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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陈国公主墓出土玉佩饰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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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辽陈国公主墓是目前已发掘的辽代墓葬中保存状况最完整、墓主身份级别最高的贵族墓葬,墓葬中出土的玉佩饰在辽代高级贵族佩饰中具有典型性。分析探讨玉佩饰的种类、形制、工艺、题材及文化内涵,可认识辽代玉佩饰的特点。
  关键词:辽代;陈国公主墓;玉佩饰
  中图分类号:K8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9)03-0001-06
  辽陈国公主墓位于内蒙古哲里木盟奈曼旗青龙山镇,是辽陈国公主和驸马萧绍矩合葬墓。该墓是辽代墓葬中保存状况最完整、墓主身份级别最高的贵族墓葬[1]。1985年,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进行清理发掘,在墓葬中出土了大量遗物,玉器是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这些玉器按使用功能分为礼仪类、佩饰类、文具类、工具类、马具类等。本文依据考古发掘报告对辽陈国公主墓出土软玉佩饰的种类、形制、工艺、题材及文化内涵进行分析,从而认识辽代玉佩饰的特点。
  一、玉佩饰出土状况及种类
  辽陈国公主墓保存状况较好,出土器物未被扰动,位置明确,器形完整。在墓葬中出土的佩饰有2315件23组,质料有玉、琥珀、玛瑙、水晶、珍珠等,其中软玉雕琢的佩饰单件4件,组佩31件,多为公主身上佩戴。软玉玉质主要是白玉,为透闪石-阳起石系列矿物组成的集合体[2]。
  (一)玉佩饰的出土状况
  从出土位置看,玉佩饰主要佩戴在陈国公主的腹部和腰部。在公主腹部出土玉佩饰有系鎏金银链龙凤纹盒形玉佩1件(图一:1),系鎏金银链盒形鱼玉佩1件(图一:2),交颈鸳鸯玉佩1件(图一:3),交颈鸿雁玉佩1件(图一:4),系金链双鱼佩2组共4件(图一:5-6)。璧形玉珩系动物形玉坠组佩1组6件(图二:1),莲花形玉珩系用具形玉坠组佩1组7件(图二:2),盘肠(或称吉祥结)形玉珩系镶金盒形鱼玉坠为主的组佩1组9件(图二:4)。在腰部有扁桃形玉珩系螺形玉坠为主的组佩1组6件(图二:5)。在尸床东侧中部有盘肠(或吉祥结)形玉珩系动物形玉坠组佩1组5件(图二:3)。辽陈国公主墓出土的以软玉为主雕琢的玉佩饰是目前辽代高级贵族墓葬中出土数量和种类最多、保存最完整的玉佩饰,为研究辽代玉文化及高级贵族用玉状况提供了珍贵的资料。
  (二)玉佩饰的种类
  从陈国公主墓出土玉佩饰的组合状况看,可分为单件玉佩和两件以上玉饰穿系组合的组佩两种类型。
  单件玉佩有两种形制:
  Ⅰ型佩饰为盒形,共2件。系鎏金银链龙凤纹盒形佩1件(图一:1),系鎏金银链盒形鱼玉佩1件(图一:2)。
  Ⅱ型为动物形,共2件。交颈鸳鸯佩1件(图一:3),交颈鸿雁佩1件(图一:4)。
  组佩有3种组合型式:
  Ⅰ型是小型玉组佩,每组由2件玉饰组合而成,均为系金链双鱼佩饰,共计2组4件(图一:5-6)。
  Ⅱ型是大型玉组佩,由玉珩挂5-6件玉坠组成,共计3组19件。其中璧形玉珩系动物形坠组佩1组6件,璧形玉珩系鎏金银链,银链上分别掛玉蛇、猴、蝎、蟾蜍、蜥蜴5件动物形玉坠(图二:1)。莲花形玉珩系用具形玉坠组佩1组7件,莲花形玉珩上系金链,金链上分别挂玉剪、觿、锉、刀、锥、勺6件玉坠(图二:2)。镂空盘肠(或吉祥结)形玉珩系鎏金银链挂动物形坠1组6件,在镂空盘肠(或吉祥结)玉珩上系鎏金银链,鎏金银链上分别挂玉龙鱼、双鱼、双凤、双龙、莲鱼5件玉坠(图二:3)。
  Ⅲ型是杂佩,由玉佩饰和其它材质的饰件组合而成,因材质不同,可称之为杂佩,共计2组。一组是盘肠(或吉祥结)形玉珩和镶金盒形鱼玉坠为主组成的组佩,在盘肠(或吉祥结)形玉珩上用细金丝穿系3颗珍珠、2颗琥珀珠、1颗松石珠、1颗水晶珠、1件镶金盒形鱼坠,共计9件,软玉饰件2件(图二:4)。另一组是扁桃形玉珩系螺形玉坠为主组成的组佩,在玉珩上用银丝穿系2颗深蓝色玻璃珠、2颗绿松石珠、1件螺形玉坠,共计6件,软玉饰件2件(图二:5)。
  从出土位置看,这些饰件多位于陈国公主的腰部、腹部,应是墓主生前所戴佩饰。这些佩饰用金链、鎏金银链或金丝、银丝将饰件穿缀组合而成。其中单件玉佩有盒形和动物形两种题材,组佩有2件玉饰组成的小型佩饰,有6-7件玉饰组成的大型佩饰,还有玉饰和其它材质的饰件组合的佩饰。这些组佩的组合形式,不仅是目前辽代贵族墓葬出土玉组佩中绝无仅有、独具特色的,而且与隋唐两宋时期汉族贵族墓葬中出土的玉组佩有明显的不同。
  从已公布的考古发掘资料看,隋唐时期贵族墓中出土的穿系佩戴的单件玉佩和组佩数量很少。单件佩饰主要是玉戒指、玉钗、玉簪、玉手镯等。两宋时期主要有玉钗、玉簪及花鸟题材的玉饰件[3]。这些器物主要是头饰和手饰、腕饰,而辽陈国公主墓出土的主要是佩戴于腰部腹部的饰件,玉佩饰的题材、造型及使用方法与隋唐两宋时期的玉佩饰完全不同。
  就组佩而言,隋唐时期出土的组佩数量不多,两宋时期未见成组出土[4]。从组佩形制看,隋唐时期玉组佩的饰件主要以云头形玉珩及玉璜、梯形饰为主,有的穿系玉珠或小坠饰。出土组佩较典型的遗址有陕西咸阳隋代王士良墓[5],该墓出土的一套组佩由云头形玉珩1件、半圆形饰1件、玉环1件、玉璜2件、梯形饰1件共6件玉饰组成(图三:1)。广东韶关罗源洞唐代张九龄墓出土一套组佩[6],由蝙蝠形玉珩1件、如意形饰3件、玉璜2件、梯形饰1件共7件玉饰组成(图三:2)。陕西礼泉县兴隆村唐代越王李贞墓出土一套组佩[7],由云头形玉珩1件、云头形饰1件、玉璜2件、梯形饰1件、坠2件及157粒料珠组成(图三:3)。河南伊川鸦岭唐齐国太夫人墓出土玉组佩[8],由云头形玉珩1件、玉璜4件、梯形饰1件、玉珠9件(1件瓜棱形,8件蝌蚪形)组成。陕西西安唐梁行仪夫妇墓发掘出土的玉组佩[9],有云头形玉珩1件、玉璜2件、梯形饰1件、水晶串珠11枚,玻璃串珠77枚(图三:4)。隋唐时期的组玉佩是在北朝组玉佩的基础上发展而来,具有一脉相承的风格,这一体系的组玉佩甚至影响到明代组玉佩的构成[10]。辽陈国公主墓出土的玉组佩和隋唐时期出土玉组佩的饰件形制及穿缀组合形式有明显的差别,体现了辽代契丹贵族用玉独特的审美,具有民族性和创新性的特点。   二、玉佩饰的造型特点
  陈国公主墓出土的玉佩饰佩戴组合形式多样,有单件佩饰,有2件至7件玉饰件穿缀在一起组成的组佩,还有玉饰与其它材质的饰件组成的组佩饰,每个玉饰件的造型都独具特色。
  (一)单件玉佩饰的造型特点
  單件玉佩饰共4件,分两型。
  Ⅰ型为盒形佩饰,盒体由两部分组成,子母扣合,共计2件。
  龙凤纹扁圆盒形玉佩1件(图一:1),白玉质,扁圆盒形,有一凸钮,盒体子母扣合,盒底内圜。在盒盖表面细阴线刻龙纹,龙昂首,口含宝珠。盒底表面阴线刻凤纹,玉凤口衔宝珠,足屈于腹下。盒钮上有穿孔,系鎏金银链,盒盖扣合后可佩带。盒形佩直径2.5、高1.55厘米。
  盒形鱼玉佩饰1件(图一:2),白玉质,子母扣合,内空。器表细阴线刻鱼眼、鳃、脊、腹鳍。鱼嘴部横钻1孔,内穿银丝,系于鎏金银链上。盒形鱼体长6.5、宽3.2、厚2厘米。
  Ⅱ型为圆雕动物形佩,共计2件。
  交颈鸳鸯玉佩1件(图一:3),白玉质,圆雕,两只鸳鸯颈部相交。鸳鸯圆眼、扁嘴,体肥硕,双翅并拢,尾下垂,阴线刻羽翅。在鸳鸯颈部有穿孔。交颈鸳鸯佩体长6、宽2、高2.8厘米。
  交颈鸿雁玉佩1件(图一:4),白玉质,圆雕,双雁体修长,长颈,颈部相交。雕圆眼、扁喙,阴线刻羽翅,足曲于腹下。双雁颈背间有钻孔。鸿雁佩体长6.5、宽1.6、高2.5厘米。
  (二)玉组佩的造型特点
  玉组佩由两件以上玉饰组成。据玉饰件的数量,分两型。
  Ⅰ型玉组佩为小型组佩,由2件玉饰组成,共计2组4件,均为圆雕鱼形饰。
  双鱼玉佩(编号Y136)1组2件(图一:5),白玉质,圆雕,鱼体弯曲,阴线刻鱼眼、鳃、腹鳍、背鳍、尾部,器表抛光。在2件鱼的嘴部各有1个横钻孔,孔内各穿1条金链,2条金链一起系于1小金环上。2件鱼形玉佩大小基本相同,玉鱼体长6.4、宽1.9-2.3、厚0.3-0.9厘米。
  双鱼玉佩(编号Y132)1组2件(图一:6),白玉质,圆雕,鱼体扁宽,细阴线刻鱼眼、腹鳍、背鳍、尾部等细部,体表抛光。在2件鱼的嘴部各横钻1孔,钻孔内各穿1条金链,2条金链一起系于1小金环上。2件鱼形玉佩大小基本相同,鱼体长6、宽 3.4、厚0.7厘米。
  Ⅱ型玉组佩为大型组佩,饰件数量较多,共计3组19件。
  莲花形玉珩系用具形玉坠组佩1组7件,在莲花形玉珩上用金链系玉剪、玉觿、玉锉、玉刀、玉锥、玉勺6件用具形玉坠,通长18.2厘米(图二:2)。
  莲花形玉珩,玉质白色,表面有灰白色斑。 片雕,镂空莲花形,上刻阴线,体厚0.4厘米。花茎上钻1孔,系金链,链上有1小金环,可佩挂。利用花瓣中的镂孔系金链,垂挂6件用具形玉坠。
  剪形玉坠,白色玉质,间有灰白色斑,剪把环内系金链。玉剪体长6、宽1.6、厚0.3厘米。
  觿形玉坠,白色玉质,竹节形柄,觿尖呈三棱形,把上有1钻孔,系金链。玉觿体长8、宽0.6-1、厚0.5厘米。
  锉形玉坠,白色玉质,竹节形把,体扁平,阴刻较长斜线成锉面。把上有1钻孔,穿系金链。玉锉体长7.9、宽0.9、厚0.5厘米。
  刀形玉坠,白色玉质,竹节形把,刀宽脊单面刃,刀尖下端略残,把上有1钻孔,穿系金链。玉刀体长8.1、宽0.9、厚0.4厘米。
  锥形玉坠,白色玉质,竹节形把,锥尖略残,把上有1钻孔,穿系金链。玉锥体长6.7、宽0.7-1、厚0.5厘米。
  勺形玉坠,白色玉质,竹节形把,勺面圜状,底部有假圈足,柄上有1钻孔,穿系金链。勺体长6、把宽0.8、厚0.4厘米,玉勺直径1.7、高0.6厘米。
  璧形玉珩系动物形坠组佩1组6件,璧形玉珩下部外缘系5条鎏金银链,鎏金银链上分别挂玉蛇、猴、蝎、蟾蜍、蜥蜴共5件玉坠(图二:1)。
  璧形玉珩,玉质呈白色,略有灰白色杂斑。片雕,四周出廓呈方形,上刻如意云纹。璧体正面细阴线刻12生肖形象,线条流畅。璧形玉珩外缘上部有3个钻孔,中部钻孔内系一条鎏金银丝,鎏金银丝上系一个鎏金银环。在玉珩下部有5个钻孔,每孔系鎏金银链挂动物形玉坠。璧形玉珩体长5.35、宽4.7、厚0.5厘米,中间圆孔直径1.1厘米。
  蛇形玉坠,白色玉质,圆雕,蛇体弯曲,扁头,尖尾,头部盘卷上翘,嘴部有1横钻孔,穿系鎏金银链。玉蛇体长5.5、体径0.6厘米。
  蜥蜴玉坠,白色玉质,间有灰白色杂斑,圆雕。蜥蜴呈爬行状,三腿弯曲于腹下,一后腿向右伸展与尾部相接。嘴部横钻1孔,系鎏金银链。玉蜥蜴体长5.4、宽1、高0.8厘米。
  蝎形玉坠,白色玉质,圆雕。玉蝎头部微突,阴线刻体节,附肢蜷曲,尾部上翘盘转,鎏金银链系于尾部。玉蝎体长3.2、宽2.5、高1厘米。
  蟾蜍玉坠,玉质白色泛青,圆雕,腹、背部有灰色斑。蟾蜍呈爬行状,昂首,刻圆眼,嘴部横穿1孔,系鎏金银链。玉蟾蜍体长3.6、宽1.6厘米。
  猴形玉坠,白色玉质,圆雕,眼、耳、鼻雕刻精细。猴子左腿曲于胸部,右腿跪于臀下,右手扶膝,左手擒食入嘴。左臂上系鎏金银链。玉猴体高2.4、宽1.4厘米。
  盘肠(或吉祥结)形玉珩系动物形坠组佩1组6件,在镂空盘肠(或吉祥结)形玉珩上系5条鎏金银链,每条鎏金银链上分别挂龙鱼、双鱼、双凤、双龙、莲鱼共5件玉坠(图二:3)。
  盘肠(或吉祥结)形玉珩,白色玉质。略呈长方形,片雕,镂空呈盘肠(或吉祥结)形。玉珩体长6.5、宽4.1、厚0.6厘米。
  龙鱼形玉坠,圆雕,青白色玉质,由龙首、鸟翅、鱼身组成,嘴衔宝珠。鱼体两面阴线刻菱形鳞纹,双翅展飞,上刻阴线,尾部分叉向两侧翻卷,上部卷曲成圆环形,下部与右翅连接。在嘴部镂孔穿系银链。龙鱼玉坠体长5、宽2.7、厚0.7厘米。   双鱼玉坠,圆雕,白色玉质。双鱼腹鳍相连,双尾相连,眼、鳃微凸。体部阴线刻菱形鳞纹,在鱼的腹、脊、尾部刻斜阴线,双鱼背鳍刻成锯齿状,鱼尾分叉向两侧翻卷。两鱼头部上方雕含苞待放的莲花,扇形莲叶与鱼背相连,双鱼嘴均插入莲茎之中。在花的镂孔内系一条银链。双鱼玉坠体长5.7、宽3.7、厚0.4厘米。
  双凤玉坠,圆雕,青白玉,体扁平,双凤相对。头部雕凤冠,双凤嘴相对,双翅并拢,长尾下垂,腹部阴线刻菱形羽毛。凤冠之间镂孔穿系银链。双凤玉坠体长5.4、宽2.2、厚0.4厘米。
  双龙玉坠,圆雕,玉质白色泛青。双龙体相对,首部有角,鸟翅鱼身,腹部阴线刻菱形鱼鳞纹。双龙嘴部共衔1宝珠,在珠中镂孔,可穿系银链。双龙玉坠体长5.9、宽2.7、厚0.6厘米。
  莲鱼玉坠,圆雕,白色玉质。体扁平细长,雕圆眼,背鳍呈锯齿形,腹部阴线刻菱形鱼鳞纹。体侧镂雕一荷叶,腹鳍浮于荷叶上,叶旁有2个莲蓬。莲鱼玉坠体长7.5、宽2.9、厚0.4厘米。
  (三)杂佩玉饰的造型特点
  杂佩主要由玉质饰件和其它材质饰件组合而成。此类组佩共计2组15件,软玉饰件4件。
  盘肠(或吉祥结)形玉珩系镶金盒形鱼玉坠组佩1组9件,在镂空盘肠(或吉祥结)形玉珩上系细金丝,金丝上穿系3颗珍珠、2颗琥珀珠、1颗松石珠、1颗水晶珠、1件镶金盒形鱼玉坠,全长23.5厘米,其中软玉佩饰2件(图二:4)。
  盘肠(或吉祥结)形玉珩,白色玉质,外廓为长方形,片状,镂空盘肠(或吉祥结)形,体长4.5、宽2.8、厚0.3厘米。
  镶金盒形鱼玉坠,白玉质,表面有灰白色杂质。用一块玉料雕成鱼形,从中剖为两半,体内掏膛中空,子母口扣合。在鱼的体表阴线刻眼、鳃、腹鳍、尾部,鱼嘴部横钻1孔,内穿金丝。在盒形鱼的头部两边镶嵌薄金片。镶金盒形鱼玉坠体长10.6、宽5.2、厚2.2厘米。
  扁桃形玉珩系螺形玉坠组佩1组6件,扁桃环形玉珩上系银丝,银丝上穿系2颗深蓝色玻璃珠、1件螺形玉坠及2颗绿松石珠,其中软玉佩饰2件(图二:5)。
  扁桃环形玉珩,白色玉质,片雕,桃形,中部镂空桃形。玉珩体长3.4、宽2.6、厚0.8厘米。
  螺形玉坠,白色玉质,表面有石化斑痕。圆雕,体表阴线刻随形的螺纹、鳞纹,腹空,由盖、身两部分组成,盖、身均有钻孔。螺形玉坠通高7.5、宽4.2厘米。
  辽陈國公主墓出土的佩饰类玉器组合形式多样,造型各具特色。佩戴使用时既有单件佩饰,也有多件组合而成的组佩饰,这些饰件的造型和题材与中原王朝贵族墓葬中出土的佩饰有明显的差别。这些玉佩饰作为辽代玉器的重要组成部分,体现了契丹贵族用玉的民族性和创新性。
  三、玉佩饰雕琢工艺、题材及文化内涵
  从辽陈国公主墓出土的佩饰类玉器的种类和形制看,玉器雕琢工艺运用了多种技法,玉器题材多样,文化内涵丰富,体现出辽代玉文化多元性的特点。
  (一)玉佩饰的雕琢工艺
  辽陈国公主墓出土玉佩饰雕琢工艺多样,主要有圆雕、片雕、镂雕、阴线刻、掏膛、子母扣合、镶嵌、钻孔、抛光等技法。
  圆雕玉器呈三维立体形态,以动物形和工具形佩饰为主。圆雕动物形玉器有交颈鸿雁佩、交颈鸳鸯佩、双鱼组佩,玉蛇、猴、蟾蜍、蜥蜴、蝎子形坠饰,玉龙鱼、莲鱼、双鱼、双凤、双龙坠饰等,器表据动物形态用阴线刻画装饰,器物形态生动传神。圆雕工具形玉器有玉剪、觿、锉、刀、锥、勺形坠等,器形较简洁。
  片雕玉器器体较薄,体呈片状,以玉珩为主,有莲花形玉珩、璧形玉珩、镂空盘肠(或吉祥结)形珩、桃形玉珩等。
  镂雕指的是据器物造型的需要将没有物象部分剔除掏空。镂雕玉饰主要有镂空盘肠(或吉祥结)形玉珩、扁桃形玉珩、莲花形玉珩及双鱼、双凤、双龙、莲鱼形玉坠等,为了突出器物的造型,在器表运用镂空技法雕琢出盘肠(或吉祥结)形、莲花形、桃形及双鱼、双凤、双龙、莲鱼形等不同的形态。
  阴线刻技法主要用于龙凤纹盒形佩、交颈鸿雁佩、交颈鸳鸯佩、镶金盒形鱼、双鱼组佩、螺形玉坠、璧形玉珩等饰件,在器表用阴线刻划动物形体的细部特征,线条简练,生动传神。
  掏膛技法雕琢的玉器主要有龙凤纹盒形玉佩、盒形鱼玉佩、镶金盒形鱼玉坠、螺形玉坠等,这些玉器由两部分组成,子母扣合,体内中空,掏成膛状。
  子母扣合技法雕琢的玉器主要有龙凤纹盒形佩、盒形鱼玉佩、镶金盒形鱼玉坠、螺形玉坠等,玉饰整体由两部分组成,体内掏空,两部分有子母口,可扣合成一体。
  钻孔技法应用广泛,在每件佩饰上均有为佩戴穿系而设计的钻孔。
  比如交颈鸿雁佩、交颈鸳鸯佩在颈部穿孔,以穿系佩戴。龙凤纹盒形玉佩在凸钮上有穿孔,系鎏金银链。盒形鱼玉佩、镶金盒形鱼玉坠均在鱼的嘴部有一横钻孔,一个系鎏金银链,一个穿银丝。两组双鱼组佩也是在鱼的嘴部各横钻1孔,孔内穿1条金链,两条金链一起系于1小金环上。在璧形玉珩外缘上部有3个钻孔,在正中部的孔内系鎏金银丝,鎏金银丝上端系1鎏金银环;璧形玉珩下部有5个钻孔,每个孔内各穿系一条鎏金银链挂动物形玉坠。扁桃形玉珩与螺形玉坠为主组成的杂佩,穿系方法比较复杂。螺形玉坠由盖、身两部分组成,盖、身均有钻孔。螺身靠近盖部有2个钻孔,从其中一个钻孔将银丝穿入螺体内到达另一个钻孔,在两个钻孔处分别穿入用银丝固定的1颗绿松石,扣上螺盖后将穿入的银丝从盖上部的螺口抻出体外,然后将两条银丝打结固定,其上再系2颗枣核形玻璃珠,最上端系在扁桃形玉珩的镂孔上。
  镶嵌主要是金镶玉。在玉佩饰中,只有镶金盒形鱼玉坠运用了这种技法。在盒形鱼头部两边各镶嵌一块长3.5厘米、宽0.8-1.8厘米的薄金片,并各用5枚金铆钉固定。鱼盒尾部每面钉有合页形金片各1片,各用2个铆钉固定,1页金片上系有金链,链的一端焊接于合页上,一端有1根金插销,鱼形盒合上后插入孔内。这些技法与唐代的金镶玉技术相似,在唐代何家村窖藏出土的金镶玉玉镯用的就是包金铆固法[11]。   抛光技法是玉器雕琢成形后,在器表进行打磨抛光。辽陈国公主墓出土的玉佩饰均经打磨抛光,不仅可呈现出玉石润洁的质地,而且使玉饰件更加光洁温润。
  辽陈国公主墓出土佩饰类玉器运用的雕琢技法,主要是中国古代传统的玉雕技法。运用这些技法雕琢的玉佩饰呈现出种类多样、器形丰富的特点。
  (二)玉佩饰的题材及文化内涵
  就玉佩饰题材而言,辽陈国公主墓出土佩饰类玉器,以动物、工具、器皿、植物为题材进行设计、雕琢,题材丰富,形制多样。
  运用动物题材雕琢的玉器有圆雕的玉龙、玉凤、玉鱼、龙鱼、鸳鸯、鸿雁、海螺、蛇、猴、蟾蜍、蜥蜴、蝎子等饰件,还有在璧形玉珩上阴线刻画的12生肖图案。工具形玉器有玉刀、玉剪、玉锥、玉锉等坠饰,造型简练。以盒形器皿为题材的玉器有龙凤纹盒形玉佩、盒形鱼玉佩、镶金盒形鱼玉坠等。植物形玉器主要以莲花、竹子为题材,有莲花形玉珩、莲鱼玉坠等,竹节形紋饰主要用于饰件的局部,在玉觿、玉锉、玉刀、玉锥、玉勺形坠的柄部均雕竹节形进行装饰。
  辽陈国公主墓出土佩饰类玉器蕴含多元文化元素,包括中国传统玉文化、契丹族游牧文化及佛教题材的外来宗教文化等内容。
  在佩饰类玉器中,占主导地位的是中国古代具有悠久历史的传统题材,有的在新石器时代已出现,比如玉龙、玉凤、玉鱼及云纹等,也有汉唐以来汉文化中常见的十二生肖及具有吉祥寓意的莲鱼、鸳鸯、竹节等题材。具有契丹族游牧渔猎文化色彩的玉雕题材有动物形鸿雁佩及工具形玉锥、玉刀等坠饰,体现了契丹玉文化的民族特色。在契丹贵族用玉中吸收佛教文化元素的玉佩饰有玉海螺、龙鱼、莲鱼、盘肠(或吉祥结,则为中国文化特色)等,这些题材是佛教八宝的重要组成部分。
  此外,辽代贵族玉佩饰中还出现创新的题材,主要有玉蛇、玉猴、玉蟾蜍、玉蜥蜴、玉蝎子及玉刀、玉剪、玉锥、玉锉等,这些动物形和器具形题材在目前所知的中国古代出土的玉组佩中是没有先例的,是契丹贵族用玉独有的题材,具有创新性。
  总之,辽陈国公主墓出土的佩饰类玉器题材丰富,造型独特,组合形式多样,玉雕技法成熟,文化内涵丰富。这些玉器具有多元文化特色,主要是继承中国古代贵族用玉的文化传统,凸显契丹游牧文化特点,同时吸收融合了外来文化元素并具创新性,丰富了中国古代玉文化的内涵。辽陈国公主墓出土的佩饰类玉器不仅为研究辽代契丹贵族用玉及玉文化的特点提供了重要的资料,而且这些玉器作为中国古代玉文化的一个组成部分,为中国古代玉文化的继承、创新、发展做出了重要的贡献,对研究中国古代玉文化发展史具有重要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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