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语用学角度看口头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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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范 莉
摘 要：作为一种特殊的社会语用现象，口头禅是语用学值得关注的重要现象。从语用学角度，我们可以尝试着来分析它们的言外之意。撇开那些仅表示脏话的口头禅不谈，口头禅在语用学角度起着积极作用。本文的重点就是试图分析这一类表示积极意义的口头禅所表现出来的显著的语言特点，并从社会和心理的角度进行一定的分析。
关键词：口头禅 语用学 语用分析
口头禅原指禅宗和尚用以空谈而不实行的禅理，现在指人们说话时经常挂在嘴边的习惯用语。口头禅作为一种特殊的社会语用现象，是语用学值得关注的重要现象。我们可以通过口头禅来了解中国语言文化、社会以及人们当前的价值观和心态。
中国人最常用的口头禅，有相当一部分是表示骂人或否定等消极意义的。例如：“神经病”，“猪”，“变态”，“郁闷”，“不会吧”，“去死”，“我的妈呀”，“白痴”，“你脑子进水了吧”，“太次了”……这些不文明没礼貌的言语对整个语言的发展是极其不利的。撇开这些作为不良用语、有的甚至仅仅表示脏话的口头禅不谈，还有很多健康的口头禅，比如：“我能”，“天才”，“成”，“正点”，“对”，“酷”……这类口头禅从语用学角度却起着积极作用。
从传递信息的角度来说，口头禅一般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有些甚至没有任何意义，完全是废话。但是，口头禅在某种程度上能让听话人见出其人的性格、品行或心理。下面，以一些明星的口头禅为例。“飞人”刘翔的口头禅是“对”。他常常用“对”字断句，过渡，停顿，它往往没有多少表示语义信息量，但传递的是一种很好的“肯定”心态，一方面，让自己更加自信；另一方面，表现了对听话人抱有善意与期待。对说话人或对听话人都起到一种正面的暗示作用，鼓励交际活动的进行。类似表示积极意义的口头禅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并巩固了人际关系。本文的重点就是试图分析这一类表示积极意义的口头禅所表现出来的显著的语言特点，并从社会和心理的角度进行一定的分析。
一、口头禅的语用特点
1.简洁明了
口头禅通常都只有一句话，甚至有时只有一两个字。以最少的言语表达最明确的信息，避免太多冗余无用的信息，它存在的本身就要求要尽量地简短，让人容易脱口而出。因此，它的表达都十分简洁，使交际者的感情和交际的内容能更好地被传达出去。如“酷”，“天才”，足以表示对听话人的崇拜与赞赏，言外之意“你实在干得太好了！”
2.通俗真实
口头禅是基于我们的平时生活，不用整理而是随心所欲地表露的言语。在生活的经验意识里，平实的话语、大众化的语言，人人都可以接受。口头禅大部分为内心真实的话语，因为其本身是一种普通生活中的语言，不曾经过任何矫饰。
3.生动形象
口头禅用简洁的语言表达出了丰富的内容，语言生动形象。如：“晕”，“晕”表示晕倒、昏过去，往往用来表示对听话人举动的不能忍受、不屑，一个“晕”字就充分表现出说话人无力的受挫感，可谓力透纸背，更好地表达了交际者的思想感情，这样的口头禅确实比其他言语来得生动形象，丰富传神。
二、口头禅与语用原则
言语交际必须遵循一定的语用原则，口头禅也是如此，不能超越公众约定俗成的标准和原则。
1.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
日常语言哲学家H. P. Grice提出了一套有关语言交际的\以准则为基础的总原则――合作原则，人们的言语交际总是相互合作的，谈话双方都希望达到相互了解、相互配合，从而使谈话得以顺利进行。口头禅也正体现了这一点。例如：有的人的口头禅是“这样啊”，让我们试着在一定语境下分析：
A：听说2008年前要统一换成二代证，老身份证就不能用了哎！
B：这样啊，那我得赶快抓紧把二代证给办了。
“这样啊”表达了听话人对于交际的内容进一步地确认，表明自己刚刚获知二代证要尽快办理这一信息，“这样啊”是对听话人的一种附和。正是由于合作原则在起作用，交际双方随时准备帮助沟通话语和话语所传达的含义，人们之间对话才得以有效地、顺畅地进行。口头禅作为人们交流的工具，同样体现了合作原则。
2.礼貌原则（Politeness Principle）
礼貌原则是对合作原则的一种补充，在会话交际中交替发挥作用。在口头禅的运用过程中要遵守礼貌原则，才能使交际顺利进行。
口头禅是一种符号，折射出人物的个性和心理。以刘德华的口头禅是“不要啦”为例，从语用学角度，我们可以尝试来分析它的言外之意和说话人的心理特征。从这句“不要啦”中可以看出说话人内心的一种拒绝，对自己或对他人，他害怕自己内心的秘密被揭开，内心的拒绝却用这样一种温软无力的否定，一方面是求得残酷世界对自己能网开一面的信息反馈，另一方面，是害怕自己的拒绝使听话人生硬的碰壁从而造成人际关系的紧张与摩擦。从口气来看，句末语气词“啦”表示舒缓语气，说话人有意放慢表述的节奏，使自己的要求更容易被听话人所接受，这种委婉的拒绝符合人际交往中礼貌原则，促进了交际活动的顺利进行。口头禅作为现代社会人们经常使用的一种语言，体现了礼貌原则。这种口头禅，促进了人际交往或人际关系的调节和维护。
相当一部份口头禅的使用已非仅是为了传递字面信息，而在于建立、维护或增强双方的社交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属于具有社交功能的程式性话语。在这方面表现最显著的是各行各业常用的行话向日常生活用语中的口头禅的渗透，诸如领导的口头禅“研究研究”，节目主持人的口头禅“谢谢!谢谢!谢谢大家”，歌星的口头禅“哇！请大家多给点掌声好不好？”它们都不约而同地表现出一定的社交语用功能，在相同或类似的语境条件下，这类口头禅的表现形式与使用场合都具备了一定的共性和趋同性。
此外，近年来，随着网络和影视传播，有相当一部分流行语融入口头禅中。例如：
“I服了YOU！”（《大话西游》）
“我对你的景仰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亦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鹿鼎记》）
“我顶你个肺呀！”（《疯狂的石头》）
这些语用现象背后所隐藏的，难道不值得我们细细品味么？口头禅作为一种特殊的社会语用现象，愈来愈值得语用学关注。
口头禅不是我们社会生活的主流，却是社会言语文化的一道独特的风景，口头禅中的某些词语可能会自生自灭，某些词语可能会慢慢成为新时期的一般通用词语，择其善者而从之，这也是我们的词汇系统不断丰富发达的原因所在。通过对口头禅的研究，我们可以更准确地把握交际人的素质和心理特征。因此，语言学家、社会学家、心理学家都应该关注这一领域的观察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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