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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对青年黑格尔派“观念论”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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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对意识形态问题或者说对观念问题的研究,是哲学家们关注的重要话题之一。在马克思生活的时代,作为青年黑格尔派代表人物的鲍威尔、施蒂纳对观念的认识及费尔巴哈从人的“类”角度对观念的解读大同小异,都是从观念决定现实出发的,仅仅停留在观念层面解释世界。正如马克思所批判的“这些天真的幼稚的空想构成现代青年黑格尔哲学的核心”。①为此,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对其进行了尖锐的批判,从而阐明了马克思主义对观念与现实关系的理解。
  关键词:马克思 青年黑格尔派 观念论
  中图分类号:B0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49 (2019) 14-0222-02
  青年黑格尔派作为黑格尔哲学分化的产物,继承了黑格尔哲学中的自我意识,并认为现实中的一切都是观念的产物,用观念来解释观念。德国的哲学家们把“现实决定思想”颠倒为“思想决定现实”,把思想和现实割裂开来,这就是德国当时的意识形态现状。马克思尖锐地批判他们颠倒了意识和现实的关系,用纯思想批判代替现实批判的做法。马克思把持有这种观点的哲学家称为“意识形态家”,我们把这种只看到观念而忽视了现实的哲学理论称为“观念论”。
  一、青年黑格尔派的“观念论”思想
  布魯诺·鲍威尔对观念的认识,体现在他以宗教批判为基础提出的自我意识理论,他说:“关于历史说的基督是什么?关于他,人们所说的一切和我们所知道的一切,都属于观念世界,而且是基督教的观念世界,因而同一个属于现实世界的人没有什么关系。”。宗教也是人们观念的产物,是人们头脑中的产物。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鲍威尔的宗教批判是有进步意义的。但是,鲍威尔始终受黑格尔绝对精神的影响,他把黑格尔的绝对精神 世界精神归结到人的观念意识上来,认为现实社会的一切都是因人的自我意识,即观念而来的,自我意识使自己现实化。但是自我意识的现实化过程中却出现了异化现象,即自我意识受他的创造物控制,这正是鲍威尔进行宗教批判的基础。而对这种异化现象,鲍威尔的解决方案是批判。批判对待那种可能产生异化的观念,以此来解决现实中的问题。
  麦克斯·施蒂纳的哲学的核心思想就是“唯一者”。他认为自我是唯一最高的实在,是万事万物的主宰,自我创造了一切。也就是说,自我的观念创造了万事万物。施蒂纳的“唯一者”思想也是通过对费尔巴哈人的“类”思想的批判体现出来的。因为施蒂纳“抛却自已之外的一切”的主张是与费尔巴哈崇拜作为“类”的存在的人的观点针锋相对的。施蒂纳认为世界中只有“我”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其他事物都是虚假的。施蒂纳认为:“对我来说,我是高于一切的”③,而费尔巴哈却认为,人不能超越他的“类”的法则和绝对的本质规定。费尔巴哈所说的人的“类”是凌驾于现实个人之上的。无论是施蒂纳的唯一的“我”,还是费尔巴哈人的“类”,都是停留在观念层而,而非现实之中,都是把观念看作重要于现实。
  路德维希·安德列斯·费尔巴哈的功绩在于改变了以往的哲学立场,从思辨唯心主义转到自然人本主义的立场上,用一种新的视野和角度批判宗教,其思想主要体现在《基督教的本质》-书中,阐明人的本质问题是费尔巴哈的中心任务。费尔巴哈通过对人与动物的区别来解释和界定人的本质。他认为,“只有将自己的‘类’,自己的本质性当作对象的那种生物,才具有严格意义上的意识”。④动物只拥有单一的生活。也就是说,动物只能顺从自然生存。但是人与动物不同,人具有双重生活:一方而人是像动物一样顺从自然的生活;另一方而人是追求完美的,不断改变自然的生活。这个完美的、最终的人就是人的“类”的形象。费尔巴哈把这个完美的、最终的人的“类”理解为理性、意志和爱的统一,并认为他们是超乎个别的人之上的属神的三位一体。由此可见,费尔巴哈把构成人的“类”的理性、爱和意志放在了最高位,也就是上帝的位置。费尔巴哈对人的本质的研究,即人的“类”是脱离了现实生活的,是飘在空中的;他打倒了基督教的上帝神位,却把人的“类”摆在了神坛之上,这也就是费尔巴哈在历史观上陷入唯心主义的重要原因了。
  二、马克思对“观念论”的批判
  马克思认为,德国的批判是纯思想批判、纯观念批判。它是以德国的意识形态为基础的,也是以黑格尔的哲学体系为根基的。这些哲学家们虽然每个人都对黑格尔哲学进行了批判,并认为自己做得很出色,但正如马克思所说:“他们和黑格尔的论战以及互相之间的论战,只局限于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抓住黑格尔体系中的某一方而来反对它的整个体系,或反对别人所抓住的那些方而。”⑤马克思认为鲍威尔、施蒂纳和费尔巴哈三人的哲学研究虽然在表而上各持一词,甚至观点主张针锋相对、互相批判,但实质上殊途同归,都没有摆脱观念论的影响。施蒂纳的核心思想强调“唯一者”,认为“我”作为唯一的存在是世界万物的中心,除了“我”之外其他一切都是虚假的,“只要我们教会他们如何从头脑里抛掉这些幻象”⑥。施蒂纳的这种只强调个人自己而忽视社会历史现实的思想使他最终陷入了历史虚无主义。鲍威尔认为, “自我意识”是万物的本源,现实问题都可以在自我意识中找到答案。但是自我意识在现实化中出现了异化现象,而解决这种异化的办法就是对自我意识进行批判。“只要我们教会他们如何批判地对待这些幻想”。④但这种批判仅仅停留在思想观念层而,使他最终也没有走出黑格尔哲学思辨唯心主义的怪圈。费尔巴哈用人的“类”的观念取代传统的宗教神学观念,他对宗教的批判具有进步意义,但又把人的“类”放在最高位,使观念脱离了现实而被神圣化,“只要我们教会他们如何用符合人的本质的思想来代替这些幻想”⑧。这使他最终在历史观上陷入了唯心主义。这些哲学家们批判别人头脑中的产物而被自己头脑中的产物所控制,他们脱离了现实生活,而精神萎靡的德国人沉迷于他们华丽的辞藻和晦涩深奥的道理之中,这些哲学家们“不过是以哲学的形式来重复德国市民的观念。而这些哲学评论家们的夸夸其谈,只不过反映出德国现实的贫困”。⑨此时的哲学急需一场变革来改变其困境,而马克思和恩格斯正是这场变革的领头人。   三、马克思对观念论的现实颠倒
  马克思写道:“我们遇到的是一些没有任何价值前提的德国人。”⑩一语中的地说出了当时思辨的德国哲学缺乏现实的前提和根基。马克思随后在文中把这个前提理解为现实的生产活动,也就是人们创造自我、创造历史的过程。马克思把个人的生产活动理解为三部分:首先,是人们为了满足日常生活中最基本的衣食住行所进行的物质生产活动;其次,在满足基本的生活之后,人们为满足新的社会发展需要而进行的新的物质生产活动,即第一个历史活动;最后,一种关系就是一直贯穿于这前两个关系之中的人的自身生产,也就是人的世代繁衍。这种繁衍使父母和子女组成家庭,各个家庭组成社会。而这些生产活动又都表现为双重关系。一方而是自然关系,人是自然中的一物,自然为人的生产活动提供物质基础,人的生产活动的过程也是人改造自然的过程;另一方而是社会关系,也就是在生产活动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人们共同的生产生活造就了生产力。因此,马克思指出:“人們所达到的生产力的总和决定着社会状况。”(11)而德国的哲学家们恰恰忽略了这一现实前提,错误地把社会看作意识的产物。正如马克思所说:“意识一开始就是社会的产物,而且只要人们还存在着,它就仍然是这种产物。”(12)
  随着人们的物质生产活动不断深入,推动社会生产力不断发展,生产力的发展进一步推动了社会的分工,伴随着产品的分配,不平等的分配产生了所有制,也催生出了等级差别,出现了阶级。在阶级的基础上形成了国家、法律和道德等意识,这些意识固化后又反过来成为控制人自身的异化力量。要消灭这种异化现象就要消灭产生这种异化的意识,而意识是现实生活的产物。所以,最终还要在现实生活中进行革命。马克思在共产主义社会中,对这种美好生活进行了阐述,也指出了消灭这种异化的前提:一个前提是社会生产力高度发展的结果,社会贫富差距增大,激发人们的革命情绪;另一个前提是世界交往的普遍发展,人们在互相交往中发现,每一个民族的人民,都是同病相怜,都受分工异化的制约,人们发现全世界都是一样的。正如马克思所说: “狭隘地域性的个人为世界历史性的、真正普遍的个人所代替。”(13)也就是说,这种异化不仅仅是一个民族、一个地区的问题,也是全民族、全世界共同而临的问题。正是面对这一普遍性的基础,马克思喊出了那句震撼世界的话语: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四、结语
  马克思通过对鲍威尔、施蒂纳和费尔巴哈的批判,一方而清算了以往的哲学信仰,深化了对德国思辨哲学的批判;另一方而.进一步阐明了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标志着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正式创立。正如马克思所说: “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14)马克思所坚持的研究现实问题的历史视角,对当时及以后哲学的发展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具有划时代的重大意义。
  注释:
  ①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15
  ②叶秀山,王树人西方哲学史(第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629.
  ③麦克斯·施蒂纳,唯一者及其所有物[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5
  ④费尔巴哈,基督教的本质[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29.
  ⑤⑥⑨⑩(11)(12)(13)(14)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21,21,13,33,33,34,35,8.
  ⑦⑧费尔巴哈,基督教的本质[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29.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
  [2]费尔巴哈,基督教的本质[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
  [3]费尔巴哈,费尔巴哈哲学史著作选[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
  [4]麦克斯·施蒂纳,唯一者及其所有物[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
  [5]叶秀山,王树人,西方哲学史第6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5.
  [6]韩振峰,一元论、二元论、多元论[J].天津师大学报,1996(5).
  [7]毛丹妮,浅谈二元论向一元论的过渡[J].江苏行政学院学报,2015(5).
  [8]唐正东,马克思恩格斯对青年黑格尔的批判及其现代意义[J]江苏行政学院学报,2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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