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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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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婚姻家庭两性关系一直是劳伦斯作品的主要主题。通读劳伦斯作品,女性婚姻观的变化是随着劳伦斯作品的时间轴而发生变化。小说中女性性格迥异,经历不同,在面对婚姻的不满时,何去何从成为她们内心反复考量的问题。通过研读劳伦斯的长篇小说和中短篇小说,可以发现小说中的女性婚姻与劳伦斯所处的时代及其个人经历是密切相关的。
  关键词:劳伦斯小说;女性婚姻观;走出去;嬗变
  劳伦斯的作品先后可以分为四个阶段。早期创作(1906-1913):这是劳伦斯思想上的探索时期,主要以自身经历和最熟悉的社会环境为模本,在作品中渗透自己的人生经历与人生感悟,尤其是自身的不和谐家庭背景痛苦展现在读者面前。成熟阶段(1913-1920):在这一时期,他对人生和社会的思考,寻求两性关系的解决方案,认为和谐的两性关系才是解决社会问题的关键。转折期(1920-1926):在这一阶段,在现实生活中经历一番波折后,劳伦斯转而探索领袖问题与原始宗教,希冀在未被工业文明玷污的自然文明中寻求出路,号召人们要回归自然。回归时期(1926-1930):在人生的最后几年,他看到了领袖原则局限性,继续回到两性关系的探索上,为人类的心灵的荒原寻找出路。在这四个写作阶段中,劳伦斯作品中那些处于不完美婚姻的女性,她们往往选择走出家门,或者感情上“走出去”与丈夫产生对峙,把情感转移到孩子身上,寻求自身的幸福。
  一、女性的屈服
  劳伦斯早期的作品大多以自身的生活经历为模本,对于女性女性如何走出婚姻困境并没有指明道路。他的第一部小说《白孔雀》(1910)中,女主人公莱蒂热恋乔治,但在婚姻面前她还是选择了家庭富裕的莱斯利而没有选择她心中真正钟情的乔治。婚后她仍然与乔治藕断丝连,频繁约会。莱蒂带来的优越生活加剧了她的空虚和寂寞,最后她希冀通过孩子来减轻生活的麻木。她最终与乔治决断,实际对于自我的情欲和内心诉求的否定,在婚姻的不满面前,她选择了女性的屈服。
  《菊花香》写于1909年,唯美而值得细细品味,内容隽永。主人公是一位矿工的妻子,她“身材修长,神态高傲,相貌漂亮,生着两道乌黑的眉毛”(劳伦斯,1983:54),然而命运袭人,她的丈夫,一位粗鄙的矿工,下班后经常流连于乡间酒馆,深更半夜才满身酒气的回家,全然不顾家里的妻子和稚嫩的孩子。失败的婚姻使得夫妇形同陌路。由于观念的束缚,这位条件优越的女主人公一直找不到出路,直到得知丈夫的死讯。她不是哀悼死去的丈夫,而是感叹自己的不幸终于将迎来自由。然而劳伦斯对于女性的出路还处于模糊的阶段,对于女主人公面对死亡,更多强调的是自由的喜悦,女性的未来仍旧迷茫。
  写于1907年的作品《玫瑰园中的阴影》描述了现代婚姻中的无奈与尴尬。在这篇小说中我们很容易找到与《菊香》甚至是《儿子与情人》类似的元素:名存实亡的婚姻,从事体力劳动的粗鄙的丈夫,端庄高贵的妻子,夫妻间一触即发的矛盾。婚姻的不如意导致女主人公寻求解脱。她故地重游,遇见前爱,虽然此次遇见并没有让她脱离苦海,但她自由的意识愈加强烈,原本的的婚姻摇摇欲坠。
  劳伦斯在写作初期对于女性在婚姻中的问题没有解决途径,主要是“他从小目睹父母的不幸婚姻,因此对于不完美的婚姻有天然的排斥,同时对女性群体产生了既渴望又恐惧的心理”(黑马,2002),但是后来的作品却发生明显的变化。
  二、斗争走向平衡
  在《儿子与情人》中,莫端尔夫人对丈夫极度失望,从婚姻开始不久便于丈夫决裂,“他总是被拦在一切家事这道门之外的。没有谁把任何事说给他听”(劳伦斯,2011:72),妻子抛弃他,孩子恨他,他是个局外人,成为可有可无的人。莫雷尔夫人把爱转向孩子们,对丈夫置之不理,使得丈夫在家里越来越没有立足之地。双方的斗争,女性确实求得了胜利,但是这样的胜利却是以牺牲夫妻双方的幸福以及孩子的幸福为代价的。这样的胜利不是劳伦斯的理想结局。
  男女双方斗争的这种观念在《虹》一书中已开始淡化,主要转移到了心理层面,并寻求男女的平衡而不是男女单方面的对于对方的控制或者支配。劳伦斯渐渐地认为,“在人类各种各样的关系中,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是最重要的”(蒋明明,1991:102)。在《虹》中的厄秀拉身上表现得犹为明显。厄秀拉与斯克里班斯基的恋爱和到分手,彼此都经过内心的煎熬与挣扎,并且小说比较倾向于支持女性情感的独立。她毅然断绝了与斯克里班斯基的关系,即使后来以为自己怀上了他的孩子,她也不愿为了孩子而与一个她不爱的男人勉强结合。她的这一举动与莫端尔夫人对孩子和家庭的态度迥然不同,显示出了现代女性的独立的气质。这标志着孩子的地位在劳伦斯的家庭思想中已开始淡化。
  在《恋爱中的女人》中,伯金表面上冷漠傲慢,但内心却是一片火热。他喜欢厄秀拉,但是却生怕自己不能征服她或怕自己被她所控制,“反映了一个传统男性在一个具有新时代思想的女性面前的复杂心态”(李莉,2007:160)。厄秀拉并非维多利亚时代的女人,她希望伯金应该百分之百地沉浸在她给他的爱情之中。伯金当然做不到。于是,两人之间展开了相互征服的斗争。但在原始情欲的驱使下,他们相互吸引。他们都热爱自由,在这爱中间又排斥对方。他们相互憎恨,把爱情看成纠缠和瓜葛。其实,两性的结合是个性和分离寓于两性结合的统一。正如伯金宣称的:“人是结盟的,一个人必须与另一个人结盟―永生永世,可是这并不是排除自己―这是在神秘的平衡和完善中维持这个自己―就像一颗星星与另一颗星星平衡那样。(劳伦斯,1999:194)”每个人都独立分离,都有自己的原则,男人和女人都一样享受着自己的自由。至此,劳伦斯小说中的男人和女人已经从原先的混乱状态中独立出来,实现了在恋爱中的两极平衡,而不是混淆你我。
  三、走出去的女人
  这种平衡的思想在后期的作品得到了进一步的演进,女性独立的思想已经更加强烈。短篇小说《阳光》写于1925年,女主人公朱丽叶因为身体不适而选择了去南方海滩接受日光浴治疗,事实上她是企图逃脱百无聊赖的婚姻。她带着孩子离开了丈夫,来到了阳光普照的海滩,把所有的衣服全部脱去,赤身露体地躺在阳光下与阳光缠绵。她告诉丈夫她将在阳光海滩永远地生活下去。因为她遇到了一位农夫,她享受自然鲜活的爱。朱丽叶是劳伦斯小说少数的俏皮又有活力的女性,获得了性爱和自然的双重回归,虽然小说中并没有提到朱丽叶的最终爱情和家庭归宿,但她却也在沙滩中找到了幸福的港湾。   在《查泰来夫人的情人》中,康妮的决定超乎一般女性。她和丈夫克里福特没有肉体接触,只有所谓精神交往的婚姻,生活死气沉沉。克里福特象征着战后男性已丧失了生气和情感。他在战争中受了伤,失去了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性功能。更加可鄙的是,之所以娶康妮是出于软弱,他害怕失去她,但又假惺惺地装出一副独立睿智,故作通达,“他要拖住康妮,甚至允许她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那怕是有了孩子,就是不允许她离开自己,致使康妮日渐萎靡凋谢”(贾捷, 2008:67)。康妮仍旧坚持走出去,走出这个表面华丽的婚姻,走出安全的庇护,并在树林中遇见梅勒斯。梅勒斯同样刚刚从一段痛苦的婚姻中走出来,选择隐居在林中,本身在感情上经历的痛苦,加上战场上经历的生死,使他对于女人有很深的顾虑。劳伦斯对于梅勒斯这样的完美男性是具有很强的爱慕情节。爱情对于梅勒斯,是一种对于劳伦斯式的完美男性的征服,可是梅勒斯他不想再有什么爱情,因为任何对之于自己之外的人付出都是冒险,所以他选择饲养小鸡,养一条狗。天性活泼、健康结实的康妮慢慢点燃了梅勒斯新的生活的希望,在一次次的缠绵之后,梅勒斯渐渐重拾了生活的热情和信心。他最终还是由怜爱而产生了不可抗拒的爱情。从大胆地跨出门槛走进了林子,投入了梅勒斯的怀抱,到后来决定给梅勒斯生孩子,并决心与克里福特离婚,选择与梅勒斯开启新一段的生活,康妮是劳伦斯笔下现代女性的一次尝试,也是劳伦斯对于女性赋予最高的支持(因为劳伦斯后期认为女性主义有过于偏激的倾向)。康妮虽然还算不上是那种完全现代意义的新女性,“但她的思想和行为在当时却是相对现代的,至少在性和婚姻的观念上”(李莉,2007:161)。康妮与梅勒斯两人的关系应该是一种互补的关系,正如劳伦斯倡导“不是一个在上,另一个在下的关系。我不想追随谁,也不想做谁的恭顺的仆人”(莫尔,1999:561)。他们在缠绵中找到了生活的激情,获得新生。他们各自拯救了对方,而带他们通向新生的桥梁便是性,这才是劳伦斯的真正主题。
  劳伦斯的作品中女性的婚姻观随着时代而在不断的演变,其演变无疑受到作者自身所处的时代及其个人经历的影响。劳伦斯本人对理想家庭婚姻及两性关系的追求及探索在一定程度上也深化其作品的内涵。
  劳伦斯的婚姻观几经演变,形成了他关于两性关系的独特思想。这些思想奠定了劳伦斯文学大师的基础,也是他的小说灵感的不尽来源。劳伦斯试图通过建立新型的男女关系来摆脱工业社会发展给人类带来的困境。总的说来,他对婚姻持积极的态度,追求男女关系的融洽而完美的结合,并一直在探究男女关系的出路。为了保证在婚后男性与女性能保持自由和自我,男女双方决不能受固定的家和孩子的牵制,要有勇气摆脱羁绊、抛却羞耻心,互相承认,互相接受,互相暴露,以取得双方相互需要,紧密联系,又不束缚的理想关系。
  参考文献:
  [1]D.H.劳伦斯,《劳伦斯短篇小说集》[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 1983.
  [2]D.H.劳伦斯,张禹九译,《儿子与情人》[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
  [3]D.H.劳伦斯,但汉源译,《恋爱中的女人》[M]广州:花城出版社.1999.
  [4]哈里.莫尔,刘宪之,乔长森译,《劳伦斯书信选》[M].哈尔滨:北方文艺出版社,1999.
  [5]贾捷,从《查太莱夫人的情人》看劳伦斯的婚姻观[J]山西大同大学学报,2008.(10):66-68.
  [6]蒋明明,劳伦斯婚姻观探微[J]杭州大学学报,1991.(6):97-103.
  [7]李莉,结茧与破茧――劳伦斯作品中的婚姻观的演变及剖析[J]重庆工学院学报,2007.(1):159-163.
  [8]黑马,《心灵的故乡――游走在劳伦斯生命的风景线上》[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
  作者简介:邓青华(1990-5),男,江西瑞金,单位:云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2013级文学硕士,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
  张飞珑(1988-1),男,红河建水,单位:云南师范大学文理学院,文学硕士,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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