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社会资本对高校学生社团发展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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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黄晨颖
[摘要]对厦门大学若干社团进行深入访谈,立足社会资本角度,阐述高校学生社团占有社会资本的主要类型,分析社会资本对高校社团的影响及结果。文章肯定了良好的社会资本占有率和利用率能够对于高校学生社团的发展产生显著的积极影响,而过度强调和依赖社会资本有可能对社团的长远发展造成不利影响。
[关键词]社会资本高校学生社团影响
1引言
在我国,高校学生社团是在共青团学校委员会领导下,由志趣或爱好相同或相似的学生自愿组织成立的学生团体[1]。它具有自发性、实践性、创新性、服务性以及社会性等特点[2]。高校学生社团的良性发展对于倡导建设和谐校园,丰富与发展校园文化以及促进学生课余兴趣,培养与人格完善等都具有重要意义和影响。基于上述意义,高校学生社团的发展及其影响因素也受到校内外各方日益广泛的关注。
一般认为,高校学生社团的发展不仅受社团类型、成员兴趣以及社团负责人的能力等内部因素影响,也与社团具体所处的支持系统及发展环境等外部因素密切相关。由此,本文首先关注的问题是上述内外因素是否影响以及如何影响学生社团的发展。
为了深入了解上述问题,本文选择厦门大学学生社团进行个案调查。厦门大学(校本部)现有64个、共四大类社团,分别为:科学技术类16个、社会实践类16个、文化艺术类19个以及体育健身类13个。鉴于各类社团内部同质性较高,从每类随机抽取一个社团,联系社团负责人或主要成员就上述问题分别进行结构式访谈。访谈过程中发现,受访社团普遍表示上述因素的影响是普遍存在的,而上述内外因素的影响主要通过社团占有的各种资源以及对于资源的利用发生作用。其中,社长或骨干社员在校园中占有的社会资本及其运用社会资本的能力与方式对于学生社团的发展具有重要影响。本文拟对社团中的骨干掌握的社会资本,尤其是校园生活中的社会资本对于学生社团发展的影响展开简要探讨。
2关于社会资本的解释
2.1 社会资本的定义
社会资本这一概念最早是作为经济学术语出现的,它和物质资本、人力资本并列成为促进经济发展的一种动力。后来,随着研究的深入,它由经济学领域逐渐发展到了政治学、社会学等领域。1980 年,法国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Pierre Bourdieu) 在《社会科学研究》杂志上发表了题为《社会资本随笔》的短文,正式提出了“社会资本”(Social Capital) 的概念,他认为,“社会资本是指实际或潜在资源的集合,这些资源与由相互默认或承认的关系所组成的持久网络有关,而且这些关系或多或少是制度化的” [3]。美国著名华裔社会学家林南(Lin Nan ,2001) 的社会资本概念较为综合,他在吸收了马克思的资本概念、舒尔茨的人力资本概念以及布迪厄、科尔曼和普特南的社会资本概念的基础上,强调“社会资本是投资在社会关系中并希望在市场上得到回报的一种资源,是一种镶嵌在社会结构之中并且可以通过有目的的行动来获得或流动的资源。”[4]
2.2 社会资本概念本土化
社会资本作为一个引入的概念,在我国必然要经历一个本土化的过程。社会资本在这个过程很自然地与传统中国的“差序格局”思想产生相互影响和冲击[5]。而中国人对于“人脉”和“关系”的普遍敏感也容易使人将社会资本等同于社会优势资源,并认可以人际网络为代表的社会资本对于个人或群体、组织发展的重要性。
2.3 高校社会资本的含义
受校园相对封闭的环境限制,高校中的社会资本具有自身的独特特点。校园社会资本主要体现在学校内部的老师、学生关系网络以及部分涉及校外单位、组织或个人的较为稳定的可利用关系网络。而社团作为一个由学生自发活动为主要互动形式的团体,对于社团骨干成员或主要负责人的能力有较高要求。
综上,本文暂将所涉及的社会资本概括为:嵌入于高校学生社团发展体系中,社团成员在为促进社团发展而采取的行动中所能够摄取或动员的资源。
3学生社团社会资本的分类
由前文中对社会资本的理解和概括出发,结合社团活动的实际特点以及访谈资料,本文将高校学生社团主要占有的社会资本分为以下5类:
3.1 以校方为代表的社会资本
从定义上看,学生社团在行政上直接受共青团学校委员会的领导。调查中具体了解到,作为学生社团的最重要的领导单位,厦门大学校团委对于学生社团的发展起着至关重要的决定作用。从社团成立的审批,社团活动的开展到社团发展的资金立项支持等重大涉及社团发展的方面,校团委具有最高决定权和管理权。而校团委的相关工作主要由若干负责老师在各自分工职责内协作完成。虽然老师一般秉承公正的领导原则,但由于校团委老师接触较多也较为熟悉的学生主要是校内各主要学生组织的学生干部或骨干,因此,社团负责人假如同为学生中的骨干代表,事实上将获得更多的此类个人社会资本,这些资本的占有与使用一般也直接与社团的发展相联系。
3.2 以学生机构为代表的社会资本
我国高校内普遍存在由学生群体构成的代表或联系校团委对社团进行直接监督、管理以及提供必要服务和支持的专门学生组织,如学生社团联合会或学生会社团部等等。以厦门大学为例,成立有厦门大学学生社团联合会(以下简称“社联会”)。该组织隶属于校团委,秉承监督、管理、服务等工作原则,直接针对社团开展工作的校内注册学生机构。社联会除了具有校方(如团委)与社团之间联系的纽带功能之外,通常具有一定的具体职权,如审批和监督部分社团活动,建立社团评比的评分机制、监管社团经费收支利用等等,其中校方特别规定,学生社团的大中型活动策划必须通过社团联合会的盖章初审,并由社联会统一交由老师进行审核,社团不具有直接向老师递交策划申请的权力。这在具体操作中便可能存在一些社会资本占有差异的表现。具有更出色人际交往能力的,或与社联会相关学生骨干存在一定熟悉程度的社团负责人,将可以从更大限度上为自身争取到更多优势或便利。
3.3 以校内外其它学生社团为代表的社会资本
高校学生社团的发展与社团今天开展的活动密切相关。社团作为一个学生交流互动的平台,更多的是以社团活动的形式为学生提供丰富的课余生活,而社团自身也在社团活动的过程中获得传承与成长。一般而言,社团内部的中、小型常规活动一般在评分机制中处于较低加分项,吸引的参与群体也更多来自社员以及其他感兴趣的校内同学。如果能联系其他校内外学生社团,吸引到更广泛的群体支持和参与,对于活动的成功举办以及影响扩大都具有促进意义。以厦大为例,受访社团普遍表示社团之间的友好关系一般通过共享资源、共同举办活动或提供协助宣传等支持得到促进。而这种依托于社团固有社会资本,又切实巩固和提升社会资本的方式对合作社团各方都是多赢之举。
3.4 以所属院系或挂靠单位为代表的社会资本
高校社团多数是在校学生出于自身共同兴趣爱好而自发、自愿成立的学生群体。而出于管理、监督的需要,或社团兴趣等自身原因作用下,社团一般可能选择与相关学院、系所或校内机构产生直属或挂靠关系。厦门大学(校本部)的多数学生社团属于此类社团,如影视协会挂靠于中文系戏剧影视文学专业,校友文化交流会挂靠厦门大学校友总会等。这对于双方一般被认为是一种双赢关系。被挂靠单位从学生社团获得较为丰富的活动资源,同时也有利于扩大宣传效应,而学生社团则可以从前者获得必要的资金、场地等支持。
需要特别强调的是,在该类社会资本中,社团挂靠同一单位,而其负责人又同属于同一院系的学生社团则可能同时获得来自院系、单位的支持资本和来自直属“兄弟姐妹社团”的支持资本。这对于社团的发展具有更为有利的影响。
3.5 以社团负责人自身能力为代表的社会资本
严格来说,社团负责人的能力并不能单独作为一项社会资本,因为社团负责人作为社会关系网络中的一个关键节点并不以整体关系的网络形式存在。但不可否认的是,前文提到的4项主要社会资本的占有及运用与社团负责人的能力直接相关。可以说,社团负责人的能力对于整个社团及其社员的发展具有等同于甚至高于社会资本的实际意义。因此本文将负责人的能力作为最为重要的社团发展影响资本。
4社会资本对社团发展的影响
4.1 积极影响
调查发现,掌握良好的校园社会资本并在适当的时候加以有效利用,对于高校社团的发展具有明显的积极影响。主要表现在:
4.1.1 有利于获取更多适应社团需求的信息
社会资本作为根植于社会关系和社会网络中的可增值的制度化的资本形式,具有共享网络信息和资源的特点[5]。处于同样的校园社团发展环境中,假如社团主要骨干或负责人占有更好的社会资本,相比社会资本掌握较弱的社团将获得更加及时、准确、可靠而有效的信息。这就有利于社团从自身实际需求出发,占取更好的自身建设、活动举办以及与外部政策方向变化保持一致的信息优势。
4.1.2 有利于获取更好的资源支持
社会资本的基本类型之一是信息渠道,同一社会关系网络内部成员拥有的社会关系中的信息潜力远远胜于网络外部成员。信息量越大,行动的有效性就越高,因而机会也会随之增加。假如社团占有更好的校园社会资本,将更有利于获得来自校方以及院系单位如社团活动立项支持、活动资金和场地支持以及专业指导等等重要发展资源。同时,良好的社会资本及其利用的有效性有助于社团争取到更多如拓宽宣传面、举办大中型活动等机会。这些资源和机会不仅对社团的发展具有良好的支持效应,同时有助于促进社团成员继续进取,维护社团进一步发展的积极性和行动力。相比之下,掌握社会资本较弱的社团较难直接获得此类资源和机会。而这种结果也很可能导致社团发展的积极性和所需条件都受到阻碍。
4.1.3 有利于降低社团发展成本
这方面的影响与上述两点影响直接相关。在社团发展进程中,花费一定的成本是不可避免的,这里的成本是指在获取发展信息、资源、机会过程中所付出的时间、精力和人力,以及可能的财力付出。社团中的社会资本的占有者会优先获得利害关系网络内部的资源和信息,这在某种程度上会降低其信息获取成本,提高其获得良好机会的概率。而其它社会资本较弱的社团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人力等去收集各方信息,而这些信息也无法保证有效性和准确性, 因而造成浪费;或者有可能因为收集信息的速度较慢从而造成错失资源和机会。但是如果社团拥有一定的社会资本,其社会关系网的信用和合作关系就会加强,信息的准确性也将提高,因而会减少信息的传递环节,降低社团发展的成本投入。
4.1.4 有助于产生更好的宣传效益
访谈发现,除却社团一般常规的小型内部活动之外,社团活动的意向重心一般倾向于举行大型活动。这主要是由于大中型活动直接有利于扩大学生社团在校内、外的宣传力和影响力,提升学生社团品牌建设,促进社团特色发展。大中型活动对宣传资源的要求无疑高于一般小型内部活动。掌握社会资本较好的社团,一方面能够从宣传制作上获得更好的资源,制作出宣传效果更好的优质宣传物(如媒体宣传、报刊网络、宣传海报、宣传横幅等),同时也有利于在通过关系网络中的宣传,传递其活动的相关信息,扩大宣传受众的规模,提升社团及其活动的知名度。而社会关系网络中的其他成员也将在其调动之下形成更好的宣传协助和支持。
4.2 消极影响
综上,社会资本在社团发展进程中起到明显的积极影响。但是,假如在社团发展的稀缺资源分配中过于强调以社会资本掌握程度为标准,容易引起社会资本的过度化。这可能导致以下消极影响的产生:
4.2.1 妨碍社团发展环境的公正性
社会资本对关系网络内部资源的加强,必然使内、外部成员在信息的获取上存在差异,加之权力因素的引入、社团拥有的社会资本分化、社会关系不平衡、竞争不平等诸因素,必将影响社会公正。在社团发展的过程中,占有社会资本更多的一方将获得更多有助于发展的优势条件,占有社会资本少的一方则处于不利地位。而在高校这个相对封闭、集中的社团发展环境中,由于社团成员作为在校大学生,彼此处于较为类似的周围系统之中,假如不能保证发展环境的相对公正,可能对社团发展的积极性产生不利影响。
4.2.2 对社会资本的利用出现不当
这点影响主要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是掌握多方社会资本的社团,容易出现利用失衡或者利用冲突现象。如个别院系直属社团由于占有较大的院系社会资本优势,产生过度的社会资本优越感,因此对校方团委及学生机构的规章并不配合,乃至出现违背校方规章的现象。另一种情况则是由于占有某一或某些社会资本并从中获得了关键支持,而对其产生过度的社会资本依赖,乃至出现过度依附的现象,从而影响社团的独立性,也可能阻碍社团的创新积极性。
4.2.3 产生对社会资本的极端态度
学生社团社会资本的差异性,很容易导致社团群体产生不正常的发展、竞争态度,甚至出现极个别的心理较为偏激或非常现象。为了获得更好的社会资本以促进本社团的更好发展,个别社团将社团建设重心偏移到社会资本积累上,而不是社团真正应有的以发展学生兴趣、举办丰富多彩的活动上。长此以往,不仅不利于社团自身正常成长,甚至对于社团骨干以及社团成员都可能产生偏离正确理解校园社会资本含义的不利影响。
5结语
社会资本在高校学生社团发展中具有重要影响意义,这种影响主要通过社团主要骨干成员的社会资本拥有量以及有效利用率发挥作用。在产生影响的过程中,社团负责人的能力也逐渐由社会关系网络中的关键节点上升为具有特殊联结功能的社会资本。良好的社会资本占有率和利用率能够对于高校学生社团的发展产生显著的积极影响,但是过度强调和依赖社会资本有可能对社团的长远发展造成不利影响。在全社会日益重视建设和谐校园文化的今天,高校学生社团作为校园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何更积极地积聚校园社会资本促进社团发展,同时防止过度社会资本化给社团带来的消极影响,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
参考文献:
[1] 于立军, 宋雪峰, 梁春早. 积极发挥优质学生社团组织的育人功能[J]. 中国高等教育, 2005, (22) : 2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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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李惠斌,杨雪冬. 社会资本与社会发展[M].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0.
[4] 林南. 社会资本: 争鸣的范式和实证的检验[J]. 香港社会学报, 2001, (2): 1～38 .
[5] 王敏.浅析社会资本对于大学生就业的影响[J]. 山西青年管理干部学院学报, 2008, (8): 40 ~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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