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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博空间主体的文化隐喻性及哲理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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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后现代时期的数字化产物——赛博空间不仅是有关互联网的空间隐喻,更是一个后现代性的文化与哲学隐喻,延伸并颠覆着传统的自然现实世界。在赛博空间中,媒介文化的兴起与感知框架的重塑分别作为文化背景与文化心理,为赛博公民主体的重构提供了理论基础。而数字技术的高速发展与新型主体逐渐确立的过程,使人们重新认知了传统哲学中的种种基本概念,迫使人们对旧有的哲学理论进行反思与重构。
  关键词:赛博空间;赛博公民;文化隐喻;哲理反思
  赛博(cyber)一词源自古希腊语,本意是控制、掌舵,诺伯特·维纳在其著作《控制论》中首次把赛博作为一个学术概念引入现代学术中。受诺伯特·维纳的影响和启发,加拿大科幻小说家威廉·吉布森于20世纪80年代中期创作的科幻小说《神经漫游者》(Neuromancer))中首次出现了赛博空间的概念。在小说中,赛博空间是一种人类在未来高度发达的互联网媒介中控制自身、实现人机交互等功能的“幻觉空间”。其后,这个概念被引入互联网,被看作是一个概念空间(con-ceptual space),一种观念意义上的空间,而不是一个物理空间或现实空间,是一个关于未来互联网空间层面的隐喻。
  一、后现代新型主体——赛博公民的文化隐喻性解读
  赛博公民通常被人们理解为赛博空间中的用户,然而,作为后现代性空间中存在的新型主体,赛博公民文化层面的主体意义日益突显。赛博公民的出现,颠覆了由古典时期到现代主义时期以来的传统主体认同模式。而赛博公民这一概念,也被归入了文化研究的范畴当中。
  (一)新型主体的内涵
  长期以来,传统的本体论由西方逻各斯中心主义建构起来,它认为世界上的存在形式分为“现实存在”与“虚拟存在”两种,呈现出一种“二元对立”的模式。在传统本体论的立场看来,所谓“虚拟实在”是一种矛盾且不可想象的存在模式。而极具后现代性的新型主体存在形式——赛博公民的出现彻底消解了传统本体论的结构。
  赛博空间是一种可视、可感但不可触的虚拟现实空间。这里的“可视”“可感”实际上指的是一种感官效果层面上的意义传达。通过传递感性的、瞬间性的体验与意义信息,主体全身沉浸于赛博空间营造出的虚拟现实环境中。此时,虚拟实在与自然实在、人工经验与自然经验之间的界限将变得模糊起来。“也就是说,虚拟实在与自然实在之间在本体论上是平行对等的,虚拟实在不需要以自然实在为原型,甚至可以超越自然实在创造出自然实在中没有的诸多可能性。”
  海德格尔指出,我们对于世界的认知是来源于我们对意义的关切。对于人类而言,意义的体验比事实的体验更加重要,因此,这种新型的主体存在不仅与自然实在是平行对等的关系,甚至可以取代自然实在成为一种新型的本体形式。
  (二)新型主体——赛博公民产生的文化背景
  麦克卢汉提出人类社会经历着“部落化——非部落化——重新部落化”的进程。而在互联网时代,“重新部落化”的文化表征,即是媒介文化的兴起。媒介文化是指20世纪80年代开始并延续至今的,建立在现代科学技术与媒介交往方式基础上的全球文化形态。“随着新技术科学(techno- science)爆发出巨大的变革能量,媒介文化诱导我们超越古腾堡印刷文化博物馆的遗产,从理性的封闭状态解放出来,从个体文化走向新型的电子部落文化。” 媒介文化的一大特征,即为内爆(Implosion)。内爆这一概念由麦克卢汉提出,描述的是一种消灭区别、解构权威的过程。鲍德里亚发展了内爆概念,直指去中心化的媒介文化现状。“鲍德里亚的内爆理论所描绘的是一种导致各种界限崩溃的社会熵增加过程,包括意义内爆在媒体之中,媒体和社会内爆在大众之中。”于是,在多种异质角逐的媒介文化背景下,关于用户身体存在的隐喻——赛博公民应运而生。赛博公民(cyborg)一词,由控制论(cybernetics)与有机体(organism)两部分构成,字面意思指人—机混合体。在媒介文化的语境里,身体成为融合了生物机体、符号文本、物质机器、政治文化的混合物。正如学者多娜·哈拉维所言:“赛博公民是文本、机器、身体和隐喻——它们在沟通实践中理论化,又在沟通实践中结合。”
  (三)新型主体——赛博公民产生的文化心理
  前文在探讨赛博空间的全息仿真性中提到,赛博空间通过强大的信息处理系统,全息地构建出超仿真的现实,使人的思维与心理状态处于一种完全的被动接受刺激的状态。
  海德格尔认为:“人们对于空间的感知不是以物理空间的实际存在为基础的,而是以人的关切为必要条件的。在此一脉络下,所谓的远近也不再只是从科学的角度可以被客观地度量的距离,相反的距离是关注焦点与关切的函数。因而我们在某个时刻最关心的就是离我们最近的。”由此可见,人类对于空间的认知是主观构建出来的,而并非先天的客观存在,在不改变人格同一性的前提下,空间与空间之间是可替代的。因此,在我们选择虚拟现实与自然现实的过程中,我们只是选择了一种更加易于产生感性刺激的感知框架。
  自然现实相比于更加宽广、包容、低门槛、不必依靠个人知识积淀与想象能力的虚拟现实,不仅不占据优势,甚至大有被取而代之的趋势。
  二、赛博空间主体——赛博公民后现代性的哲理反思
  数字技术和赛博空间的高度发展,可能对哲学会产生一定的影响。因为,赛博空间的虚拟现实性、全息仿真性与文化的去中心化必然导致人类对哲学中存在与意识、现象与本质之间的重新认知。而赛博公民的成为后现代新型主体的文化学和美学的性质也必然会导致主体论、对象论、艺术文本论和形式论维度的话语释放,从而迫使人类不得不对之前的美学理论、文化学理论与社会学理论进行新的思考。
  后现代新型主体打破了过去知识与权威、时间与空间上的限制,客观上为不同阶层不同文化背景的主体提供了话语上的空间,实现了大众化、多元化的语境与流动,实现了不同主体、不同文化背景、不同地域、不同艺术门类之间相互流动的宏大视野,而这些因素又会对不同地域的人类的认知产生进一步的影响,甚至会颠覆传统的认知,促使各种传统在新的文化场景中进行转型和反思,从而可能使传统哲学、美学、文化学产生深刻的变化。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赛博公民与后现代主义,二者一表一里,侵蚀西方认识论的存在论根基,放逐阐释的超验权威——伟大的终极能指或者宏大的叙述语法。利奥塔告诉我们,后现代主义的基本精神是以差异、多元为基础展开的自由游戏,其最高境界不在于普世主义,而在于正义,不是有一个至高无上的权威所赐予的正义,而是通过平等游戏来渐渐接近的正义。
  但是,另一方面,赛博空间以其高度的全息仿真性以及虚拟现实性使主体逐渐受困于一种技术统治下的幻想霸权之中。法国哲学家福柯在《规训与惩罚》一书中提出全景敞视监狱的概念。在这种圆形监狱中,“犯人”被监视者进行着全息式的监视,同时由于“犯人们”不确定监视者是否在对他们进行监视,他们依旧会自觉地接受权力的规训。福柯从话语、语言的角度阐述了后现代赛博空间中,人们在技术霸权下被规训与统治的状态。
  同样,赛博公民作为后现代性新型主体的隐喻,在感性刺激的主体感知框架中同样存在着主体迷失的文化焦虑。作为人—机杂交的“赛博公民”,它摧毁了所谓的“自然”“纯真”“确定”之物,而这些东西曾经是浪漫主义乡愁的指向,是现实主义认知的客体,也是现代主义者审美自律的支撑。正如电影《黑客帝国》中,有关自然实在空间与虚拟现实空间的剧情设置:看似正常的日常生活空间,实际上是由代码营造的赛博空间,人类的真实主体则生活在地下“锡安城”。由此可见,赛博空间既是一个无限自由开放的领域,延展了主体的感官视野与体验空间,也可能沦为身体沉浸与主体迷失的“异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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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裴萱.从“赛博公民”到“空间分形”:赛博空间视域中的美学框架及话语流变[J].文艺争鸣,2016(6).
  作者单位:
   中国海洋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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