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文学作品中的表达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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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胡继峰
摘 要: 梦在文学作品中的表达功效主要表现在以下七个方面:一是梦境表达心境美;二是梦境蕴含志向美;三是梦境潜隐向往美;四是梦境创设情节美;五是梦境反映现实生活美;六是梦境具有创造美;七是梦境体现空灵美。
关键词: 梦 文学作品 表达功效
梦,是人入睡后无意想象的特殊形式。梦,像人的影子一样不时地跟着人们。所以,反映人生的文学作品,如果不出现梦的情节,那是不可思议的事。这犹如写诗缺乏意境一样,是乏味的。古往今来,作家为描写多彩的人生和纷繁的世界而借助梦境的比比皆是。这是因为梦境能充分体现出美。本文拟就梦在文学作品中的表达功效作如下阐释,不当之处,敬请斧正。
一、梦境表达心境美
人在白天的心境幻觉常常幻化为晚上的梦境。心境、梦境融为一体,水乳交融。梦境呈现心境,梦境胜似心境,梦境升华心境。如黄河浪的《故乡的榕树》写“我”翩翩欲仙,遨游太空的梦,“我”在睡意中,仿佛看到嫦娥乘着白云飘然而过,嗅到白榕树枝洒下桂花的清香,听到桥下流水唱着甜蜜的歌,感到身上有温馨的夜风在轻抚。作者以儿时的梦境衬托现实的心境,故乡的景色越是描写得神秘、恬静、美丽、迷人,作者抒发的思乡之情就越发深沉、浓郁、激荡、飘逸。
二、梦境蕴含志向美
人的一生是不断追求的一生。生命不息,追求不止,梦亦不已。梦可以使人的追求更加美好。如唐代大诗人李白在《行路难》中借梦幻来表达虽遭馋毁而关心国事的思想感情未泯。诗人以伊尹受命于商汤、吕尚遇文王这两个典故中的伊尹、吕尚自况,梦寐以求受命辅弼圣明君王,从而实现自己“济苍生”、“安社稷”的政治理想。
三、梦境潜隐向往美
梦,大多是向往的达成,是向往的潜层隐匿。鲁迅先生在其《阿Q正传》中写阿Q在土谷祠梦想自己把平时欺辱他的人都予以严惩。这种梦境描写不但不是多余的,而且是恰到好处,必不可少的。因为阿Q借梦才能对那些欺人者以诅咒和惩治,除此之外,别无良策。
四、梦境创设情节美
历代文学作品中,凡属叙梦之作,大都有精彩绝妙的构思。梦境是表现人物心理活动的特殊场景,人物的心理活动往往与情节有关,它既能引出情节,又能推动情节。因为在实际生活中,人的主观意识与客观因素常常是相互影响、互为因果的。丹麦著名童话大王安徒生在其《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文中以梦境构成全文,顺理成章。元代著名剧作家王实甫在其《西厢记》“草桥惊梦”一折中,让有情人在梦中相会,情节安排也是非常巧妙的。汤显祖的“临川四梦”――四部传奇都有神灵感应的内容,寓意深刻,从而成为戏剧艺术上的奇观。清代著名小说家曹雪芹的代表作《红楼梦》中有许多重要情节都是通过梦境来表达的。如贾宝玉的梦游太虚幻境、贾瑞的梦中风流淫乱、秦可卿的梦中喻示凤姐、林黛玉的梦中谢世、香菱的梦中吟诗等情节无不巧妙地透露出人物内心深处的隐秘,刻画出人物的性格特征。素有“世界短篇小说之王”称号的法国小说家莫泊桑在其杰作《项链》中写路瓦裁夫人“梦想”穿漂亮的衣服,住幽静、宽敞、华美的房子,吃精美的食品,用珍贵的银器。这爱慕虚荣、向往豪华生活的“梦想”为后面描写路瓦裁夫人的不幸遭遇作了铺垫。正是这种“梦想”与冰冷的社会现实的矛盾,才导致了她的人生悲剧。
五、梦境反映现实生活美
文学反映现实,还要体现现实在实现之前的梦(理想)。梦和现实是一种补偿关系。当人们的愿望还不能实现时,便在梦中得到补偿。因此,有人说梦是实现生活的折光。每个现实的起初都是梦,每个人都想使自己的梦成为现实。文学作品常在文字上实现人们在梦中的“现实”。《红楼梦》第八十二回《病潇湘痴魂惊恶梦》便是大观园内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以及宝黛爱情悲剧的真实写照。贾宝玉为了说明自己对爱情的忠贞不渝,竟然用刀子剖胸掏心给林黛玉看。这荒唐的梦反映了贾宝玉对林黛玉真诚的爱。由此可见,不管梦境是多么的荒诞,而实际上梦境却是真的,梦境是现实生活的反应。现代诗人臧克家在其《青鸟》一诗的开头写了“我”从梦中醒来的过程。当“我”醒来后,“从床上的恶梦,走进了地上的恶梦”。这两个“恶梦”一真一假,一虚一实。“床上的梦”是真的,“地上的梦”则是指活生生的社会现实。在反动统治下,虎狼成群,到处是血淋淋的人间地狱。所以,诗人把社会现实说成是“地上”的“恶梦”。
六、梦境具有创造美
梦具有创造的功能,脑力发达的人常会在梦中迸发灵感,幻觉出新的发现。梦有助于启示人们摆脱思维定势,打破思维常规。在那稍纵即逝的信息里,蕴藏着实实在在的真知灼见。不敢梦想的人,是没有奇迹可创造的。古今中外的哲学家、科学家、文学家、艺术家无不在梦境中进行过创造。精品从梦授,梦自心成。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是在梦中写成的。千姿百态的梦常会出现在美妙非凡的境界中。唐代大诗人李白在其《行路难》中写道:“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诗中所说的“乘舟梦日边”是指我国最古老而优美的伊尹的梦。三千年前的人曾想到乘船飞上太空,这是多么美妙的创意啊。人们创作小说、戏剧、诗歌、传奇、绘画、雕塑等时,都可能在梦中迸发出新奇的构思,甚至人类的一些伟大发现也是在梦中获得的。
七、梦境体现空灵美
神秘美、荒诞美、虚幻美、空灵美,系梦的共性。梦是非常复杂的,因为梦是大脑的产物,而大脑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它由上百亿个神经细胞组成,这样一个极其复杂的器官所产生的梦幻自然是复杂而神秘的。它像薄雾一样变幻莫测,飘忽不定,聚散无序,来去无踪,千奇百怪。又由于在睡眠中,人的大脑皮层活动没有规律,缺乏严密的意识机能,没有科学的分析综合能力,必然会出现支离破碎阴差阳错的情况。所以,梦往往体现荒诞不经和扑朔迷离的特点,隐现虚幻之态,渗透空灵之美。像李白梦游天姥,群仙列队欢迎;李贺梦升高空,看千车走马而过;刘勰梦中执丹漆礼器随孔子南行;杨朔梦见自己变成一只小蜜蜂,等等,这些梦都具有空灵美的特征。
总之,梦随人生而潜在,但人生并不是梦。人生是实在的,但愿我们实在的人生都像梦一样美不胜收,绚丽多彩。
参考文献:
[1]黄河浪.故乡的榕树.人民教育出版社,1991.6.
[2]张振山主编.唐诗三百首.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0.4.
[3]鲁迅.鲁迅全集(第七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6.
[4]曹雪芹.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5.8.
[5]王业永主编.莫泊桑小说选.山西人民出版社,1992.5.
[6]王实甫.西厢记.人民文学出版社,1990.7.
[7]朱自清.朱自清文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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