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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log在综艺节目中的运用及其视觉修辞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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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从Vlog的内涵及源头来看,Vlog是一种风靡全球的新兴视频内容生产及分享方式,正在进入综艺节目的视野,成为重要的构成元素。非虚构、主观性、记录性、人格化、故事化是Vlog的重要叙事特征,它独特的敘事模式也具有重要的视觉修辞意义,即拓展视觉表意符号系统,丰富视觉隐喻形式,建构共同身份等。Vlog与综艺节目的结合,更为视频内容生产注入了一股新鲜活力。
  关键词:Vlog;综艺节目;叙事特征;视觉修辞
  中图分类号:G22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CN61-1487-(2019)23-0121-05
  近年来,Vlog作为一种新兴的视频内容生产及分享方式风靡全球。在Youtube上,拍摄并上传Vlog的用户逐年攀升;在国内,2018年以后,各大视频分享平台上也涌现出了一批专门拍摄并分享Vlog的博主,他们被称之为Volloger,因Vlog而走红的博主也日益增多。Vlog为视频内容生产注入了一股新鲜活力。
  一、Vlog的内涵及溯源
  (一)Vlog的内涵及特征
  Vlog是video weblog或video blog的简称,即视频博客,或称视频网络日志,是博客的一个种类。对于Vlog的内涵,目前尚未有统一的认识,但大多数人都认为,Vlog是博主用影像的形式来记录个人日常生活,并将之发布至网络平台,与网友分享的一种视频创作形式。如黛拉扎利亚·桑切斯·科兹(Dairazalia Sanchez-Cortes)、熊野史郎(Shiro Kumano)、大塚和弘(Kazuhiro Otsuka)和丹尼尔·盖提卡·派瑞兹(Daniel Gatica-Perez)等人认为,Vlog是一种出现在寻求娱乐的观众和视频贡献者之间的社交流行形式,它是一种可以用来进行交流、辩论,专业知识共享和艺术表达的渠道。[1]
  Vlog与其他网络视频的最大区别在于,Vlog强调真实性和记录性。一般情况下,Vlog记录的主人公会在镜头前出现,当然也有叙事者不出镜的情况,但无论叙事者是否出镜,它都是以第一人称或视角来讲述一个完整而真实的故事。Vlog的主题广泛,既有博主对日常生活琐事的记录,也有博主参加大型活动的记录,但是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对于Vlog的时长、拍摄形式、拍摄手法、拍摄内容、拍摄者是否出境等,都未有统一的模式。
  Vlog的另一大特征在于其人格化。大多数Vlog作品都带有创作者强烈的自我个性,是他们用来记录日常生活的重要方式。琼·伊萨克·比尔(Joan-Isaac Biel)、欧雅·艾伦(Oya Aran)和丹尼尔·盖提卡·派瑞兹(Daniel Gatica-Perez)等人认为,Vlog是一种独特的自我表现和人际感知媒介。[2]作为一种视频日志,Vlog以其非虚构性、故事性、个人创作等特征,明显地区别于其他视频形式,是一种创作者用来表达自我、张扬个性的娱乐形式。
  (二)Vlog发展溯源
  据现有资料来看,Vlog最先出现在美国的视频网站Youtube上,该网站将Vlog定义为一种由个人创作的视频类型,并认为Vlog的最大特征在于有人对着镜头说话。被誉为Vlog“教父”的卡西·莱伊赛特(Casey Neistat),虽然只是高中辍学,却对Vlog有着强烈的热爱,他曾经每天只睡4小时,连续600多天每天更新Vlog。他更是将记录生活的Vlog拍出了大片的感觉,并用极具话题性的策划、流畅的剪辑、天马行空的玩法和多机位的动态捕捉等方式引得众人追捧。据Youtube的2016年度盘点数据显示,卡西的粉丝数量已经达到了900万、视频累计播放量高达10亿次[3]。国内第一个Vlog用户名叫孙东山,是一位居住在加拿大的华人。孙东山认为,Vlog已经成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他喜欢用Vlog是因为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记录生活,重温旧日时光。前《外滩画报》新媒体总监王晓光(cbvivi)、视频制作应用“一闪”的CEO“飞猪”、《恶毒梁欢秀》第二季编剧人人网网红“井越”等人,则是国内较早涉足Vlog创作并取得广泛关注的人。目前,Vlog越来越受到年轻人的欢迎,各个平台都开始推出自己的Vlog扶持计划,如微博的“明星制片人微计划”,B站(哔哩哔哩)的“30天Vlog挑战”活动等。欧阳娜娜、吴磊、王源、易烊千玺等新生代明星艺人也陆续加入到Vlog的制作行列,他们在微视、快手等视频应用平台上推出了自己的Vlog作品。
  二、Vlog在综艺节目中的运用
  作为一种新的视频创作形式,Vlog也逐渐走进了电视媒体,一些综艺娱乐节目、纪录片也开始引入Vlog元素。综艺节目一直在探索将流行元素融入其中,以保持节目的创新力。Vlog作为一种以第一人称来叙事的视频创作方式,它能很好地与节目中的纪实性环节结合起来,而新颖的拍摄方式和叙事模式又能为观众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因此不少真人秀和纪实类节目都尝试融入Vlog这种形式。
  (一)Vlog元素的初步融入
  国外综艺节目融入Vlog元素早有先例,如韩国综艺节目《林中小屋》第一期的House Tour环节,就是由Vlog博主拍摄制作的,而嘉宾朴信惠、苏志燮等人做饭、吃饭、收拾东西的大部分特写镜头,也都是嘉宾自己手持云台拍摄的,是典型的Vlog形态。但可惜的是,这种创新的拍摄手法并未带来广泛关注,节目收视效果也一般。
  而在国内的综艺节目中,也时常可以见到Vlog的身影。早在《极限挑战》第一季第二期节目中,就有一段嘉宾持手机自拍的画面。这段画面的出现是因为在节目中,嘉宾张艺兴在追逐的环节中跑得太快,以至于后面的摄像追不上,为了保证叙事的完整性,加入了一段张艺兴持手机自拍的画面,这可以算得上是Vlog元素介入综艺节目的较早尝试。
  腾讯视频于2018年9月25日推出的明星纪实真人秀节目《奇遇人生》中也有Vlog的元素。该节目共10期,每期节目主题跟随当期嘉宾的爱好而变化,共同探索不同的人生奇遇。由于用镜头记录生活,用作品引发情感共振,该节目的豆瓣评分为9.2,受到广泛赞誉。作为节目合作伙伴的快剪辑,也大力号召Vlogger的加入,并呼吁他们积极分享自己的Vlog作品。   2018年10月6日22:00,湖南卫视推出了一档聚焦城市魅力的创拍类节目《快乐哆唻咪》。该节目由靳梦佳主持,大张伟、杨迪、刘维担任常驻创意推荐官,每期节目邀请一些明星嘉宾和短视频创作达人共同担任“神秘哆唻咪”,前往全国12座特色城市进行“潮拍”,Vlog在这档节目中成为重要的表现方式,不仅记录了普通人的烟火气和幸福感,也让观众看到了不一样的城市宣传片。
  2018年12月27日,爱奇艺推出的自制网络综艺节目《小姐姐的花店》,也尝试融入Vlog元素。在第一期节目中,嘉宾欧阳娜娜出发前收拾行李这段场景,就是她自己拍摄的Vlog画面。实际上,欧阳娜娜早就开始了自己的Volloger生涯,并且在节目播出期间到她离开佛罗伦萨时,一直同步更新自己以《小姐姐的花店》为主题的Vlog,并分享她在波士顿做永生花以及在佛罗伦萨录制节目的幕后故事,这种网络平台与综艺节目互动的方式,也开创了一条Vlog营销的新方式。
  (二)Vlog成为节目的重要构成
  综艺节目融入Vlog元素,并将之变为节目的重要构成元素,这是综艺节目创新中的新现象。
  《动旅游Vlog》是一档以Vlog为主要制作方式的旅行生活纪录节目,节目由众多的旅行者自行用Vlog制作,用来记录自己的日常生活,每期节目时长不定,但一般比较短小,在优酷、爱奇艺等平台播出。不论从节目时长、形态,还是从节目内容、制作风格和收视人群来看,它都还算不上是一档真正意义上的综艺节目,更多的像是Vlog进军综艺节目前的试水。目前该节目已经制作并播出了2000多期,拥有一批稳定的观众和粉丝。
  而湖南卫视的一档纪实性文化真人秀节目《我们的师父》,才真正体现了Vlog作为一种新的拍摄方式全面介入综艺节目的内容生产。该节目于2019年3月30日首播,邀请四位处于不同人生阶段的明星嘉宾作为“徒弟”,通过与不同领域的师父,如边疆战士、环卫工人等不同人群同吃同住三天两夜,感悟和学习榜样的精神,解惑人生难题。该节目在拍摄中使用OSMO POCKET云台相机,这是一种体积小、技术先进的消费级手持云台相机,被视为Vlog拍摄“神器”,用来录制各种主观镜头。相对于以前综艺节目中使用GoPro或NX 30云台等设备来录制主观镜头而言,这种“Vlog专用设备”也彰显了该节目对Vlog的重视。从叙事方式来看,该节目采用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交替的双视角叙事策略,第三人称用来进行人物行为的观察、周边环境的记录等叙事,而第一人称则由嘉宾自己运用Vlog来记录自己的所思所想。节目制作人孔晓一认为,主观镜头能够很好地去还原事件的本身形态,通过四位徒弟的所思所想,结合节目的故事发展,能够迅速地将观众带入进去,引起观众的共鳴与反响。他还指出,该节目在拍摄过程中,四位徒弟和师父在室内的时候,采用固定机位和徒弟们的OSMO进行拍摄,做到不打扰。在室外,依旧在不干扰他们的情况下,派摄影人员前往跟拍,行动方向全部都是根据嘉宾的行动决定,机动性很强[4]。这种双视角叙事策略很好地将Vlog与常规综艺节目的制作融为一体,发挥了各自的优势。在这档节目中,Vlog显然成为重要的构成元素。
  三、Vlog的叙事特征及视觉修辞价值
  Vlog凭借着其鲜明的叙事特征和视觉修辞价值,成为广受年轻人欢迎的一种新兴视频内容生产方式,并且它还成功融入到了电视综艺节目中。
  (一)Vlog的叙事特征
  与其他的视频创作形式不同,Vlog的叙事特征十分鲜明,具体而言,表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1.非虚构。真实是Vlog区别于娱乐类短视频如抖音、快手、微视等的重要特征,它是Vlogger对自己生活的真实视频记录。当然Vlog允许剪辑和添加特效。Vlog所要求的真实是一种生活的真实,只需反映真人真事,而无需做到完全客观,这也是它区别于新闻类短视频的一个重要方面。
  2.主观性。Vlog是创作者以第一人称来记录生活的一种视频日志,它先天性地带有主观性色彩,是记录个人感悟和体验的一种视频方式。一般Vlog的主人公会亲自出现在镜头前,并且这些镜头大多数是特写镜头,虽然这些镜头看起来画质不太精美,运动镜头更是因为手持拍摄而抖动明显,但是这些主观镜头能让观看者产生一种真实人物和真实场景的既视感,也更能让观看者产生一种情感共鸣。Vlog带有创作者自身的鲜明个性特征,这也正是其魅力所在。
  3.记录性。Vlog是创作者对个人生活的一种记录,这在某种程度上与纪录片有着密切的关联,也正是由于记录性,这种新兴的视频内容生产方式才能更容易被电视媒体所接受,从而成功介入到综艺类节目的内容生产当中。Vlog中有大量的主观镜头,拍摄者持摄像机自拍的特写镜头,明显晃动的运动镜头,拍摄者行进的脚步等,这些都能让观看者产生一种随着镜头前进的身临其境之感,其记录性展现无遗。目前的电视综艺节目,尤其是各类真人秀,注重展现明星嘉宾的真实生活,大部分镜头采取的是摄像机跟拍的方式,画面内容大多以第三人称的视角介入,观众更多的是围观,而让参与嘉宾自行录制一些自己参与节目某个环节的点滴和所思所感的Vlog,这更能触动观众的神经。
  4.人格化。人格化、个性化也是Vlog叙事的一个重要特征。Vlog以第一人称的视角来记录生活,不同的Vlogger创作出来的作品都有着鲜明的个性化标签。例如Vlog“教父”卡西·莱伊赛特就十分喜欢多机位拍摄、艺术性的剪辑等形式,也有一些创作者更习惯于简单地记录生活。从国内Vlog发源地B站的用户画像来看,95后、00后逐渐成为网络的主角,这些年轻人崇尚个性,表达欲望强烈,形式新颖的Vlog成为他们手中的“利器”,他们通过个性化的Vlog作品来表达自己,并以此来形成自己的亚文化圈层。《动旅游Vlog》就聚集了一群年轻而又喜欢旅游的创作者,目前爱奇艺等平台上的作品更新已经超过了2000多期。
  5.故事化。诞生于互联网的Vlog需要被分享才能形成价值,而故事化则是影响网友接受并分享的重要途径。对于Vlog而言讲好故事也是十分重要的,无论一个Vlog作品的时长有多少,无论它附加了多少炫丽的视觉效果、夸张的剪辑技巧或多机位的拍摄画面,这些都是用来辅助故事讲述的,真正重要的是附加于之上的精神内核。卡西·莱伊赛特认为,故事才是最重要的。Vlogger博主“@冉发财”也认为,不管是镜头画面、字幕,还是叙述人的“出镜”讲述,其实都是为了根据Vlog的主题来完整地叙事[5]。在王晓光的Vlog作品《有些话即使在日本也很难说出口》中,博主王晓光到日本旅行,遇上了搭错车重来,到达目的地才发现忘记携带充电设备等小波折,最终还是上海的朋友帮助他解决了问题。在这个作品中,画面素材、内容剪辑都围绕这趟旅行来进行,而在完成了对整个“故事”的讲述之后,故事的精神内核逐渐凸显,即腼腆的他也能自然地表达了对“羁绊”的理解。   (二)Vlog的视觉修辞价值
  作为一种展现自我的视频生产方式,Vlog也拥有丰富的视觉修辞价值,尤其是当Vlog融入综艺节目之后,其视觉修辞的价值更加凸显。
  1.视觉修辞的理论基础。玛格丽特·赫尔墨斯(Marguerite Helmers)和查尔斯·希尔(Charles A.Hill)认为:“图像包围了我们,并且图像在人们对自身与周边环境的关系的认知形成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而视觉修辞探讨的就是视觉图像与劝服之间的关系。”[6]1也就是说,视觉修辞关注的是图像等视觉符号如何通过修辞的方式来作用于观看者。刘涛认为,视觉修辞尝试在视觉意义上编织特定的修辞话语实践[7]。在视觉修辞的话语实践中,视觉表意符号是重要的中介。简尼斯·爱德华(Janis L.Edwards)认为,视觉表意符号的构成部分是可以被添加或删减的,而观众在观看过程中会将展现出来的视觉表意符号与自己经验中的相关符号进行对比,实现对视觉表意符号的意义拓展,从而达到增强劝服效果的作用[8]179。相对于语言修辞对言语活动、语言风格、语用效果的特别重视,视觉修辞的修辞对象指向可视化的文本形态,强调借助图像化的方式来实现特定的修辞目的[9]。
  在视觉修辞的理论体系和研究框架中,隐喻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视觉修辞格。欧瑞提兹(Ortiz)认为视觉隐喻的呈现方式主要包括三种:不同物体组成的混合图像式,一个物体隐含在另一个物体或情境中的包含图像式,同时出现两个或多个物体的并列图像式[10]。麦夸里(McQuarrie E.F.)和菲利普(Philips B.J.)依据意义的复杂性和模糊性程度,将视觉修辞格划分为视觉结构和意义操控两个维度,其中意义操控包含视觉联系、视觉相似、视觉相反三种修辞格,而这三种修辞格又包含了并置、融合、替换三种视觉结构[11]。事实上,目前研究者们更关注视觉图像中物体的位置,物体之间以及物体与环境之间的相互关系所蕴含的隐喻意义,而关于文化、认知、语境等外在因素的影响,在视觉修辞的研究中还处于起步阶段,这是由视觉图像的模糊性决定的。对此,刘涛提出,修辞的目的和问题语境是视觉框架分析的两个基本前提,前者决定了视觉框架的意义及话语观念,而后者则决定了视觉框架的认知对象及阐释空间[12]。也就是说在进行视觉修辞分析时,修辞的目的和语境是不容忽视的前提。
  2.Vlog对视觉表意符号系统的拓展。作为一种以第一人称为视角的视频生产方式,Vlog将“我”“我们”等第一人称引入到视觉表意符号系统当中,加上大量主观镜头的使用,这使得观看者对影像文本的解读有了向内延伸的可能。无论是在Vlogger们所拍摄的作品中,还是在融入了Vlog元素的綜艺节目和纪录片中,除了常规的画面、声音、影像等视觉表意符号之外,主观镜头的大量运用使得这类作品呈现出更浓厚的个性化色彩,也更容易被创作者用来表意。例如,在《我们的师父》中,主观镜头成为一条重要的故事线,四位徒弟时不时地以第一人称为视角来叙述在当下的节目环节中自己的所思所感,以及自己与这些师父相处时的感受。在第一期节目中,牛犇老师要给邻居送草莓,他正在跟徒弟说送去的数量时,在一旁的嘉宾于晓光拿着OSMO说出内心OS(独白):“老爷子太会过日子了,特别省,特别抠(超小声)。”于晓光的这段Vlog内容完全是即兴表达的,而且还是直接面向观众的。在该节目的制作人孔晓一看来,这样的主观镜头蕴含着主体所传达出来的感情和情绪,能拉近节目与观众的距离,而四位徒弟及时反馈此时此刻的心情,更能产生一种他们与观众“一对一”交流的情景[4]。而在徒弟们参观师父家的环节时,往往以第一视角运用OSMO POCKET云台相机来拍摄Vlog画面,并由徒弟自述与师父相处时的实时感受,其他场景的拍摄则采用多机位现场录制。多重视角的切换,使得这档综艺节目的内容叙事更加丰富,而第一视角的出现也营造了一种现场感和真实性,同时又能突出不同嘉宾的个性。节目中这些Vlog片段的应用,比以往的摄像机抓拍或后期让嘉宾面对镜头来做访谈回忆等的效果要好,Vlog能更好地把握当下触动嘉宾的点,而观众在观看这些画面的时候很自然地会将视角转变为第二人称,并产生一种情感联系和参与感,这也使得Vlog成为一种新的视觉表意符号。
  3.Vlog作为一种视觉隐喻的利器。人生的意义、个性、自我、价值等这些都是隐喻的重要指向,作为一种展示个性的视频内容生产方式,Vlog还是视觉隐喻的利器。卡西·莱伊赛特、王晓光等Vlogger通过自己的诸多作品,在视频分享平台上张扬着自己的个性,而综艺节目也由于Vlog的介入能够更顺利地完成视觉隐喻。
  刘涛认为,在影像的剪辑结构中,任何一个镜头或画面都是在一个庞大的镜头集合中选择的结果,这里的镜头集合便是聚合关系。借助聚合轴上的联想关系,这些不同的意义系统之间才出现了一种类比结构,从而形成认知意义上的跨域映射关系,而这恰恰构成了视觉隐喻的修辞原理[13]。在综艺节目中,Vlog与真人秀影像的集合生成了一种新的聚合关系,多重叙事视角的转换,让观众在观看过程中更容易借助这种聚合关系而生成联想、激发类比,这使得视觉修辞过程得以顺利进行。例如在《我们的师父》中,通过四位徒弟的Vlog展示,多方位塑造了师父们的传奇人生,在引人深思的同时也传递出榜样的力量,这也正是该节目所建构的重要隐喻。在《奇遇人生》节目中,视觉隐喻更为丰富。该节目由阿雅主持,每期节目以一个嘉宾为主,并以体验的方式前往不同地域,记录这段旅程。纪录片拍摄手法与真人秀元素的结合,外在场景与人物内心之间的转换,在这种剪辑模式下形成的聚合轴上,在“人生的意义”这一宏大的叙事主题之下衍生出了多种视觉隐喻。
  关爱生命、敬畏自然、突破自我、挑战自我、追逐梦想、努力拼搏……一个个视觉隐喻在纪录的手法与真人秀的表演当中徐徐展开。在第二期节目中,阿雅和春夏跟着马丁去追龙卷风,但龙卷风迟迟未来,春夏心情低落,马丁的心态却很好,他在超越自我不断靠近龙卷风的时,也做到敬畏自然,并始终怀着一颗赤诚之心。在第三期节目中,登山者孙斌带着阿雅和窦骁登查亚峰,阿雅因环境不适突然生病,但还是想要突破自我、顺利登山。窦骁也不断地锤炼自身的勇气,期望征服查亚峰。随着故事的不断推进,极限运动者锤炼勇气、突破自我的精神隐喻浮现在受众眼前。在第七期节目中,以旱獭乐队为代表的民族文化保护群体,与明星嘉宾范晓萱一起通过改编民族音乐《妈妈的歌》,来追逐梦想,保护与传承文化。第十期节目将视角转向了一个边缘人群——山村电影放映员。一场乡村电影放映,需要跋涉千山万水,穿梭山林险滩,划过百米溜索,他们不在意微薄的收入,坚持为大山里的村民们公益放映电影,这样的画面不仅传递了兢兢业业、无怨无悔的精神,也让观众对支撑他们的信念产生了好奇。   十期节目,十种视听语言组合方式,构建了十种人生。节目制片人李笑认为,正是从阿雅试图找回自己的想法中,双方慢慢达成共识,“我们就想到,那能不能从这里面再延伸一下?每个人在面临人生选择和转折的时候,可能都会产生类似的彷徨,有一个向内探索的阶段。”在确立了“用探索世界的方式探索自己”这样的核心价值后,节目也融入了更多记录的元素(参见表1)。
  4.Vlog对共同身份的建构
  对共同身份的建构是视觉修辞中的重要手法。王树良和谌椿认为,电视节目在内容上立足于一种共同身份的建构,引起受众的共鸣,以形成独特的节目魅力与持久的传播效力,实现自我认同[14]。事实上,Vlog虽然短小,但作为一种借助于网络平台来传播的视频日志形式,Vlog通过着力建构共同身份,来引发观看者的身份认同,继而形成情感共鸣。一档以普通人为主角的旅游类视频日志《动旅游Vlog》之所以能在优酷和爱奇艺上连载2000多期,其原因就在于该节目在旅游爱好者这个亚文化圈层中集聚了人气,成功建构了一种文化身份认同。众多Vlogger也正是凭借自己精心制作的Vlog作品,在网络平台上获得网友们的认可,并成功建构起了一种共同身份。综艺节目《奇遇人生》通过对画面、光影、配乐、独白的精细运用,展现了不同群体及个人的个性特征,它聚焦志愿者、冒险家、音乐治疗团队、有个性的明星、女拳手、民族文化保护者、拥有多重身份的斜杠青年、自由艺术家、电影放映员等不同人群,着力挖掘背后的故事和人物的内心,展现了多姿多彩的人生,并尝试唤起观众的认同心理,这些都很容易激发观众的情感共鸣。
  四、结语
  作为一种新兴的视频内容生产方式,Vlog正在逐步介入电视内容生产体系。Vlog以第一人称作为基本叙事视角,全方位展现个人生活的细节和场景,脱离了传统的宏大叙事模式,个性化色彩浓厚。此外,作为一种诞生于互联网的视频内容生产方式,Vlog还具有双向互动的特性,这也为电视媒体与互联网的深度融合探索了一个新的方向。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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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王树良,谌椿.自我认同与符号消费:阅络自制节目中的符号建构研究——以《奇葩说》为例[J].国际新闻界,2016(10).
  作者简介:柴巧霞(1982—),女,汉族,湖北省宜昌市人,博士,湖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广播电视与新媒体。
  张炙尺(1997—),男,汉族,贵州省盘州市人,单位为湖北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研究方向为传播学。
  (责任编辑:薛耀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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