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2B革命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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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林坤
郭江意欲通过消费品电子商务，打通下一轮增长瓶颈
管慧聪网三年后，郭江终于直面媒体――不是简单地以郭凡生的继承人，而是以崭新的互联网“B2B专家”的身份。此时，慧聪网在消费品电子商务领域已经酝酿了5年。以去年10月慧聪园在北京回龙观的落成为标志，慧聪网向电子商务拓展吹响了总攻的集结号。
慧聪园就定位在消费品电子商务公司的中心，与北三环京仪大厦的工业品电子商务公司以及邓白氏研究院，共同构成了慧聪网的全新架构。现在，尽管慧聪的主要利润来自工业品电子商务公司与研究公司，但郭江希望未来消费品电子商务能够成为公司盈利的新引擎。
采访就安排在慧聪园，从北京回龙观城铁驱车十分钟便可到达。一路上能够感受到从“观里”（回龙观居民区属城镇）到“村里”（沙河镇七里南村属农村）的明显落差。在一片冬日荒凉农田的掩映下，一座崭新的慧聪园拔地而起，更易给人留下一种世外桃园的感觉。
然而，不论是传统厚重的封闭式水泥围墙，还是墙上“革命时代”的大标语；不论是让人浮想联翩的大红门，还是食堂、宿舍、运动场一应俱全的配套设施，都绝不能让人判定这是一家互联网公司，而更愿意相信这是一家工厂或高校。
与其他互联网公司透明、开放式的办公环境相比，慧聪网或许已经让外界产生不必要的怀疑：“你们到底懂不懂互联网？”慧聪股价下跌也许就是表现。新任掌门郭江希望慧聪能够“重返”互联网，他能够如愿吗？
记者面前的郭江自信而温和：与几年前那个年轻气盛，动不动就一通邪火的郭江已经判若两人。三年前，郭江受到一位前辈企业家的启发，开始钻研茶道，以此修身养性。现在，他已经出脱为一位名副其实的茶道高手，而整场采访中就贯穿着郭江娴熟的茶艺展示。
家族企业职业化
在人们的印象中，郭凡生时代的慧聪是一家典型的家族企业。如今，郭凡生基本上已经淡出慧聪，而郭江时代的慧聪，则已经逐渐剥离了家族企业的种种特点。“与叔叔同龄的元老们都已经离开，现在慧聪网是一批30岁到40岁之间的人在执掌，他们充满了青春活力，也有丰富的公司管理经验，更重要的是，他们对互联网有着共同的信仰和理想。”郭江告诉记者。
与国美正在强化家族化相比，慧聪网则正在走上一条“去家族化”的道路，郭江认为这是家族企业职业化的开始。“因为一直在参与管理，对业务也非常熟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公司。我认为，自己还是有职业经理能力的，但有些家族企业却不是。”郭江说。
事实上，3年前，郭凡生将慧聪彻底交给郭江时，郭江已经在慧聪“折腾”了12年。1996年，郭江进入慧聪网，从业务经理干起，2002年成为集团副总裁，2006年做到了营运总裁。在此期间，郭江主导确立了慧聪消费品电子商务的发展路径，并小有所成。
对慧聪的未来，郭江坦言，会效仿郭凡生，不会一定让自己的女儿接任。“任人应该以贤作为标准，无论是不是亲近的人。”郭江笑言。在他看来，慧聪应该借鉴世界上诸多成功家族企业的成功经验，从家族经营向家族控股转变。
与叔叔郭凡生的张扬个性不同，郭江则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郭江甚至觉得，面对媒体是叔叔的事，自己需要做的是如何将消费品电子商务做大做强。也正是这个原因，在郭凡生退位，郭江接任的最初几年，慧聪一度沉静，远离媒体视线。
与叔叔郭凡生对团队成员的评价不同，郭江强调团队成员对互联网事业的激情和信仰，此外，才是工作能力和阅历。而正因如此，郭江用了整整5年的时间，才组建了这么一个全新的慧聪管理团队，目前这个团队大约有50余人，分布在三个子公司。
而为了更好地巩固管理团队，郭江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有压力”的改革――增加管理团队成员的期权。“要让管理团队觉得这是大家共同的事业，慧聪是大家的，这样才能真正聚拢、发挥人才的最大作用。”据了解，目前慧聪员工期权持有比例大约为10%。“具体增持多少，还需要跟董事会成员商量，一定会有压力，但是这件事情必须做。”郭江说。
特殊的互联网模型
一直以来，慧聪网被外界定位为B2B企业。在郭江看来，B2B是互联网的一种特殊模型。“B2B是一个平台，需要靠销售去卖给客户。这与纯粹意义上的互联网模型还有一定的区别。互联网模型靠产品打动客户，客户主动选择与使用，然后悄声赚钱。”郭江说。“我希望慧聪的未来就是这样。”
作为互联网的特殊模型，B2B行业门槛很高，对员工的规模有明确依赖，一般企业进入并不容易。“阿里巴巴有一万名员工（其中7000名销售），慧聪网有3000人（其中1500名是销售），而环球资源也有1000多人，南京焦点也有近1000人，即便后来的敦煌网也有400人。与B2C相比，B2B行业获得的资金也较少，只有几家公司拿到风险投资。如果一个行业缺钱，这个行业肯定就发展不起来。”郭江说。
事实上，最早做报纸包版广告起家的慧聪网，确是一家非常传统的企业，会员和广告是其主要收入。至今，已有自己品牌的《慧聪商情》也是真正意义上的传统纸媒体。而慧聪在工业品行业与研究咨询行业的成功，也不知不觉中使慧聪偏离了互联网，甚至一度被边缘化，郭江希望消费品电子商务能将慧聪网重新带入互联网的中心。
现在，郭江特别看好互联网，他的工作重心也由工业品电子商务更加向互联网的消费品电子商务倾斜。郭江断定，随着劳动力成本的大幅上涨，互联网的竞争力将变得越来越强，将会迎来又一个高速增长时期。“通过互联网，可以将店面、仓储、人力成本固化下来，这样，成本并不随着业务的扩张而增长。”他说。
郭江表示，互联网企业是在掠夺生意中创造生意。他并不讳言，慧聪掠夺的是中国大量专业市场（比如汽配批发市场、服装批发市场、小商品批发市场）的生意。“为什么义乌小商品市场认为最大的竞争对手是阿里巴巴？这是同一个道理。”他认为，中国的终端卖场，最终会像美国一样在若干年后消失。
事实上，进军消费品电子商务，郭江顶住了很大的亏损压力。过去5年中，慧聪股价跌了不少，但郭江认为心里反而“有底”，如果没有消费品电子商务公司，慧聪的增长在哪里？慧聪的发展之路就被堵死了。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感慨道，“上市公司的扩张只能通过并购，否则，投资周期是投资者不能接受的。”
值得欣慰的是，郭江的苦日子将要熬到头了。郭江预计，2011年，慧聪消费品电子商务公司有望盈利。而现在消费品电子商务公司今年有1000人，明年将达到1400人。
“明年每天盈利一块钱，后年每天盈利100万，大后年每天纳税100万，马云曾经说过的话，就是互联网的边际效应。”郭江认为，企业必须要在一定规模的基础上去追求盈利。 “互联网公司要盈利很容易，找三五个人开发一个东西，赚个几十万，盈利并不难，但没有价值。”
B2B新格局
《新经济导刊》：现在的B2B行业市场呈现怎样的格局？
郭江：我们把B2B的整个市场分成四个方面：消费品、工业品、原材料（如水泥、钢铁、煤炭等）和商业服务（比如物流公司、出口代理公司、广告公司）。现在分化成为两大阵营：做外贸的B2B和做内贸的B2B。
环球资源网最早是做外贸的，阿里巴巴是最大的外贸B2B，环球市场专做消费类的几个行业，此外还有南京焦点以及敦煌网。前几家公司的商业模型就是会员和广告。王树彤对敦煌网是有贡献的，他通过PAYPAL打通了交易。
在内贸B2B领域，慧聪网做的时间最长，从1996年开始，做了15年。阿里巴巴的市场份额最大，主要做的是消费品，慧聪排第二，第三是生意宝，此外金银岛也挺有创意，主营收入还是石化类的信息服务。
《新经济导刊》：针对现有的B2B格局，除了发力消费品电子商务外，慧聪网针对原来的B2B业务又有怎样的战略规划？
郭江：我们希望从两个方面做些事情。一是联合银行为企业解决资金问题，比如提供贷款、担保之类的服务，但要求企业专款专用。专款专用，交易就置于可监控之中。
二是，在B2B团购业务方面，我们也下了比较大的决心。我认为B2B的团购会有一定的市场。现在团购很火，但没有B2B的团购。比如每个企业都在买打印纸，我们是不是能把需要打印纸的企业的需求汇集起来？互联网最大的能力就是汇集需求，这就是互联网最大的价值。团购本身就是把需求聚集起来。我们已经尝试做了十几场团购，效果还不错。
我们特别希望能在产品上有些突破。B2B是互联网中的特殊模型，很多公司在产品上没有任何创意。其实，B2B行业也需要有革命的力量出来，因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现在，B2B公司都挺安逸的，人在最安逸的时候，进步也最慢。
《新经济导刊》：慧聪网有这么多企业资源，做B2C应该并不困难？慧聪网有没有进军B2C的打算？
郭江：可能大家觉得B2B与B2C的玩法差不多，但实际上两者是完全不同的行当。现在的B2B公司大金只是信息服务公司（包括阿里巴巴），顶多有部分资金服务；而B2C公司则是百货公司，它是一种全管模式：从进货，到销售，到物流，到售后服务。B2C的人做B2B肯定不行，B2B出身的人做B2C也不行。
在我看来，B2B的市场空间还是蛮大的，你想想，全中国还有多少建材、服装、原材料批发市场，我们能够革它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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