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红学末路》对新红学派的震撼性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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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寇德江
著名作家克非先生历经十载,扎根红学研究,终成《红学末路》。作为该书的责任编辑,我有幸与作者就该书的写作进行了多次沟通,深知先生以作者的身份治学,观点鲜明,假设及推理大胆细致,逻辑性强,从而以理服人,极具说服力。该书给人感受最深的是,在批驳传统新红学方面具有全面性、彻底性,对红学研究具有革命性的意义。
一、《红学末路》对新红学长期以来的立论基础予以质疑和否定。
所谓新红学,在这里就是指自胡适以来,以俞平伯、周汝昌、冯其庸等人为代表的红学流派。克非先生认为他们虽为饱学之士,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研究《红楼梦》这部伟大的小说时,所依赖的就是脂本、脂批及脂砚斋其人,据此演绎出的红学理论带有明显的尊脂崇脂的倾向。在克非看来,建立在脂本、脂批基础上的红学,是“雾失楼台,月迷津渡”,犹如沙上建塔,极不可靠。自《红楼梦》问世后,尽管出现了“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枉然”的红学热,但是,除了裕瑞外,整个清代无一人提起过脂本、脂批、脂砚斋,只是到了胡适以后,才出现了尊脂、扬脂的不正常现象。另外,更加重要的是,脂砚斋(畸笏叟)实无其人,脂本、脂批是一个自称为脂砚斋的骗子故意整残的本子。
二、《红学末路》在揭露脂本、脂批之“伪”的同时,提出了一系列足以撼动新红学的新观点和新见解。
正如该书封面文字所云,作者认为关于《红楼梦》的脂本即伪本,脂批即伪批,而制造脂本、脂批的脂砚斋即巧伪人。脂砚斋只是一个故意把《红楼梦》本子整残、故意整成“文物”以求售得高价的骗子,以脂砚斋名义加注的批语也是伪造。对此,克非先生进行了具体分析:
首先,三脂本(甲戌本、己卯本、庚辰本)与曹雪芹没有任何关系,它们产生在曹雪芹死后若干年,它们绝对不是来自于曹雪芹的手稿本或过录本,而是骗子在专门造伪品的作坊里整残的本子。它们是产生年代和所署的年代正好相反。
其次,脂批粗制滥造,漏洞百出,有些地方缺乏基本的常识。加批者故意和作者套近乎,露出作伪的痕迹,因而〖JP3〗脂批是骗子临时组织人(包括自称脂砚斋的人)一次性弄上去的。〖JP〗
再次,脂砚斋、畸笏叟犹如两具演戏的皮灯影,他们都不是血肉之躯,现实生活中并不存在。
最后,骗子的制造流程大致如下:先以一部程甲本作为范本,故意砍残,搞成残本的样子,继而雇请一批人写好批语,然后开设作坊,请来抄手,抄成庚辰本,再把庚辰本经过加工,复制成己卯本。
以上几个方面的见解在新红学主要代表人物的论著中几乎没有见到过,但部分新观点在欧阳健和曲沐的论著中出现,与之相比,《红学末路》在反驳新红学时显得更加彻底和更加全面,因而也更具震撼力。
三、《红学末路》对《红楼梦》的作者及其文本所涉及的很多方面进行了大胆而有益的探索,这些具思辨色彩的探索较有说服力,但也存在局限性。
克非先生在几年前出版过一本书,叫《红楼雾瘴》,初步提出了一些想法,这些想法在《红学末路》中得以发扬光大,在批驳新红学缺乏起码的常识时,部分“指漏”切中要害,部分观点于红学研究意义深远,于红学研究者耳目一新。但是《红学末路》也有不足之处。
首先,书稿在指出新红学的漏洞百出并得出自己的结论时,假设和推理的成分居多,具备说服力的史料较少,论据不充分。例如作者说脂砚斋是骗子、故意砍残本子做成文物本牟取暴利、故意上演皮影戏等等,观点都很新颖,但证据不充分导致论证不彻底。
其次,作者对新红学派进行批驳时集中在冯其庸一人及其著作《石头记脂本研究》上,而对其他代表人物和其他著作基本没有提到。我们知道,新红学派是自胡适、俞平伯以来发展变化而形成的,它尽管主要观点一脉相承,但在不同的时期又表现得不一样,因而对新红学派的批驳就应该对不同时期的代表人物相对不同的观点进行批驳,而不是停留在一人一著身上。
最后,《红学末路》对冯其庸的主要观点进行了全面的否定,有欠妥之处。新红学派由于历史的原因,确实存在一些常识性的错误,但该学派在形成的过程中,也并非完全一无是处。其中部分红学大师的部分观点有其合理的一面,甚至于还对红学研究产生过巨大的影响,这些,不能不予以肯定。《红学末路》若能做到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定能达到更高的学术境界。
以上不足之处,瑕不掩瑜,不足以影响《红学末路》在红学研究史上的重要的历史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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