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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刻人生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杨荣加

  文题
  根雕艺术家在雕刻之前,首先要看树根像什么。它像骏马,就把它雕刻成骏马;它像耕牛,就把它雕刻成耕牛。如果它像骏马,你偏要强行把它雕刻成一头耕牛,是出不了上乘之作的,甚至会完全毁掉一段好好的树根。一个根雕艺术家,最重要的是能看出事物的原貌和本质,然后顺之加以雕刻。
  要求选择一个角度构思作文,自主确定立意,确定文体,确定标题。
  
  台北故宫博物院有两件珍宝,一件是由青白相间的翡翠雕刻而成的翠玉白菜,另一件是造化天成的东坡肉形石。我坚信,人才和珍宝之间具有共通之处,我们不妨从两件宝物的形成史中去感悟一下雕刻人生的奥妙。
  第一个问题是“雕什么”。翠玉白菜的前身是一块半白半绿的翡翠,东坡肉形石的前身则是一块天然的石头,假如工匠拿到材料不能看出它最适合雕什么,而把那块翡翠雕成了“翠玉东坡肉”,把那块石头雕成了“大白菜形石”,那么这两者的价值还能得到真正的彰显吗?果真那样的话,我估计它们只能卖出白菜和石头的价钱。
  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设,现实生活中可能很少有傻到这种程度的工匠,但这并不代表现实生活中认不清自己,不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的人少,正相反,这些人很多。这些人傻吗?不,这些人比猴还精,因为他们深知肉比白菜贵,管它什么材料呢,只要能雕成肉的,绝不雕成白菜。哪怕材料就是一棵白菜,我也要给它雕成白菜肉,结果他们的人生也就雕成了一个个“东坡肉”人生。但是,这是真正的聪明吗?我想,这至多只能算是小聪明,因为他们把聪明都用在了人生的“价钱”上,而没有用到人生的“价值”上。须知,翠玉白菜的价值是“翠玉东坡肉”永远也无法比拟的。
  第二个问题是“怎么雕”。还拿那两件珍宝来说事吧,如果雕刻的工匠也知道要雕一棵白菜,但他把原本白色的部分不雕成菜帮,而雕成菜叶,把原本绿色的部分不雕成菜叶,而雕成菜帮,最后雕出一棵绿帮白叶的“变异白菜”出来,那它还能成为无价之宝吗?或者有一工匠觉得那块造化天成的东破肉边上还七短八不齐,便用刻刀给它切得一整二齐,再在那“肉皮”上打上几个刀花,那它还能成为镇院之宝吗?
  现实中,像这样乱动刀、瞎折腾的也不乏其人。听说,张家界这回要出名了,国际大片《阿凡达》走红后,美轮美奂的“哈利路亚山”引起关注,这座山就像张家界的“南天一柱”。为了表明张家界“不仅属于世界,也已经走向世界”,“南天一柱”被更名为“哈利路亚山”。决策者如此动刀,无非是想借助《阿凡达》的影响扩大张家界的知名度。孰料,一不小心掉进了不伦不类的陷阱。这一刀,得到的是什么?是这座山好像被外国人占领过的感觉。失去的是什么?是汉文化原有的文字美、形象美以及给世人带来的想象空间。不知哪年哪代才能把这个奴性的名字再更回原本民族性的名字。
  人有人性,物有物性。看来,“雕什么”必须依之,而“怎么雕”则要顺之。如果无视人的天资心性和物的本质特性,仅凭一己之好恶,逆“天”而雕,必然会遭到规律的惩罚,落得个千古骂名。
  
  姜有荣
  杂文的一大特点就是“犀利”。本文为了彰显这一特点,出了三招:第一招,假设论证。假设而至于荒谬,荒谬而引人捧腹,但这捧腹不是一笑了之,而是笑后含泪,泪后沉思,思后警醒。第二招,一针见血。一个“民族性”,直显“南天一柱”名称的本质;而一个“奴性”,则直揭“哈利路亚山”名称的实质。第三招,仿拟造词。“‘东坡肉’人生”把将聪明用在人生“价钱”上的人刻画得活灵活现,而“变异白菜”则把不尊重事物本性造成的恶果贬斥得淋漓尽致。据此可见,“犀利”的内核凝于思想,而外壳显于语言。源于思想,“犀利”故使人振聋发聩;源于语言,“犀利”故使人会心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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