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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刚 陌陌、映客、锤子的幕后“紫手”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曲琳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投资投成“叔”,叔也不是一天“炼”成的。
  “刚叔”――紫辉创投创始管理合伙人郑刚,1970年出生,是陌陌、映客、锤子的幕后“紫手”,还投了触宝、足记、氧气、银河数娱、悟空租车、oTMS等60多个项目。
  陌陌和映客,他都是第一个投钱进去的投资人。陌陌竟然是他创办紫辉之后投到的第一个项目。2011年8月投了105万美元,2014年底陌陌IPO,他在IPO前退出,不到3年75倍回报,赚出了自己下一支基金的钱。
  郑刚投了1.6亿元人民币给锤子手机,经常和“锤黑”对骂。他性格热情洋溢自带表情包,痴迷直播,风格类似徐小平。他自己对徐老师也颇为崇拜。
  但是,郑刚所投资的创业者可不是徐老师偏爱的激情90后。陌陌唐岩、映客奉佑生、锤子罗永浩,一水儿的70后。
  他在创办紫辉之前,尝试过几乎所有与资本相关的角色:哥伦比亚商学院MBA,中信证券上市承销经理,跨国企业的财务并购,中国公司的海外上市(曾创中国公司欧洲上市融资额之最)。除了二级市场,还有一级市场投资。2004年和2006年,郑刚先后在两家基金负责投资中国创业公司,并且已经有了退出案例。这样丰富的经历在同行里面也不常见。
  他说他酷爱投社交产品,其实在投资之前,他每天都混在各种社交软件上,而且酷爱研究流行事物背后的经济学原理。
  看来,郑刚能在天使投资这条路上获得成功,确实有自己一套被验证的理论。
  创业邦:今年的映客,当年的陌陌,整个市场里最打眼的公司都被你投到了。
  郑刚:关键是这两个团队特别完整,产品非常好,都是“大时代的大应用”,而且是杀手级应用。
  陌陌那时候很多人不投社交,不敢投,有很大的怀疑。第一有人觉得陌陌是伪社交,陌生人根本不需要社交,第二说它是“约炮神器”所以走不远――关键它从来都没有往“约炮”上面走啊。
  创业邦:你说这两个产品足够好,是怎么判断的?
  郑刚:拿映客来说,它是一个从没有到有的东西,时间太短了,所以要迎合最核心用户的最核心需求。
  陌陌也是,它的发展类似QQ。刚开始QQ很小只有几千KB,后来下载它的App就是几十兆,陌陌现在也是越来越大。
  我看产品,首先看同类产品都长啥样。好的产品个性鲜明,非常有特点,而且切中要害,本身有病毒性特点,对用户核心需求的理解非常深,想得清楚抓得准。
  创业邦:也就是说用户可能有很多需求点,好产品会直接切到要害上,而比较差的产品……
  郑刚:会乱,用户打开你的产品不知道用它来干吗。包括首页也设计得不好。
  差产品的创始人也许只是在抄袭。你抄别人说明你没有核心思想,因为你很可能抄错了,你对产品的理解和牛B的人不在一个档次。
  奉佑生(映客CEO)就说,让别人抄吧!文字、交互、提示、打赏,一切都和映客一模一样,最后只会给映客送用户。因为一旦抄袭者做不起来,用户一看,这不是另一个映客吗?再一看,里面没几个人在玩,“啪”就给删掉了。你千辛万苦挖人,但是用户是很现实的,关键是你上面玩的人太少。
  创业邦:陌陌当年有像素级抄袭吗?
  郑刚:有这样的SB在抄袭,不仅和陌陌一模一样,还说“陌陌是约炮的,而我们不是”……我觉得创始人有问题。
  创业邦:陌陌和唐岩和奉佑生你都是第一个投资进去的。陌陌是所谓“聊了5分钟,背后想了很多”;映客是你第一个看上;奉佑生当时还在等另一家机构,但是那家机构却放弃了。
  郑刚:映客这一轮理论上是A轮,还有软银和金沙江,但我们也是第一个。
  创业邦:唐岩和奉佑生,是他们所在领域里面想得最清楚的?
  郑刚:是的。甚至在我投资他们之后,也经常和他们聊我对产品的预想。后来我发现,他们自己的坚持其实是对的。
  创业邦:看来最后成功的人往往是想得最清楚的人?
  郑刚:可能唐岩和奉佑生也会告诉你,“其实我开始也没想清楚啊”,但是本质上,他们在创业的时候已经有相当的把握了。
  创业邦:你这样活泼可爱的性格有点像徐老师。徐老师投新秀,项目死亡率难免会高,而你投资的是70后。
  郑刚:我投资的人首先要有人生阅历。年纪在那里摆着,奉佑生、唐岩都是深度参与过创业的人,产品总监、总编级别,比如唐岩是从草根编辑慢慢做上去的(唐岩曾任网易科技主编),他经历了整个过程,特别知道用户是怎样的人。
  奉佑生在多米干了10年,对于“有流量却赚不到钱”这件事特别耿耿于怀。在映客之前,他还搞了一个给海外留学生用的直播,但是他自己反思觉得有问题。
  创业邦:人生阅历是能想清楚的前提吗?
  郑刚:很有关系。而且他们(奉佑生和唐岩)的性格也很成熟,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成熟还体现在知道怎么和投资人交往,怎么谈商业条款,应该去坚持哪些事情,如何平衡各种利益关系。有些事情是成熟的创业者才能干得出来的。
  你看中国和美国还不一样。中国做社交产品的都是相当成熟的一群人,但是不能太老派。如果是比奉佑生他们大个5?10岁的人,会觉得直播是什么玩意啊,很无聊,为啥要秀吃饭和走路?奉佑生属于承上启下的一代,既有相当的创业和管理经验,又知道当下年轻人的思路,懂得90后人的生活方式,会理解社会现象。
  这样的人,才能管理一个快速成长的公司,懂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懂得把人才团结起来、论功行赏。美国出一个扎克伯格,那么年轻能让Facebook脱颖而出,其实是奇葩。
  创业邦:而且罗永浩和唐岩是那种有特殊人格魅力的CEO代表。   郑刚:老罗其实还在路上。他是对产品很执著的一个人,但是在商业世界里面还需要磨练、学习。他开过英语学校,创办过牛博网,但是对于商业化运营,他其实并不是有大公司商业经验的人。
  但是我需要为理想主义买单。不只是我在支持他,还有一群人在支持他。而且他确实用产品回答了世界,这一点我没有看错。最后能否成功,能否大成,说实话我不知道。
  创业邦:请总结一下自己的天使投资生涯。
  郑刚:我这个人干一件事情,初衷经常和别人不一样。我为什么会疯狂地去相信某些在别人看来不可理喻的事情?因为我特别相信个人力量能改变世界。天使就要有愚公移山的精神。而且我一直相信蝴蝶效应会存在。为什么天气预报这么难?天气预报动用了非常多的超级计算机,但关键是电脑无法预测到所有的小概率事件。无数个小概率事件导致了大事件。无数只小蝴蝶扇动翅膀,就影响了大气候。
  我举这个例子是想说,映客在被我投资之后被大家所熟知,和我经常用它来直播、到处去安利别人有一点点小关系。但是有多大关系,其实是无法计算的。有人专门做社交大数据的分析。一个圈子开始玩某个产品,旁边有另一个圈子,两个圈子之间可能有个传递者,也许这个人很有名,也许根本没有名气,他把好产品传到了另外的圈子里,这就是蝴蝶效应。所以我手机里的微信群特别多。其他人不理解:反正你也不看嘛!但是关键的时候我希望引爆一下,变成那个传递者。
  创业邦:所以很多产品咱们都不会用,听起来挺神秘的,但是发展很好,甚至有一天突然要IPO了,就是因为有无数个痴迷它的小群体。
  郑刚:对啊。
  创业邦:你为什么这么相信蝴蝶效应,相信个人改变世界?
  郑刚:这个世界就是由“个人”来改变的。每件事都是由某一个人牵头起来的。毛泽东改变了中国,而他也是被带领他的人所改变的。
  早期投资需要有一些理想化的东西。我认识一些非常优秀的人――从能力到资源到颜值,但他们就是不愿意相信一些东西,总说这个项目不靠谱,那个项目没法做,自己被自己的思维限定住。
  创业邦:你之前说你不爱追热点,但是映客、陌陌、锤子也都是热点了,所以我猜你可能是这样一种人――对某个时代大众最需要的东西非常敏锐。比如现在是2016年,你就在思考2017年中国人需要什么产品。
  郑刚:服装设计师每年要预测当年的流行款式、流行色。我这个人是重视大方向的,我要知道消费者是谁,社会还需要什么东西。我会经常思考,最后总有一天我思考的东西会出现在我面前。做早期投资,本身也会有人经常告诉我对流行的判断,但是自己也要保持敏锐度。每天看不同项目也是一种学习。
  有时候也真的没答案,甚至还要基础数据去支撑,比如预测明年的经济大环境。如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安排你现在的时间呢?
  创业邦:所以你就像个野生经济学者?
  郑刚:我很关心整个经济的大环境,我还很关心人们的行为。为什么某些东西会流行?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巴菲特说得非常棒,如果你不知道整个交易市场里面哪些人是傻瓜,你就是傻瓜。你要明确你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和你做一样事情的人们的判断根据是什么。
  创业邦: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别人的判断?为了追根溯源找到模型?
  郑刚:除了建立模型之外,我需要鉴别清楚:投资某个项目是否符合基金长远的利益,还是只因为符合我个人的喜好?同样在做投资决定,决定背后是为了基金的利益还是小集体的利益?有时候有些项目投资下去会有一定的道德风险,就要看是否真的突破你的底线,以及你是否真的要帮助这样的创业者。创业者有很多种,有些人不能去帮。有些突破底线的事情不要做。
  创业邦:你的底线是什么?
  郑刚:比如炒外汇的平台我就不投――和国家政策相违背。
  再比如陌陌这个项目,我想过:投资它是在做坏事,还是为了人们之间更好的沟通?确实有人拿它“约炮”,但是如果没有它,想“约炮”的还是会去“约炮”。
  创业邦:或者打个比方,陌陌可能就像南浦大桥。本来浦西浦东也是联系的,陌陌无非是建一座更好的大桥,让交通更方便。
  郑刚:通信就是公路。但是如果有个坏蛋想抢劫,现在修了个大桥,他就可以从浦东跑到浦西来抢劫了,那这个路该不该修?
  其实QQ当年也被体制不看好啊,说它让年轻人不认真读书、乱交友。我们不能只关注新生事物产生的问题,而不关注它是怎么来的。
  创业邦:听说你当年自己也曾经创业过,一下子同时开了三个互联网产品,把自己给累趴了?
  郑刚:我当时认为“机智的我已经看清了一切”,2003年同时创办了两个公司,一共40多个人,干三件事,我是董事长,两家公司的位置还面对面,在成都的春熙路。
  创业邦:属于“作死型”疯狂打法。
  郑刚:那一次钱花光就把公司关掉了。我为啥说机智的我已经看清了一切?2003年的时候QQ、MSN这些还没有站稳脚跟,但是那个趋势已经出来了,我就觉得既然大家都没有站稳那我就有机会,西南地区人口也有几个亿嘛。还有一个项目是因为那时候大家用百度都是在下载流行歌,所以我就搞了一个“搜索聚合”,嵌在网站里,如果你用我的产品就相当于同时用了其他各种搜索。
  创业邦:等一下,你这两个产品一个冲着百度一个冲着腾讯?
  郑刚:是啊。第三个产品是视频流媒体,哈哈,2003年优酷还没有创办。
  创业邦:看来你那时候就应该做投资,而不是自己亲手去搞起来。
  郑刚:我发现我眼光不错,创业却不行。但是创办紫辉也是一次真正的创业。一开始是没钱的,我是借钱投资陌陌的。那时候的LP更喜欢Pre-IPO的事情,2010年整个市场上大多都是Pre-IPO,我认为这种趋势并不好,就往早期走。LP给钱的时间不到位,我已经和唐岩签了协议却还没钱,把我给急得!很怕别人会觉得我是骗子。但是我愿意赌。天道酬勤,老天给了我陌陌这个项目,我自己的钱和LP的钱一共凑了104万美金。而唐岩也非常讲义气,愿意信任我。
  创业邦:你的第一个项目就投对了,而且陌陌很快就赴美IPO了。
  郑刚:所以我把LP的份额卖掉,成立了自己的第一支基金――用自己挣的钱。
  创业邦:你说过,与金融、投资相关的工作其实非常残酷,甚至反人性。你自己恰好做过一整条产业链。
  郑刚:相对而言,天使投资是最不累心的。从个人经历的角度来看,我反倒认为我身上最大的烙印是时代烙印。我们这样出生于70后、60后的人,每个人都经历了改革开放的碰撞,经历了国外的思潮、中国的社会现象。我们经常会思考一些很大的事情。
  创业邦:你也曾在美国留学,在哥大读书,西方文化对你有很大影响?
  郑刚:核心是美国的教育制度带给我思维的open(开放),没有天花板,而中国是告诉你不能做什么。我常想为什么中国动画不够优秀,也不一定是没有创造思维,但是有创造性思维的人可能不被鼓励,可能赚不到钱,可能没人注意到他们,也可能他们都跑到外国赚钱去了。
  其实聪明人只做聪明的事情,而聪明就是费力少、成本少、见效快。这样的事情往往成不了大事――所有人都聪明,这种事都被干完了!剩下的吃力不讨好。中国股市一群聪明的人,现在加起来一群人都亏了。他们难道不知道会亏么?我觉得他们知道,只是都觉得自己不是最后的倒霉蛋。我经历过5次中国股市,从启动到慢热,到疯狂、极度疯狂,“啪”一下掉下去。
  我们所处的外部环境经常会影响到我们,但是你要看长远。投资人也要自律,有的钱不能捡,你要捡你就会一直捡。信守自己的价值观,你会比别人快乐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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