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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写作发展的新趋势与新特点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吴 滨

  [摘要]近年来,受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影响,国外写作出现了新的趋向,新的特点。不确定性成为写作的基本原则,创作方法日趋多元化,写作彻底变成语言的实验和游戏。这场席卷全球的写作思潮以反叛者的姿态颠覆传统创作的规则,大胆探索,疯狂创新,创作出一大批千姿百态、光怪陆离的作品。
  [关键词]国外写作;新趋向;新特点;后现代主义;写作思潮
  [作者简介]吴滨,广西防城港广播电视大学校长,副教授,广西 防城港 538001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2728(2009)06―0121―03
  
  近年来,受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影响,国外的写作无论在主题上还是在表现方式上都出现了显著的变化,并在小说、戏剧、诗歌等多方面均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对后世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但这些展现在写作中的转变与发展决非是孤立的现象,它是与从上世纪中叶至今的人类社会的发展足迹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本文旨在从剖析导致国外写作出现崭新趋向的社会背景入手,简要阐释国外写作发展的主要特点。
  
  一、国外写作新趋向的产生背景
  
  (一)二战后动荡不安的社会生活
  虽然二战的结束使得法西斯和原子弹的威胁暂时远离了人们,但人类社会却并未因此而获得安宁。相反,许多社会矛盾不断激化,人们仍旧陷于苦难之中。就以美国为例,女权运动、黑人反抗运动、反越战学生运动、总统遇刺等等,不胜枚举。社会的动荡不安,加剧了人们思想的混乱与迷茫。传统的信念、忠诚、价值被瓦解掉了,每个人都深陷在消极的囹圄中无法自拔,最终就连自己也丧失了个性,像产品一样被成批的生产出来。“‘新的小人物’更像是一个‘高兴的机器人’,没有坚实的根底,没有肯定的忠诚来维持他的生活并给生活一个中心在整个中产阶级的社会范围散布的普遍的无能。混乱,无能为力,没有方向或目的。新的中产阶级使整个美国生活带上了他们的特征。”在这个新时代中,空间的障碍不断被克服,世界变得越来越小,人们共同居住在“地球村”上。随着世界的瞬息万变,信息和利益成为人们竞相追逐的对象。人与人之间的真实关系不断被掩盖,人们突然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生活在一个虚假、异化的世界里。
  
  (二)反思战后人生的新思潮
  二战前后对西方影响最大的思潮莫过于存在主义了,其杰出的代表当推法国的萨特。他创造性地将存在分为自在的存在和自为的存在两种形式,人就属于后者。对人来说,存在先于本质,即是说,人总是先存在,而后才对自己进行规定,按自己的意愿来塑造自身的。这样说来,人便应是绝对自由的,可以对任何事情自主选择。然而事实却与之相悖,人的终极愿望总难得以实现,人的一生始终充满了荒谬与悲哀。这样的思想对后来写作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此外,后结构主义的思想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它彻底解构了既定的文学标准,将意义和价值归于语言、系统和关系等更为宏大的问题。文本不再是读者与作者相遇的固定地点,而是一个表意关系所在。意义失去了确定性,所有意义都在“诞异”中不断变化。这种解构中心、颠覆权威的尝试如今已深深地植根于写作活动中。正如意大利理论家和小说家艾科索描绘的:“先锋派越走越远,它解构了形象,继又将形象毁灭,最后到了抽象,到了非形象,到了白画、撕画和烫画;在建筑方面,是幕墙的最低限度状态,大厦像是墓碑,是纯粹的平等六面体;在文学方面,是叙述流的被摧毁,甚至出现巴勒斯式的拼贴、出现沉默或者白页;在音乐方面,是从无调式转向噪音,转向绝对的沉默。”
  
  二、国外写作发展的新特点
  
  (一)不确定性成为写作的基本原则
  关于这一点,美国当代理论家哈桑的观点可谓一针见血,他说:“它包含了对知识和社会发生影响的一切形式的含混、断裂、位移我们不确定任何事物,我们使一切事物相对化。各种不确定性渗透在我们的行为、思想、解释中,从而构成了我们的世界像在一般文化中一样,艺术中的不确定性也有许多样式,不一而足。从负面能力到排比句式,应有尽有,形成了难以尽数的形式:杂乱拼凑式、蒙太奇式、偶然音乐、偶然事件、计算机和拓扑艺术、地景艺术、身体艺术、动态和过程艺术、观念艺术、少数艺术、具体诗歌、随意艺术、自毁式雕塑、荒诞派艺术、怪诞形式以及形形色色的、不连续的、减少的、荒唐的、反身的形式。上述种种‘艺术’都力图通过不同的方式延缓封闭、挫败期望、鼓励抽象、保持一种嬉戏的多元角度、转换观众心中的意义场。”我们可以说,在新的写作思潮看来,写作中唯一确定的东西就是它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体现在主题、情节、形象和语言等多个方面。
  如在情节的设计上,它便一反传统,精心构建起一种网状的情节结构。作品在写作手法上颠覆了传统的时间概念,将过去、现在和未来交织在一团,从而构成了诸多与传统作品截然不同的,初看上去杂乱无章的场面,其实这一切都是作者的巧妙设计罢了。正如布托尔所说,作品不仅是一座空间的迷宫,更是一座时间的迷宫。写作形式获得了至高的位置,写什么似乎不是最重要的,关键在于怎样写,因而,他们冥思苦想将作品的情节结构安排得错综复杂,匠心独运。例如,布托尔的日记体小说《时间表》划分为五个部分,这五个部分也就是日记中的五个月,从五月至九月。主人公生活在迷宫一样的城市里,写的日记已不是按照正常的时间顺序来站看,而是创造性地将现在、过去、未来,现实、历史、幻象交织在一起。作品中的时间顺序重叠交错,内含规律,十分类似于一个递进的乘法口诀表或铁路上的价目表。五个月首先按5、6、7、8直线顺序写,然后从5月到2月按斜线顺序写;其次,每一个月所写的内容不断增多,因而每个月的日记增加对一个月的记述,这样一来,虽然看上去只写了5个月,但12个月的内容都涵盖在了这5个月中,而这一年的内容实际上就是主人公一生的缩影。这种纵横交错的时间线同网状空间构架交织在一起,使整个作品显得颇为精巧细致。如果读者仍然按照传统的习惯去阅读此书,定然会不知所云;但若从新写作方式的视角出发,细细品味作者精心创设的结构,则定会深为其构思之奇特、匠心之独运而赞叹不已。
  
  (二)创作方法日趋多元化
  荷兰的蚁布斯曾说过,多元主义意指多样性的互动。这一概念的主要优点在于,它允许不同诠释框架的奉行者相互交流,进而使他们能够参与到不同的框架中,从而避免相互隔绝。在“去中心化”思想的影响下,全球人类共同处在同一起跑线上,人们越来越渴望真正意义上的文化对话和文化交流。“现代艺术使艺术的各种可能性得到充分发挥,它把艺术的各种可能性发展成为名副其实的多元性,它显然是多形的。”正是这种多元化的特征将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现实主义、浪漫主义交融在了一起,呈现出多元化的创作方法。美国当代小说家品钦的处女作《V》就非常具有代表性,它

以近乎完美的形式展现了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的融合。一方面,这部小说同其他现代主义作品一样,追求一定的事实和历史厚重感,而且力图展示一个超脱于小说之外的世界,无疑它是一个指涉性的文本;另一方面,它又充满了自涉性特征,文本之外并无所指。这正如小说题目“V”所暗示的那样,神秘的代码和令人困惑的符号已占据了文本的制高点,传统的逻辑遭到了后现代的解构。
  这样的融合数不胜数。美国写作的发展便颇具典型性:以描绘城市年轻职业人士的精神面貌及其社会困境为特色的“雅皮”小说初登文坛不久,就出现了一系列名目繁多的后现代作品,使人应接不暇。“电脑小说”集电脑国际互联网知识和文本自我反映技巧于一体,将语言视为一种能改变社会特征的机器;“新科幻小说”更多地描写了人的心灵与科学之间的关系和当今高新技术对人性的影响;“街头小说”将小说创作与现实生活融合在了一起;黑人文学则充满了讽刺、荒诞和幻觉,然而同时又极富有民族心理特征;而“市井文学”的目的,则在于颠覆以情节、人物和背景为基础的整个传统文学的体系。所有这些作品在创作方式上融会贯通,不拘一格,充满了多元化的特征。
  
  (三)语言中心论与话语游戏
  上面所述的创作方式的多元化是与对于语言的新认识分不开的。韦尔施曾说过,语言的差异性不但是多元化的根据和多元性展示手段,而且是多元性的真正的执行者;语言和时间一样在结构上是先行的,人只有进入既有的语言网络之中才能开始游戏。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与传统写作中将“自我”视为中心相反,新的写作尝试把“语言”作为中心。在这种写作新形式的倡导者看来,写作的目的不再是反映生活、描绘现实、抒发情感、揭示内心世界的隐秘,而是不断挖掘语言的符号和代码功能,探索新的语言艺术,并且试图通过语言的自治文本成为一个独立、完整、自足的只涉自我的语言体系。例如在史蒂文森的代表作《风琴》,就是单纯的语言游戏,癫狂的叫嚷,彻底改变了美国诗歌的语言风格。而肯尼斯-科克更是独出心裁,他指导学生用游戏的方法写诗,即全班同学一人一句拼凑起一首完整的作品。最终使得文字游戏、无聊的话、非逻辑的表达都成了时尚的诗歌杰作。染上这种语言游戏之风的不仅仅局限于新作,传统的经典之作同样难逃其遭解构的命运:“巴塞尔姆将巴尔扎克的小说翻译成笑剧;巴思用‘现代思辨精神’重写古希腊神话;戴伦坡把《诗经》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场经验并置;伯吉斯反说莎士比亚抄袭《莎氏全集》;艾米斯‘在现实中’重逢自己在小说中创造的人物,惨遭愚弄。”另外,新的写作趋势模糊了作品与对象的差别,在小说的虚构与虚构的现实间任意穿行:“贝内特的《初恋》把爱情当作无可理喻的意义瓦解方式;巴斯的《夜海之游》把人对上帝的需求沦为性行为可笑的后果;澳大利亚作家彼得・凯利的《与麒麟谈话》中关于生死命运的深刻宗教哲理不过是可悲的笑话;凯利的《胖子在历史中》则描写了一个‘反革命小集团’企图影响历史进程,可结果他们只是成了别人做实验的浑浑噩噩的样品。”这种新颖的叙述方式使得读者能从文本中获得极大的愉悦感。文本就像一个网状结构,读者可以从任何地方开始阅读,也可以从任何地方停止阅读。读者无须深沉的思索,只要时刻关注自己的体验与感受就足了。譬如法国作家萨波尔达匠心独运地发表了一篇极端的小说《作品一号》。这“件”小说像扑克一样有52张,每张上面写有10到100字不等,各张之间毫无情节逻辑上的联系,彼此之间也不装订,而是放在盒子里面。读者阅读时,可以按买来时的顺序阅读,也可以像洗扑克牌那样,把它们洗一遍再读;读过一遍若想再读,又可以再次洗牌,这种排列组合的故事,在可能性上有10的260次方之多。实际上,通过这样的自组织方式便使读者充分地参与到作品的创作之中。至此,写作彻底变成了语言的实验与游戏。
  综上所述,这场席卷全球的写作思潮以反叛者的姿态颠覆了传统创作的规则,大胆探索,疯狂创新,创作出了一大批千姿百态、光怪陆离的作品。在他们背后,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经济社会飞速发展所带来的人们观念上的巨大改变。
  
  [参考文献]
  [1]丹尼尔・霍夫曼.美国当代文学[M].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84.
  [2]安托瓦纳・贡巴尼翁.现代性的五个悖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3]曾艳兵.西方后现代主义文学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
  [4]沃尔夫冈・韦尔施.我们的后现代的现代[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
  
  [责任编辑:白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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