品,他就是要用无数的复制品来取代原作的地位。他有意地在画中消除个性与感情的色彩,不动声色地把再平凡不过的形象罗列出来。
  沃霍尔有一句名言:“我想成为一台机器。”
  罗伯特·休斯《新艺术的震撼》评论说:“因而它能引起无限的好奇心——是一种略微有点可怕的真空,需要用闲聊和空谈来填满它。”
  沃霍尔画中特有的那种单调、无聊和重复,所传达的是某种冷漠、空虚、疏离的感觉,表现了高度发达的商业文明社会中人们冷漠的感情。
  波普艺术改变了世人评价世界、生活和艺术的方式,并以此证明生活和艺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艺术不再是少数人的专用,而应该属于普通大众。
  令人惊讶的是,早在俄国十月革命苏维埃政权建立的初期,就有先锋的俄罗斯艺术家们决意要创造“一种5戈比的艺术”——便宜,每个人都可以享受的现代艺术。而最终的结果是,社会主义艺术家的愿望,在所谓金钱至上的资本主义社会得以实现。这是戏谑还是安慰?是必然还是偶然?
  沃霍尔和母亲住在一起,一只猫,两个菲律宾女佣,家中没有现代器物和当代艺术品,他疯狂购买的物品中,有古旧手表、珠宝首饰、杜尚的小便池、化妆品、玩具……他死后,苏富比拍卖行为他举行的专场拍卖中,许多物品都是第一次打开包装。他还坚持每年圣诞节在哈林区的一家教堂为穷人施粥。
  1987年2月14日,沃霍尔去世前一周,他在日记中写道:“做琐碎的事,很短的一天过去了,没有什么发生,我上街购物,回家电话聊天,如此,真是很短的一天。”
  沃霍尔后来热衷于电影,并且被授予1966年第六届独立电影奖,颁奖辞这样评价他的电影:
  “安迪·沃霍尔将电影带回了它的源头……他以一种偏执的态度记录人的日常生活及他周围所见的事物。我们所见的世界比过往清晰,但并不是在一个被高度戏剧化的状态,也不是为了服务于其他什么目的,只是单纯、最低限的原质,像吃就是吃,睡就是睡……”
  女同性恋者索拉娜丝为她所写的剧本寻求拍摄机会,来到沃霍尔制作电影的工厂,当她的剧本无端遗失之后,沃霍尔成为了索拉娜丝纠缠的对象,最后她一枪射进沃霍尔的胸部。索拉娜丝入狱后出版的女性主义著作,多次再版,成为女权主义的经典作品。
  加拿大女导演玛莉·哈伦曾于1996年将索拉娜丝枪杀沃霍尔的事件搬上银幕,名为《我枪杀了安迪·沃霍尔》。
  沃霍尔1987年死于外科手术。
  感谢复印技术,沃霍尔留下了超过1万件的艺术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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