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默.斯塔茨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周大昕

　　埃尔默・斯塔茨是美国历史上最成功的审计长之一。他敬重自己的职业，在履职中以严谨客观姿态推动美国审计总署改革，帮助提高美国行政管理效率。有人测算，他担任审计长期间至少为美国节省了200亿美元。
　　凡去过斯塔茨位于华盛顿办公室的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常年摆在沙发上的一个靠垫。靠垫的两面各绣着一头驴和大象――象征美国民主、共和两党。他始终要求自己保持客观中立，远离党派纷争。他如此坚持这项原则，以至于直到现在，他究竟是民主党人还是共和党人依然是个谜。
　　1914年6月，斯塔茨出生在堪萨斯州一个正直、体面的农场家庭，父亲以种植小麦为生。他的童年在堪萨斯的农场度过，受父母教诲，自幼养成勤俭习惯，不乱花一分钱。若非自己劳动所得，也从不接受别人一分一厘。他曾给一位农场主打工，每天只能挣到15美分，却要还给农场主5美分，支付当天喝水的费用。晚年接受采访时，斯塔茨自豪地回忆：“我没多拿过人家一分钱。”
　　斯塔茨于1935年毕业于堪萨斯州麦克弗森学院。读大学期间，他曾立志成为一名记者，但汹涌而至的大萧条改变了他的职业规划。身边许多同学的父母失业、家境困顿的故事促使他决定改学政治和经济，盼望将来能为解决诸多社会问题略尽绵薄之力。
　　之后，他在堪萨斯大学获政治学硕士学位，又于1939年在明尼苏达大学获政治学博士学位。进入明尼苏达大学的第三年，他赢得一个奖学金名额，前往华盛顿的布鲁金斯学会实习，从此与华盛顿结缘，并逐渐走上公共服务道路。1939年，斯塔茨加入美国财政预算局，从分析师做起并最终成为该局副局长，为数任总统提供预算咨询和建议。
　　斯塔茨视原则为生命，常表现出不屈从于政治压力的专业主义精神。据美国航空航天局前任局长詹姆斯・韦伯回忆，约翰逊总统曾有意在得克萨斯州的特里尼蒂河修筑水坝，为此他召集时任财政预算局副局长的斯塔茨到戴维营。面对总统和数位支持该项目的得州议员，斯塔茨不厌其烦地向约翰逊解释为何该水坝不应修筑，最终说服约翰逊总统放弃该项目。或许是从此事中看到了斯塔茨的耿直客观，随后不久，约翰逊任命他担任审计长。
　　1966年3月，当斯塔茨就任审计长时，美国审计总署（GAO）还仅仅是由专业财务人员组成的部门，其职责仅限于查验票证和审核支付程序。到1981年斯塔茨卸任时，审计总署已经成为全面审计政府项目绩效的看门人，是国会监督联邦政府时所倚重的“臂膀”。
　　履任审计长后，斯塔茨发现审计总署的许多报告根本不是国会最需要的，于是他开始着手改革。当时审计总署提交的报告中，直接来自国会要求的只占8％。斯塔茨推动审计总署更多地为国会服务，提供决策急需的审计报告，到1981年斯塔茨退休时，审计总署完成的报告中有50％直接来自国会的要求。这一转变过程曾引来业内忧虑，认为审计总署与国会“走得太近”，会影响其客观独立地位。斯塔茨虽承认这样的忧虑不无道理，但坚持不能因此固步自封，不去做该做的工作。
　　事实上，斯塔茨在其审计长生涯中，不止一次证明审计总署的客观中立。越战期间，审计总署授命调查美国政府如何处理越南难民问题，最终出具的报告客观持中，没有顺应某位议员的要求。这名议员抢先通过媒体抛出了所谓的审计总署调查结果，且与事实相去甚远。斯塔茨未作任何辩驳，直接发布权威报告，谎言不攻自破。为避免类似情况再次出现，斯塔茨定下制度，审计总署不屈从于政治压力，其完成的审计报告必须在30天内公之于众。
　　斯塔茨致力于不断扩大审计权限，同时为审计总署补充新鲜血液。在他刚上任时，审计总署4000多名雇员中有96％是会计师，但到1981年他离任之际，超过半数的员工是律师、经济学家、工程师和电脑专家等专业人士。正是凭借这样的队伍，斯塔茨得以对国防、能源、工程和环境等各领域的项目开展评估审计。斯塔茨退休前接受采访，回顾自己15年审计长生涯后自豪地宣称，“除了中央情报局，所有联邦政府机构都要接受我们的审计。”
　　斯塔茨掌管美国审计总署15年，历经约翰逊、尼克松、福特、卡特政府。担任审计长期间，他低调散淡，不屑于追逐名利。但他的名字出现在如此之多的报告中，以至于许多人未曾与他谋面，却都记住了埃尔默・斯塔茨这个名字。工作上，他细致入微，甚至有些吹毛求疵。他不允许审计总署报告标题中出现任何情绪化和煽动性的言辞，只能用事实说话。
　　斯塔茨还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公务人员。他一生崇尚简朴清贫，与夫人去参加国际审计组织会议时，常在主办方指定酒店旁，找一个价格低廉的旅店住下，而且两人总随身带着麦片，在当地购买牛奶冲泡作为早餐，因为他们觉得酒店早餐的价格“过于高昂”。
　　作者为财经媒体从业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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