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张之洞的读书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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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之洞(1837―1909),直隶南皮人(今属河北),字孝达,又字香涛。张之洞乃晚清洋务派代表人物,一生功业彪炳,有代表作《劝学篇》传世。本文即以《劝学篇》为中心,讨论他的读书方法,以此窥测张氏的读书思想,或可为我辈借鉴。
　　一、关于《劝学篇》
　　《劝学篇》作于1898年,是时乃戊戌维新运动高涨之际。面对康梁等维新派激进变革要求,张之洞作《劝学篇》一文,阐述他的改革设想,即有限度地采西学、变旧法,基本标准是“旧学为体,新学为用”。全文共24篇,包过内篇9篇,外篇15篇,“内篇务本,以正人心;外篇务通,以开风气”。张氏的《劝学篇》因应时代变革要求,反映地主阶级稳健派改革主张,更符合朝廷的意志,刊出后,风行海内外,影响广泛而深远。
　　二、张氏读书观
　　在《劝学篇》之内篇《守约第八》一节中,张氏提出他的“守约”读书主张。 先解“守约”之义。意即阅读时对读物内容的摄取不必面面俱到,而要有所侧重。
　　张氏在文中指出“博而寡要”是儒家的老毛病,这都是因为“有博无约”。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新著之书、解书之书越来越多,儒书则更加难读。加上西学猛烈冲击,“不讲新学则势不行”而“兼讲旧学则力不给”于此儒学会陷于“寝微寝灭”的危险境地。为了挽救渐益濒危的儒学,也为了士人能“博览群书”,张氏提出要运用“守约”法读书。也就是说,应先在书海中选出一种专攻熟读之书,再在这专攻熟读之书中确定出需要学习、掌握的要点,这样专书再加专治、专求就可以节省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再用节省出的时间和精力来涉猎西学,也就大致可以做到“博”了。
　　怎样运用“守约”读书法?张之洞根据他的政治判断和价值观及对时势需求的理解,对经、史、子、集等内容上的重点,提出自己的具体主张:
　　1、“经学通大义”。何谓“大义”,张氏把它定义为“切于治身心、治天下者”然而儒家经学大义数百条之多,如果不注意读书方法,读书效果就会受到影响。面对这“数十百条”的大义,该如何入手?张氏建议人们用七种“守约”方法读之。这七种方法是:明例、要指、图表、会通、解纷、缺疑、流别。他认为,如能循此七端“分类求之”,或将诸经按此七类分纂成书, “小经不过一卷,大经不过二卷”,如此则有事半功倍之效。
　　2、“史学考治乱典制”。张氏指出:“史学切用之大端有二:一事实,一典制”。读史应该紧紧抓住二者进行:“事实择其治乱大端,有关今日鉴戒者考之,无关者置之;典制择其考见世变,可资今日取法者考之,无所取者略之”。他又具体列出书目:事实“求《通鉴》(即《资质通鉴》、《续通鉴》、《明通鉴》)”而《通鉴》篇幅长,可读“《通鉴纪事本末》”,以节省时间和精力;典制则可“求之正史、二《通》(即《通典》、《通考》)”。读正史则可“约之以读志及列传中奏议”,读二《通》则可“约之以节本”。
　　3、“词章读有实事者。”张氏认为,词章之学有“奏议、书牍、记事之用,不能废”。但是应该挑选“史传及专集、总集中择其叙事述理之文读之,其他姑置不读”,切忌读“钩章棘句之文,浮诞嵬琐之诗”。张氏引用朱熹语,甚推崇欧阳修、苏轼之文。原因就在于他们的文章说理明晰文风平易。
　　4、“小学但通大旨大例”。张氏指出,训诂之学就如西学中的翻译,“欲知其人之意,必先晓其人之语。”故此,要通儒学,必“先通训诂”。但“小学”本身也是一门学问,如果不得要领,“汩没不返”亦是一病”。因此研读“小学”,“止须通其大旨大例”而要通“大旨大例”只须“解六书之区分,通古今韵之隔阂,识古籀篆之源委,知以声类求异类之枢纽,晓部首五百四十字之义例”即可。“至名物无关大用,说解间有难明,义例偶有抵忤,则缺之不论”。
　　此外,张之洞还提出:“诸子知取舍”,“理学看学案”以及“政治书读近今者”及“地理考今日有用者”和“算学各随所习之事学之”等“守约”主张。
　　可以得知,张之洞的“守约”读书法,就是要人们在读书时不但要选书而读,而且对所选书的内容也要有所选择,做到有所侧重,不必面面俱到。而选择的标准,则在“经世致用”,即为“经世致用”则读,否则不读或少读、浏览。
　　作《劝学篇》时的张之洞正在湖广总督任上,地方官的长期历练,练就他务实的处事作风,出身科举之家的家庭背景,本身又为翰林出身,对儒学的厚爱自是当然。然而,张之洞却能因应时势变化,提出“守约”读书法,开出一长串经世致用的书单,目的虽乃为维护清朝封建统治服务,与康梁等维新派相较起来,略显保守色彩。但他能把读书放到“经世”和“致用”上来考量,在清朝统治阶层里算是一个新派人物。事实上,张之洞的洋务事业在晚清地方督抚中称得上是翘楚。回到国学日益复兴渐有昌盛之势的今天,张之洞的“守约”读书法对我辈研习国学亦有一定指导意义。这正是笔者做此文的主旨。
　　作者单位:江西师范大学瑶湖校区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
　　
　　参考文献:
　　[1]张之洞《劝学篇》上海书店出版社.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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