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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视角的《伊芙琳》及物性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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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伊芙琳》是詹姆斯·乔伊斯的短篇小说,描写了当时麻痹的社会背景下个人寻求生活希望的内心挣扎。小说全文以不同的视角转换描述主人公内心思想,推进故事发展。通过结合叙事视角理论与及物性系统,选取《伊芙琳》中部分语料,研究意在阐释小说中不同叙事视角的文体特征,叙事视角与及物性分析如何相互联系,促进小说内容发展。
  关键词:叙事视角 及物性系统 《伊芙琳》
  中图分类号:H3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20)15-0098-02
  《伊芙琳》是詹姆斯·乔伊斯短篇小说集《都柏林人》中的第四篇,讲述了主人公伊芙琳在房间中回想自己的家人与童年,在与爱人远走他乡和留在家乡之间进行精神挣扎。叙事视角对小说内容进行宏观分析,及物性系统对小说文体特征进行微观分析,两者结合对文学作品鉴赏大有裨益。本文将结合叙事视角与及物性系统研究小说内容,通过语料阐释文中叙事视角与及物性系统两者的关联。
  一、叙事视角与及物性系统
  叙事视角源于20世纪热奈特在《叙述话语》中提出的“聚焦”一词。热奈特将“聚焦”细划为三大模式:零聚焦、内聚焦与外聚焦。零聚焦是指无固定观察角度的全知叙述;内聚焦为叙述者仅说出某个人物知道的情况;外聚焦则表示叙述者仅从外部客观观察人物的言行,不透视人物的内心。申丹在热奈特“三分法”的基础上加以总结与创新,将不同的叙事视角更加系统地划分为五种“外视角”与四种“内视角”,其中五种“外视角”分为全知视角、选择性全知视角、戏剧式或摄像式视角、第一人称主人公叙述中的回顾性视角和第一人称叙述中见证人的旁观视角;四种“内视角”分为固定式人物有限视角、变换式人物有限视角、多重式人物有限视角和第一人称叙述中的体验视角,七种视角的划分对三大聚焦模式起到了总结与归纳的作用。利奇等人(2001)划分了叙事过程中不同类型的思想呈现,他们认为人物思想以不同方式呈现可以体现出人物的个性特点与叙事视角的转换。读者可以通过思想呈现的不同了解人物的思想活动,从而有助于观察叙事视角的变化。
  作为叙事学理论基础之一,叙事视角的研究多关注故事与话语层面分析,而文体学的研究更注重文本内容,叙事研究的宏观性与文体研究的微观性相互补充,可以更全面地研究文本。辛普森(2004)介绍了叙事学与文体学交叉的可能性,他提出叙事文体学是基于小说叙事结构具备的情况下,采用文体学手段对小句的具体分析。这个概念的正式提出推动学者将文体学和叙事学广泛结合研究。随着叙事文体学的发展,以申丹为代表的一些文体学家们意识到两门学科在研究语言形式特征上有许多相同之处,叙事学主要研究作品中的宏观技巧,文体学侧重细查语言特征,两者结合研究的方式可行,但如何形成系统的研究框架有待考察。贾晓庆(2007)建立了叙事文体学的综合框架,试图使叙事技巧与文体分析的结合达到一个平衡的状态,使其合作互惠。
  韩礼德认为语言系统是一个意义潜势,包含了概念意义、人际意义和语篇意义,在这三种意义中做出选择都具有文体意义(胡壮麟,2005)。为了便于理解与应用,韩礼德(1994)提出三大功能分别对应三种意义:概念功能、人际功能与语篇功能,每个功能都有系统的理论方法分析文学作品。及物性系统源于概念功能,指语言对人们在现实世界中各种经历的表达,体现在文学作品中旨在传递人物在故事内容中的经历。韩礼德(1971)詳细分析了小说《继承者》的及物性系统特征,并结合小说内容阐释了功能文体研究小说的价值。及物性系统的作用是将人们日常经验通过语法范畴化,将人们在现实世界中所见所闻、所作所为分成六个过程:物质过程,关系过程,心理过程,行为过程,言语过程和存在过程,不同的过程表达主客观世界的不同关系(胡壮麟,2005)。
  二、叙事视角的小说及物性分析
  《伊芙琳》全文以第三人称叙述故事进程,并以全知视角和固定式人物内视角的伊芙琳思想转换侧面描写故事内容与主人公的思想发展。全知视角是作者作为观察者处于故事之外,从任何角度观察事件,可以透视人物内心活动,也可以偶尔借用人物的内视角;固定式人物内视角是作者从故事中某个人物的视角看故事的发展(申丹,2004)。小说全文以伊芙琳内视角描述较多,部分内容也涉及全知视角。根据叙事视角的划分与伊芙琳思想发展,本文选取三段内容进行及物性分析。
  “以前,这条街上的孩子们常在那块空地上一起游戏,有狄威因家的,瓦特家的,邓恩家的,小瘸子基厄夫,还有她和她的弟弟妺妺们。不过,厄尼斯特从来不玩:他太大了些。她父亲常常用他的李木手杖从空地上往外撵他们;然而小基厄夫通常总是替他们望风,一看见她父亲来了便大声喊叫。尽管如此他们那时似乎非常快乐。她父亲当时并不那么坏;而且,她母亲还活着。”
  该段叙述者采用全知视角向读者呈现伊芙琳的家庭背景和童年经历,通过及物性系统分析观察,选文采用物质过程和关系过程,无心理过程涉及。其中物质过程中的动作执行者分别为“孩子们,厄尼斯特,她父亲,小基厄夫”。动作执行者是多样的,并没有直接聚焦某个人。通过描写多人的行为动作,叙述者给读者呈现一个宏观的故事背景。相比固定人物内视角,全知视角描写人物行动范围更广,不会只聚焦于某个人物情感变化,对于小说背景介绍和故事情节引入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可她仍然坐在窗边,头倚着窗帘,闻着沾满灰尘的印花布窗帘的气味。从窗下大街的远方,她听见传来一架街头手风琴的乐声。她知道那个曲子。奇怪的是它竟然恰恰在今夜传来,使她想起自己对母亲的许诺——她曾许诺一定要尽力维持这个家。她记起母亲病中的最后一个晚上;她又回到了过道那边昏暗的屋里,听到外面传来一首凄凉的意大利乐曲。”
  该段叙述者以固定式人物内视角描述伊芙琳的内心活动,文中全段主语都是“她”——伊芙琳。通过及物性系统分析,本段涉及的物质过程只有两个,“坐”“倚”反映出伊芙琳的动作行为,表现出其心事重重的状态:伊芙琳没有端坐却靠在窗帘上,侧面反映出她内心的疲惫,仿佛想要找个依靠。伊芙琳一直纠结是否要答应弗兰克的请求,此时选段涉及心理过程高达六个,“听见”“知道”“想起”“记起”一系列心理反应链让叙述者与伊芙琳融为一体,完完全全从伊芙琳内视角下描述故事,伊芙琳作为感知者贯穿整个过程。伊芙琳“听见”“乐声”,“想起”“许诺”,这里“乐声”与“许诺”作为心理过程中的现象都是与母亲有关,这表明在是否离家的思想斗争中,母亲对伊芙琳的决定有着重要的作用。   “她蓦然惊恐地站了起来。逃!她必须逃走!弗兰克会救她。他会给她新的生活,也许还会给她爱情。而她需要生活。为什么她不应该幸福?她有权利获得幸福。弗兰克会拥抱她,把她抱在怀里。他会救她的。”
  伊芙琳在经历了思想挣扎后暂时做出了决定,该段叙述者仍以固定式内视角描述伊芙琳思想活动。选段物质过程比重多,其中伊芙琳作为动作的执行者只有两处体现:“她慕然惊恐地站了起来;她必须逃走。”伊芙琳的“站起”和“逃走”说明其内心已经想要逃离这个家,她已经有了思想倾向。其余的物质过程中,弗兰克作为动作执行者,发出一系列动作:“救”“给”“拥抱”。这些物质过程中目标都是伊芙琳,由此可见,虽然伊芙琳内心已经决定要逃走,但她把拯救自己的想法全放在弗兰克身上,伊芙琳的主动性较缺乏,表示她并没有做好与弗兰克远走他乡生活的准备,此时伊芙琳内心的矛盾与挣扎侧面体现出来。
  三、结语
  本文通过对小说部分选段及物性分析发现,全知视角与固定式内视角的转换在一定程度上会导致小说中物质过程与心理过程的比重发生变化:全知视角多涉及物质过程,固定式内视角多涉及心理过程。随着叙事视角的转换,两个过程中的参与者也在发生变化。在该小说中,全知视角多宏观描写故事内每个人物的行为过程,涉及物质过程較多且动作执行者多样。固定式内视角往往只从伊芙琳的角度出发,涉及的物质过程与心理过程中,参与者大多都是伊芙琳本人。不同视角对内容的及物性分析更加清楚地展现故事背景与伊芙琳的性格特点。由此可见,叙事视角与及物性分析在一定程度上相互影响,促进了小说内容的阐释和人物特点的表达。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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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胡壮麟,朱永生,张德禄,等.系统功能语言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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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乔伊斯.都柏林人[M].王逢振,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0.
  [8]申丹,王丽亚.西方叙事学:经典与后经典[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0.
  责任编辑:刘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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