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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红楼梦》与《了不起的盖茨比》看中西小说叙事视角的异同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刘彦池

  提要:中国古典小说与西方传统小说,由于文化土壤不同,在结构艺术上呈现不同的特征。中国古典小说深受史传文学的影响,而西方传统小说受神话与史诗的影响,民族文化心理的不同,使得中西小说在创作上有各自的特点。本文试从叙事视角出发,对中西小说之间的这种异同做出比较分析。
  关键词:小说 叙事视角 叙事结构
  中国古典小说与西方传统小说是在相互独立的状态下,从本国文学传统中不断吸收其他叙事文体的优点发展而来的。虽然同为“小说”,但由于受差别极大的民族社会历史、哲学思想、美学观念以及作者和读者的种种因素的影响,二者在思想内容与形式技巧等方面呈现出不同的特征。本文试图从小说的叙事艺术角度出发,对中英小说进行比较分析,旨在找出二者在叙事角度这个核心叙事原则方面的异同。
  任何叙事均离不开视角。柏拉图在《理想国》中借苏格拉底之口说:“比如说床,可以直看,可以横看,可以从许多观点(角度)看。观点(角度)不同,它所视的外形也就不同。”英国理论家珀西?卢伯克说:“小说技巧中整个错综复杂的方法问题,我认为都要受角度问题调节。” [1]根据叙述者与作品情节的关系,叙述视角可分为参与型叙述者(participant narrator)和旁观型参与者(nonparticipant narrator)。根据叙述者对作品中事件的了解程度,叙述视角又可分为全知的叙述者(omniscient narrator)、限知的叙述者(selective omniscient narrator)、客观叙述者(objective narrator)和天真的叙述者(innocent eye)。 [2]
  一、中国古代小说的叙事视角
  笼统地说中国古代小说就是全知叙述视角,现代小说就是限制叙述视角。但事实上,古代小说更多的采用的是全知视角和限知视角的方式,如古典名著《红楼梦》就巧妙地运用这种方式展示小说的艺术魅力。在《红楼梦》前,白话小说往往摹拟说书人的叙述语气,采取第三人称全知叙事,至多有一些伪限知叙事;而《红楼梦》却出现了真正的限知视角,包括自知、次知与旁知,从而真正打破了传统单一的全知视角。[3]
  《红楼梦》第一回的开场白是:此开卷第一回也。作者自云曾经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说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云云。但书中所记何事何人(自己又云……)在这里作者直接和读者谈话了。这种写法有它的特别的效果:时时提醒读者他是在听作者讲故事,使他感觉到作者似乎就坐在他的面前,这样就建立了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亲切的关系。
  全知视角便于展现广阔的生活场景和社会画面,自由剖析人物心理,但其弊端是这种无所不知的叙述的可信性值得怀疑。于是曹雪芹开始有意识地将自己与叙述者区别开来,这一分离正是叙述艺术成熟的重要标志。作者巧妙地对这种够叙述方式进行的这种艺术化的处理,极力避免了这种叙述缺陷,在全知视角中溶入限知叙述视角。比如刘姥姥三进荣国府,就是曹雪芹运用全知视角溶入限知视角进行了叙述在艺术上很成功的一个例子。作者借刘姥姥的眼睛,让堵住与刘姥姥一起身临其境,这就使得作品有了更为真实的艺术魅力。因此,限知叙述的叙述者虽然不可能知道自己以外人物的心理活动,但由于叙述人不同于在故事之外之上的全知叙述人,叙述人与读者的距离缩短了,通过限知叙述人看到的边界,是打上了叙述者个性和感情烙印的世界,更显得真切动人。[4]
  二、西方传统小数的叙事视角
  考察西方传统小说“叙述视角”的演进过程,我们会发现叙事视角的演讲过程正是小说为达到真实而在读者与作者之间双向选择的互动过程。在西方历史上,童年的人类,面对难以驾驭的自然和生存的困惑,无法在现实中发现解脱之道。于是,幻想中的“神”成为世界的中心、“真实”的化身。这种源于宗教意识的对神启的自信给早期的叙事作品带来神谕和神示的叙述方式和角度。自《荷马史诗》至中世纪及其后很长一段时间,许多作家如乔叟、斯宾塞、弥尔顿、莎士比亚都乐于以神话、历史、传奇这样的古希腊罗马的传说题材作为作品的情节内容。这样,他们纷纷采用全知叙事的叙述方式也就不足为奇了。[5]
  文艺复兴是发现“人”的时代,所以以张扬个性为主要特征的“第一人称”叙事成为这一时期作品的主要叙事方式和视角。无论是英国融抒发理想和虚构的航海故事于一体的《乌托邦》,还是主要出现在西班牙的流浪汉小说,抑或描写世俗生活的意大利的《十日谈》,都采用了与“人性”内容相一致的便于直抒心声的第一人称叙事。其意义当然应归诸反神学的人文主义精神,同时,也反映了从神话和神学社会过渡到世俗社会之际,作家对自己的叙述能力由自信到不自信的变化。例如《了不起的盖茨比》采用的就是一种现代的叙事手法,即叙述者是作品中的人物。小说中的尼克既是小说中的叙述者,又是小说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尼克以第一人称“我”作为叙述人称来进行叙述,他除了交代自己的活动之外,更大程度上则不露痕迹地展现了盖茨比的故事。但是,尼克并不是无所不知的上帝,由于他作为视点人物受到自身活动范围及时间、空间的限制,无法知道自己不在场或未曾经历的事件。
  三、结语
  一般说来,在分析中国小说的过程中,我们往往都是按照西方的理论来进行评析。这是用第三只眼睛来看中国的问题,可能使我们看出了关于中国小说中某些在传统的、封闭的思路中习而不察、或察而未展开思辨的问题。这可以说是20世纪中国人第一度的思想解放,眼光换新。但是,应该也要看到西方理论的世界性是一个有缺陷的世界性,因为西方的理论家在建立他的小说理论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到中国小说的存在,而且早存在1000年,于是,这个理论跟中国小说本身发生了错位。西方理论的世界性,必须要考虑增补中国的经验和中国的智慧,把它们汇同起来,交融起来,这个世界性才是完整的世界。通过叙事视角的异同比较,能更好地理解中西小说创作的各自特色,这正是本文的旨趣所在。
  
  参考文献:
  [1]方士人等.小说美学经典三种[M].上海文艺出版社,1990.p180.
  [2]申丹.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200-286.
  [3]周子燕.红楼梦对古典小说叙事方式的创拓及其意义[J].红楼梦学刊,1992年第3期
  [4][5]李昕.从作者的真实到读者的真实――西方小说叙事技巧的嬗变[J].南京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01年3月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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