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访客   登录/注册

博弈与共生:作为媒介的技术与人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摘 要 媒介环境学派认为媒介是可感知的环境,人能够在多大程度上感知世界取决于人自身的感觉器官;同时把每一种传播媒介被看作一种符号环境,人们的思维通过理解认知这种符号环境得到形塑。文章从两个层面对刘易斯?芒福德人文主义的技术观进行分析,技术作为媒介,实现人与技术的生态平衡,达到和谐共生的状态的核心思想为媒介环境学派的大厦的建成奠定了基础。
  关键词 媒介环境学派;刘易斯?芒福德;技术哲学
  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4-6708(2019)237-0161-02
  1 刘易斯?芒福德与媒介环境学派
  媒介环境学派问世于20世纪60年代末,在主流传播学研究中一直是经验学派和批判学派在分庭抗礼,从方法论的视角看,即是定量研究和定性研究的平分秋色。媒介环境学的却一直处于传播学研究的边缘地带,直到麦克卢汉提出的媒介理论出现在人们视野中,媒介环境研究领域开始引人注目。哈罗德?英尼斯、刘易斯?芒福德、尼尔?波兹曼等人描绘出媒介环境学研究的地图。
  罗伯特?布莱克曼[ 1 ]在他创作的诗歌中唱道:我是典型的媒介环境学人,我读过一点点芒福德和麦克卢汉。另一位博士尼斯通(Nystrom)在他的博士論文《面对媒介生态理论:人类传播系统研究理论范式集锦》写道:“刘易斯?芒福德的《技术与文明》这部著作是媒介环境学的奠基之作。”[2]美国学者昆斯(Kuhns)在拓展了研究范围之后,在他编纂的“主要媒介生态学者名录”将芒福德收录成第一位同时赞誉他是后工业时代的第一位先知。
  芒福德的著作中很少直接大量论述媒介,但是作为媒介的技术与人的关系如何却是他作为一名技术哲学家一直探讨的话题。“如果不能洞察人的本质,我们就不可能理解技术在人类发展中所发挥的作用。”[3]林文刚教授认为“他很少把媒介或传播推到前台……他是从后门进去媒介研究这幢建筑的”,但同时“把芒福德作为媒介环境学大厦的奠基人,实在是恰如其分的。”[4]
  如果说“媒介环境学”只是麦克卢汉口中的文字游戏的话,那么真正将这个术语建制化的是尼尔·波兹曼。他在1970年在纽约大学创办了媒介环境学博士点同时首次在公开的出版物中定义媒介环境学:“媒介环境学考察的是媒介传播如何影响人的感知、理解、情感和价值;考察我们与媒介的互动促进或阻碍我们生存的机会,毕竟,环境是一个复杂的讯息系统,这个系统把某些思维、感觉和行为的方式强加于人。”[5]从这个定义出发,我们可以看出媒介环境关注的两个层面——生理层面和思维层面。一方面,把媒介当作可感知的环境,人能够在多大程度上感知世界取决于人自身的感觉器官,正如麦克卢汉所说——媒介是人的延伸,事实上,在麦克卢汉的理论中,每种媒介都体现出特定的感官特征,比如阅读延伸的是视觉,听广播延伸的是听觉等等,而在这个层面,芒福德的始终以人为中心的生态平衡的有机技术观对媒介环境学派思想的形成与发展都产生重要影响。另一方面,从思维层面上看,每一种传播媒介可以被看作一种符号环境,人们的思维通过理解认知这种符号环境得到形塑,构建出我们头脑中关于世界的理念。从这个层面看,芒福德在《技术与文明》中对机器意识形态的批判,认为技术作为媒介塑造的符号环境对人心灵和思维的扼杀与奴役。
  2 作为媒介的技术与人
  2.1 博弈:作为符号环境的技术与人
  当形塑人类思维的媒介——符号以及一系列由符号编码的技术都不是中性的时候,人类与技术的博弈就开始了。媒介外在的物质结构与内在的符号形式塑造着信息的编码和解码,更近一步讲,每一种媒介都有自己独特的物质和符号特征,尼斯特洛姆认为正是因为这些独特的物质和符号特征,使得媒介有了情感、时空、政治等方面的偏向。没有任何一种传播媒介是起源或存在于真空中,因此对传播媒介的物质和符号形式是如何构建以及构建的内容进行探讨是有意义的。如果说,技术不是中立的,每一种传播技术中都存在着一些理由或意图,那么就是这些理由和意图界定了物质和符号的形式。
  芒福德用机器内在的意识形态而不是它必要的材料给机器下定义,在他两卷本《机器的神话》中他认为,最早的机器就是“人体机器”(human machine),新的人类生态环境为这种机器的诞生提供了可能性。如何使不同的人变成顺从的“劳动机器”,其中的必要条件就是一定程度的强制力,因而产生了“人体机器”的另一种形式——“军事机器”。为了“军事机器”和“劳动机器”中的人体配件能够统一顺利运行,统一的机器语言即符号,作为一套传播系统应运而生。芒福德认为钟表是表示时间的媒介,“抽象时间变成了生存的新媒体,一个人吃饭不是因为饿了,而是时间到了。”[6]也正是因为钟表这种媒介符号环境,让人们对时间的精确把握成为可能的同时通过机械时钟具有相同的时间刻度与跳动频率,在思维上塑造统一性,在行动上实现了有序性。
  芒福德在《技术与文明》中提道:“机器意识形态的基础是秩序、控制、效率和权力。” 这一观点与波兹曼在《技术垄断》中:“每一种工具里都嵌入了一是形态偏向,把世界构建成为一种形象而不是另一种形象的倾向。”的论断不谋而合。人们像钟表一样,按照统一的标准和节奏被有规律的组织起来,这种机械意识形态弥漫于世俗社会,芒福德对此进行了批判:文明的进步并没有让统治消失,只是权力的实施更加隐晦。
  人与技术的博弈,更确切来说,人与技术背后意识形态的博弈,是芒福德终其一生在探讨的问题。对此,芒福德还是抱持希望,即通过一种生态学视角的技术有机论来实现人与技术共生。
  2.2 共生:作为感知环境的技术与人
  芒福德对整个技术历史分成了3个时期:前技术阶段(约公元1000—1750年),旧技术阶段(1750年—19世纪末),新技术阶段(20世纪初)。昆斯指出,“芒福德不是用内部结构来给机器下定义,二是用结果来界定机器。”也就是,不同阶段的文明产生的原因实际上是技术形态的变化。芒福德受“人类生态之父”格迪斯的影响,在他的论述中非常具有前瞻性的生态学视野。技术是生物学意义上的延伸,传播媒介是感觉器官的延伸,媒介改变人的感知,一种媒介的内容是另一种媒介,电力技术是共存的环境得到生态上的平衡。   芒福德容器(container)技术的观点认为,工具、武器是人的延伸,而容器技術是女性器官的延伸。把媒介看作是无形的环境——“传播系统组成了一个‘无形的城市’。”同时,他又认为城市是是“母性的拥抱”“容器的容器”或者“准容器”,村庄和城市等容器都是女性器官的延伸。从这个角度看,不仅语言文字而且还有报刊、广播影视都是一种“容器”技术,能够储存信息、知识和思想。因此从媒介作为感知环境的这个层面来说,技术即容器的观点与媒介延伸论的观点相比,更有一种媒介系统化的倾向。
  无论是芒福德对技术历史的分期还是他的“技术容器”论的观点,都以人文主义的视角强调了一种渐进演化和人与技术共生的平衡的生态状态。昆斯认为人文主义视角是芒福德在方法论上的不足,他认为芒福德这种视角下隐含的态度是:人的本质不会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改变,而事实上,技术变革真的能带来人类物种的改变。但是,詹姆斯?凯利却认为这正是芒福德比麦克卢汉略胜一筹之处。
  3 结论
  芒福德对于人与技术的平衡共处的有机论与英尼斯 “媒介时间和空间”平衡、麦克卢汉“人类感官的平衡”等都一脉相承,然而他没有对传播媒介进行单独的论述,这使得他的身影在媒介环境学派的历史上忽隐忽现,“没有从根本上分离出一种界定性的技术,使他淹没在具体的细节之中”,没有麦克卢汉、英尼斯甚至是后来的波兹曼那样的深入人心。但是芒福德始终如一地对人性地关注,无论是对机器意识形态的批判还是把传播系统看作一个“无形地城市”都体现了他作为一名人文主义学者对人类社会发展的思考与关切。
  参考文献
  [1]刘易斯·芒福德.技术与文明[M].陈允明,等,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9.
  [2]吴国盛.技术哲学经典读本[M].上海: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08.
  [3]林文刚.媒介环境学:思想沿革与多维视野[M].何道宽,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4]邵培仁.媒介生态学:媒介作为绿色生态的研究[M].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8.
  [5]L. Mumford,The Myth of the Machine. New York: Harcourt Brace Jovanovich ,1968
  [6]L. Mumford,Technics and Civilization. New York: Harcourt,1934.
转载注明来源:https://www.xzbu.com/8/view-14944858.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