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西中职教师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对教师专业发展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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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对广西中职教师的专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通过问卷调查和半结构化访谈调研广西中职教师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的现状、对教师专业发展的认识、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对教师专业发展的影响，并对收集的数据进行量化和定性分析。研究表明，中职教师认可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对教师专业发展的有效性。为促进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应为中职教师提供更多与校外同行、专家和企业交流的机会，建立在线学习与交流平台。
　　关键词：中职教师;非正规学习;非正式学习;教师专业发展
　　中图分类号：G7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5727（2020）05-0026-06
　　一、研究背景
　　广西在西部大开发、“一带一路”等国家战略支持下，经济有了较大发展，但与东部发达地区的经济差距仍然较大，更需要大批技能型人才来促进地区经济发展。职业教育肩负着培养技能型人才的重要使命，广西中等职业教育在职业教育体系中具有基础性地位，对经济社会的发展提供有力的人才保障。目前，广西中职教育极需提升教育质量，而中职教师专业发展是提高中职教育质量的关键。一直以来，教师培训是中职教师专业发展的主要途径，是一种正规学习。但随着科技的飞速发展，中职教师需要及时更新专业知识和技能，使职业教育课程内容跟上科技发展和中国产业发展的步伐。但正规学习需要预先计划和组织，定时定点集中面授，对于在职教师来说缺乏一定灵活性，也不能满足中职教师及时更新专业知识和技能的需求。而作为终身学习重要组成部分的非正规学习与非正式学习（简称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可以弥补正规学习的不足，教师可以随时随地开展弹性学习，而且终身学习理念越来越得到国际广泛认可，因而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对教师专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本研究通过问卷调查法和访谈法，调研广西中职教师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的现状，中职教师对教师专业发展的认识，以及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对教师专业发展的影响，对收集的数据进行量化和定性分析，得出结论和发现问题，从而为改进广西中职教师专业发展提供依据。
　　二、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的内涵
　　教师专业发展活动的类型，包括学习结束颁发证书的各种学习（学历教育和教师培训等），各校间教师的协作学习与交流（学校参观学习，教师在线交流学习等），以及校内教师日常工作等。可见，教师专业发展的方式是多样化的，可以是正规的，也可以是非正规的。1996年，经合组织（OECD）认可了终身学习的三种方式，即正规学习（Formal Learning）、非正规学习（Non-formal Learning）与非正式学习（Informal Learning）。同时，欧盟委员会（European Commission）对上述三种学习方式进行了特征描述。正规学习指由教育培训机构提供的结构化的学习（结构化指有学习目标、专门学习时间和学习支持），学习者的学习是有目的的，学习结束提供学习证书，如教师培训。非正规学习指学习不是由教育培训机构提供，并且不提供学习证书，但学习是结构化的，学习者学习是有目的的，例如参加教学观摩课、校外参观学习或开展调研活动、收听或观看与工作相关的媒体节目、自发地参与慕课的学习等。非正式学习指學习产生于日常工作和生活的活动;学习是非结构化的，没有学习证书;学习者的学习可能是有目的，大多数情形下是无目的的[1]。例如向专家请教、与同行交流、在教育论坛发帖或跟帖、在社交媒体发布教学或工作反思、阅读与工作相关的新媒体内容等。
　　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发生在工作场所和日常生活中，促进了教师专业发展[2]。职教教师由于社会劳动力市场需求发生了变化，需不断更新专业知识，承担更多培养劳动力的责任和任务[3]。为了获得专业发展，职教教师的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活动增多。欧洲职业培训和发展中心（Cedefop）认为，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是发展终身学习的核心，并且是职业教育优先发展的战略，由此影响职教教师的专业发展，进而改进职业教育的质量 [4]。本研究不强调非正规学习与非正式学习的区别，仅在区别正规学习的基础上研究中职教师的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
　　三、研究设计与方法
　　（一）研究问题
　　职业教育的发展与各个国家、地区的经济发展密切相关，由此职教教师对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的认识存在不同。本研究以广西中职教师为调研对象，开展问卷调查，分析教师的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现状。同时选取部分中职教师进行半结构化访谈，深入探究广西中职教师对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的态度和对教师专业发展的认识。由此提出以下研究问题：一是广西中职教师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的现状如何？二是广西中职教师对教师专业发展有哪些认识与看法？三是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对中职教师专业发展有何影响？四是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如何促进教师专业发展？
　　（二）调查对象
　　本次问卷调查的教师来自参与广西教育厅组织的某中职教师培训项目的教师，他们是从广西现辖的14个地级市的中等职业学校选派的250名教师，各个学校选派的人数是基于所在学校教师规模分配的，确保广西所有地级市都有教师参与。
　　（三）研究工具
　　本研究采用了混合式研究法，即结合量化和质性研究，通过调查问卷进行量化分析，对访谈材料进行质性分析。对于上述研究问题一采用了问卷方式开展调研，而对于研究问题二、三和四，则采用了半结构化访谈的方式。
　　1.问卷调查法
　　在文献分析的基础上，依据欧洲职业培训发展中心（Cedefop）[5]关于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的概念界定，本研究参考了国内外学者[6-7]和OECD关于教师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的调研报告[8]，拟定出中职教师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问卷的原始题项。然后经过征求中职教师和专家意见，课题组讨论修改，最后形成了“教师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问卷调查表”。调查表主要由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教师的基本信息，包括教师的性别、教龄、职务、职称、所教科目等基本信息;第二部分是教师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活动的现状，包括课堂观摩、校外参观和调研、收听或观看与工作相关的媒体节目、请教专家、参与教研活动、与同行交流、在论坛发帖、参与慕课等。同时，统计这些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活动发生的频率，对于每一活动发生的频率设定为fi（0=没有，1=很少，2=偶尔，3=经常），选择fi的教师数为ni，N为问卷有效样本数，最后统计各活动发生的频率值Fi=∑（fi×ni /N）。 　　2.半结构化访谈
　　课题组召集教师教育专家和具有高级职称的六位中职教师一起研讨，根据研究目的拟定访谈提纲。在访谈调查中，课题组分组对自愿参与调查的教师开展访谈，首先针对访谈提纲提问，其次根据教师的不同回答，进一步提出不同问题。通过访谈，调研中职教师对教师专业发展的认识和理解，如何看待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对教师专业发展的影响，以及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如何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建议。
　　（四）数据收集
　　课题组向250名中职教师发放了调查问卷，最后回收问卷230份，剔除不合格的问卷后有效问卷209份，有效率90.8%。参与问卷调查的教师基本情况如表1所示。
　　研究小组回收问卷后，按照表1的中职教师的职称比例分层抽样，邀请了部分教师参与访谈，最后有45位教师接受了访谈。访谈只采用笔录，同时向教师保证对个人信息是保密的。
　　（五）数据分析
　　1.量化统计分析
　　对中职教师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现状及其对教师专业发展的有效性采用问卷收集数据，利用Excel进行数据统计，统计教师的各种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活动的比例和发生频率，对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的有效性认可的教师数和比例。
　　2.质性分析
　　本研究采用质性分析软件NVivo 11.0 plus对访谈材料中关于中职教师对专业发展、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的看法和观点等文本数据建立节点和编码，最终提取核心概念和观点。首先根据每个访谈的问题自动编码，建立一级节点。一级节点有教师专业发展认识、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的影响、发展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等。然后再根据教师访谈问题的回答，做词频分析，依据频率出现最多的词的树状结构图，建立各个二级节点，由此初步建立具有树状结构的代码簿。最后课题组成员依据初步代码簿对访谈材料试行编码，编码后再集中讨论，修改代码簿，每位成员再根据修改的代码簿进行编码。完成编码后再集中对编码的结果进行讨论，再次修改代码簿并最终确定代码簿，以此保证编码的信度。
　　四、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量化数据结果与分析
　　1.中职教师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现状
　　在诸多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活动中，开展各种学习活动的中职教师比例和活动发生频率如表2所示。教师开展最多的学习活动是与同事交流专业问题，有97.2%的教师采用这种学习方式。其次是参加教学观摩课，收听或观看与工作相关的媒体节目，使用比例同是92.9%，但收听或观看与工作相关的媒体节目的频率更高，即教师更常收听或观看工作相关的媒体节目。只有很少中职教师（13.4%）自发参与慕课学习。从发生频率来看，大多数教师采用的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方式，发生的频率也较高。与同事交流专业问题，收听或观看与工作相关的媒体节目，阅读与工作相关的微信朋友圈、微博、QQ空间，这些活动发生频率最高，分别为2.51、2.10、2.00，说明这些教师的非正规与非正式活动经常发生，因为这些活动更易于实现。教师日常工作中经常与同事交流，而且随着社交媒体的廣泛应用和便利性，教师可以随时随地收听和观看相关媒体，阅读社交媒体信息。
　　2.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对专业发展的有效性
　　如图1所示，82.86%的教师认可自发、自定步调的非正式学习，认为其对教师专业发展是有效的;属于正规学习方式的短期培训也获得了大多数教师（73.38%）的认可。通过访谈得知，由于现有的短期培训不能满足教师的需求，所以22.86%的教师认为不能确定其有效性，极少数教师（4.76%）认为是无效的。
　　表2显示，在中职教师的各种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活动中，目前参与慕课学习的教师较少（13.6%）。但出乎意料的是，对于没有颁发学习证书的在线课程（包括慕课）的学习这种非正规学习方式，即学习是有组织性的，但学习结束没有证书，有69.23%的教师愿意参加这样的学习活动，如图2所示。通过访谈得知，教师之所以较少参与慕课学习，主要原因在于有的教师不知道如何获取适合自己的慕课资源。但只要对教师专业发展有利，即便不颁发学习证书，大部分教师也是愿意参加的。
　　（二）质性数据结果与分析
　　利用NVivo对45位教师的访谈材料进行质性数据的编码和统计，根据教师的访谈问题建立一级节点，而对每一访谈问题的回答体现了中职教师的看法和观点，二级节点则聚焦教师对访谈问题的观点。参考点数体现访谈材料同一节点的编码次数，反映了持同一类观点的教师数，参考点数越大，说明教师对该观点的认同度越高。“参考点举例”列举了部分教师的看法和观点。经过编码和统计，结果如下。
　　1.对教师专业发展的认识
　　对问题“你认为教师专业发展的关键是什么”的回答体现了教师在自己的工作实践中对教师专业发展的认识，对这一问题的访谈数据进行编码，由此建立的节点及其观点举例如表3所示。受访教师认为教师专业发展的关键在于发展教师的专业能力、专业态度和动机、专业知识、专业理念、教师素质和教师群体专业化，其中前三者编码参考点最多，说明受访教师倾向于认为前三者更关键。而教师素质一般包含专业知识，专业能力和专业精神，其中专业精神又包括了专业态度和理念。由此总的来说，中职教师普遍意识到教师的专业知识、专业能力、专业态度和理念是教师专业发展的核心内容。随着技术创新和行业的快速发展，每个行业需要劳动力技能即时更新，由此也要求中职教师不断更新和发展自己的行业技能[9]。
　　2.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对教师专业发展的影响
　　中职教师关于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对教师专业发展影响的看法，经过编码和建立节点，如表4所示。中职教师认为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对教师专业发展的影响主要在扩展专业知识和技能，提高教学和育人能力，加强理论联系实际，提升自主学习能力，提高科研能力等方面，再次验证了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对教师专业发展的有效性。其中，前两者的编码参考点数明显高于其他参考点数，说明教师认为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对教师专业发展影响最大的是扩展专业知识和技能、提高教学能力和育人能力这两方面。 　　3.发展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的建议
　　对问题“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如何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回答体现了教师关于发展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以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建议。将访谈材料编码和建立节点后，如表5所示。这些建议包括对组织和个人的建议。对组织的建议主要指对学校及其上级主管部门的建议，例如“提供更多与校外同行、专家和企业交流的机会”“建立在线学习与交流平台”和“组织观摩课”;而对个人的建议主要是针对教师个人的建议，例如“教师应学会自学与反思”和“教师应参与科研”。其中，“提供更多与校外同行、专家和企业交流的机会”“建立在线学习与交流平台”这两个针对学校及其主管部门的建议有较多教师提及。
　　前面所述关于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对教师专业发展的影响中（见表4），大部分教师认为通过参加教学观摩课能有效提高自己的教学能力，而对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促进教师专业发展的建议（见表5），关于“组织观摩课”的建议较少，似乎与前面的说法有矛盾，实则不然。从问卷调查结果看，学校经常组织教师参加观摩课（见表2），因此这种非正规学习方式基本能满足大多数教师的需求，反而是“与校外同行、专家和企业交流”“在线学习与交流”这样的非正式学习方式没能满足教师的需求，所以才有较多教师提出这样的建议，反映了教师的需求。
　　从研究结果看，由于工作的便利性和社交媒体的广泛应用，广西中职教师的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方式中，与同事交流专业问题、收听或收看与工作相关的媒体节目、阅读与工作相关的新媒体内容、参加教学观摩课等这些非正式学习活动经常发生。而且绝大部分教师认可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对教师专业发展的有效性，教师们认为教师专业发展的关键在于发展教师的专业能力、专业态度和动机、专业知识，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对教师专业发展的影响主要体现在提高教学能力和育人能力，扩展专业知识和技能，加强理论联系实际等方面。较出乎意料的是，相对于颁发学习证书的短期培训（正规学习），更多教师对非正式学习的认可度更高，这是由于部分教师认为短期培训的效果是不确定的。教师的短期培训未能满足教师需求，而自发的非正式学习由于从教师需求出发，得到了更多教师的认可，更愿意参加不颁发学习证书的在线课程的学习（非正规学习）。为了促进非正规和非正式学习，学校和上级主管部门应为教师提供更多与校外同行、专家和企业交流的机会，同时建立在线学习与交流平台，从而满足教师的需求。
　　为了构建终身学习体系，部分省市和地区近几年建立了“学分银行”制度，开始了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成果认证的初步探索。对于职业教育相对落后的广西而言，充分认可教师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成果的价值，推动多样化学习成果认证，可以发展教师非正规与非正式学习，进而促进中职教师的专业发展。
　　参考文献：
　　[1]张艳红，钟大鹏，梁新艳.非正式学习与非正规学习辨析[J].电化教育研究，2012（3）：2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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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Cedefop.Recognition and Validation of Non-formal and Informal Learning for VET Teachers and Trainers in the EU Member States[R].Luxembourg：Office for Official Publications of the European Communities，2007.
　　[6]祁玉娟.中小學教师正式学习与非正式学习现状调查[J].当代教育理论与实践，2010（3）：4-7.
　　[7]T C B K Sanders.Do Opportunities For Formal Learning Stimulate Follow-up Participation in Informal Learning？ A Three-Wave Study[J]. Human Resource Management，2018（5）：803-820.
　　[8]OECD.Creating Effective Teaching and Learning Environments[R].Paris：OECD Publishing，2009.
　　[9]D D Mark Tyler.Continuing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for a Diverse VET Practitioner Workforce[R].Adelaide：National Centre for Vocational Education Research，Australia，2017.
　　（责任编辑：张宇平）
　　The Impact of Non-formal and Informal Learning on Teachers'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in Secondary Vocational Schools in Guangxi 　　ZHANG Yan-hong1， ZHONG Da-peng2
　　（1. Guangxi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y， Nanning Guangxi 530006， China; 2.Guangxi College of Education， Nanning Guangxi 530023， China）
　　Abstract：Non-formal and informal learning is highly significant for the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of secondary vocational teachers in Guangxi. The status of non-formal and informal learning of secondary vocational school teachers in Guangxi， the knowledge of secondary vocational teachers'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and the impact of non-formal and informal learning on teachers'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are investigated through questionnaire survey and semi-structured interview. And the collected data is analyzed by both quantitative and qualitative methods. The result shows that secondary vocational teachers recognize the effect of non-formal and informal learning on teachers'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In order to promote non-formal and informal learning， secondary vocational teachers should be provided with more opportunities to communicate with peers， experts and enterprises outside the school， and an online learning and communication platform should be established.
　　Key words： secondary vocational teachers; non-formal learning; informal learning; teacher's professional development
　　作者簡介：张艳红（1974—），女，博士，广西民族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教育信息化、职教教师专业发展。
　　基金项目：广西教育厅教师教育课题“非正规学习促进中职教师专业发展的策略研究”（项目编号：2016JS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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