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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文本的潘金莲人物形象多重性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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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小说《金瓶梅》中的潘金莲,是中国古典文学最具争议的人物形象之一,形象丰满而性格极其复杂:外在美与内在“丑”对立,聪慧而愚昧、迷信,集被侮辱者与虐人者于一体,精于算计而终被人暗算,心地善良又行事歹毒,泼辣、口才好而叉尖酸刻薄,追求情爱却又轻浮、纵情声色,觉醒而不觉悟,具有矛盾、对立而统一的多重性。
  关键词:《金瓶梅》 潘金莲 多重性
  小说《金瓶梅》通过对西门庆及其周围的一群世俗女性家庭日常生活琐事的描写,打破了先前文学作品中人物形象单一、脸谱化的传统写法,真实再现了妇女的聪明才智和生命活力,表现了妇女们复杂的性格和悲惨的命运,在中国文学史上树立了一座新的里程碑。小说塑造的女性形象丰富多彩,备受瞩目,特别是小说中的潘金莲,她是一个最具争议性的人物,广为历代文人所褒贬。
  《金瓶梅》将西门庆的死因直接归结为与潘金莲等纵欲的结果,以劝戒人们不要沉湎声色。因此,潘金莲被一些人视为“天下第一淫妇”,被唾骂了数百年。还有人认为,潘金莲不仅是“祸水”“色情狂”,还是“阴谋家”兼“虐待狂”。譬如,学者夏志清就认为潘金莲是狡猾而残酷的“色情狂”(《中国古典小说导论》)。
  也不乏有识之士,认为潘金莲是一个“觉醒者”,颇让人耳目一新;史蒂芬·欧文认为,《金瓶梅》里“没有一个人是百分之百的善良或天真的”;田小菲女士在《秋水堂论金瓶梅》中也认为,《金瓶梅》描写欲心强烈的男子,也描写欲心强烈的女人,而且它对这样的女人也是很慈悲的。并且她呼吁读者:不要被皮相所蒙蔽,要看作者笔下流露的“深深的哀怜”。
  总之,无论认为潘金莲“淫荡”也罢,“觉醒”也罢,“可恨”也罢,值得“同情”也罢,小说《金瓶梅》所着力塑造的潘金莲这个人物本来就是一个“矛盾综合体”,形象丰满而性格极其复杂,具有矛盾对立而又统一的多重性。
  如何辩证地审视潘金莲这一复杂人物形象?古人云:“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此语暗合辩证法,为后世读者解读《金瓶梅》中潘金莲这一人物形象提供了一个合理的视角。“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语出《楚辞·卜居》,原文:“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即所谓人都各有长处,也各有短处,彼此都有可取之处,没有一个人全是优点,也没有人全是缺点。基于《金瓶梅词话》小说文本,在此就潘金莲这一复杂人物形象的多重性简要分析如下。
  一、外在美与内在丑的对立
  潘金莲有着天使般的美丽身材,令人艳羡不已,可是她为性入魔,狠毒无比,集貌美与内心狠毒于一身。
  潘金莲本性机变伶俐,身材妙曼,妖娆美貌,颇有姿色,常自比“鸾凤”。小说中多处对潘金莲身体、服饰等外貌之美进行描写,尤其是潘金莲的那一双小脚与绣花鞋被反复描写。作者在第一回写道:“因他自幼生得有些颜色,缠得一双好小脚儿,因此小名金莲。”她十二三岁就会“描眉画眼,傅粉施朱”,“梳一个缠髻儿,着一件扣身衫子,做张做致,乔模乔样”。即使初到张大户家时,主家婆余氏也比较喜欢她,常“与他金银首饰装束身子”。长到十八岁时,更是“出落的脸衬桃花,眉弯新月”。连打虎英雄武松,第一次见到潘氏也觉着她漂亮非凡,惊艳之余,低头不敢正眼瞧她:“武松见妇人十分妖娆,只把头来低着。”《金瓶梅》第九回,潘金莲嫁入西门府,即便正妻吴月娘见了潘金莲也不得不叹服,觉得她“果然生的标致”而“风流”。
  对潘金莲的外貌描写,更为隆重、夸张的是《金瓶梅》第二回,西门庆的头被潘金莲的叉竿所打,怒由心生,本来要发作,但一见潘金莲的美貌,“先自酥了半边,那怒气早已钻入爪洼国去了”,变作笑吟吟脸儿。作者借西门庆之眼光,极力描写这个美貌妖娆的妇人:就连那“嘲风弄月的班头,拾翠寻香的元帅”西门庆也觉得潘金莲的美貌非同一般,犹如天仙下凡,赛过嫦娥,见了她不禁魂飞魄丧。
  可是潘金莲也有着魔鬼般心肠。潘金莲自迷上西门庆,及至嫁入府中,她受着恩宠,一反常态,寻衅滋事,虐待下人。她设计陷害宋惠莲,连幼小的官哥也不放过。
  这潘金莲自幼被欺压,心里有愤,不得发泄时,她常寻衅滋事,下死手打人,即使前夫武大的女儿她也不放过。第八回,潘金莲做了一笼裹馅肉角儿等西门庆来吃,等待过程中潘金莲无缘无故拿迎儿撒气,寻找借口毒打迎儿一顿。
  她药杀亲夫武大郎、嫁入西门府中后陷害官哥这两件暂且不提,单逼死宋蕙莲一件足证潘金莲为一己之私,用心可谓险恶、狠毒之极。
  小说第二十六回,西门庆与宋蕙莲有染,本来西门庆要支开宋蕙莲的丈夫来旺,派他往东京去蔡太师府中办事,以方便自己跟宋氏热络。不料此事被潘金莲察觉,她便百般阻挠,西门庆只好另教来保去了东京。西门庆因此得罪来旺,导致来旺心中大怒,借醉声言“要杀西门庆”。潘金莲几次见西门庆留意在宋惠莲身上,经过系列手段——一阻拦(西门庆欲派来旺去东京),二设圈套(设计“抓贼”拿住来旺),三借刀杀人(让西门庆“一狠二狠把奴才結果了”,除掉来旺),四激将(对西门庆说:“贼淫妇她一心只想他汉子……拿甚么拴得住她心!”),五(在孙雪娥、宋惠莲间)两面挑唆——终将二十五岁的宋蕙莲这个如“一朵花初开”的聪明妙龄美妇猎杀于无形,彻底清除了又一个潜在竞争对手。
  二、聪慧而迷信
  小说既写出了潘金莲绝顶聪明、才艺双绝的一面,同时让人看到了她口头号称“不信天命”却愚昧、迷信的另一面。
  潘金莲天资聪颖,九岁被卖在王招宣府里习学弹唱,闲时又有人教她读书写字。十二三岁的金莲便能“品竹弹丝,女工针指,知书识字”,后又从张大户习学弹唱,弹得一手好琵琶。正如孟玉楼所言,潘金莲“精灵古怪”。她绝顶聪明,能弹会唱、填词赋诗,写的一手好字,可谓“才艺双绝”。她口才好,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一张巧嘴“淮洪一般”,得理不饶人,有时即便是面对主子西门庆也不放过。第六回,西门庆久闻潘金莲善弹,看见她家壁上挂着琵琶,便叫潘金莲弹个曲儿下酒。这西门庆听了,欢喜地搂过妇人粉颈就亲嘴,称夸不已:“谁知姐姐有这段儿聪明!就是小人在构栏三街两巷相交唱的,也没你这手好弹唱!”   较为典型的是小说第八回,潘金莲找来西门庆,欲扬先抑,一见面狠狠奚落了西门庆一番。她不仅让西门庆无话可说,倒还让他觉着理亏,好像还亏欠她什么一般。潘金莲奚落了西门庆,不仅让其赌咒发誓,而且她还将西门庆那个相好送的一把川扇儿也扯烂了。尔后,她再给西门庆上寿,弄的西门庆不但不好发作,结果还欢天喜地。此时的潘金莲尚未嫁入西门庆家,凭借一双慧眼,轻易看穿了西门庆的“小九九”,再略施手段,辅之以财、色,威恩并举,很快令西门庆叹服。这也为她争取日后在西门府中的地位,作了一个很好的铺垫。潘金莲“撕扇子”这个情节,不知被后世多少文人称赞,连伟大的小说《红楼梦》也不能免俗,将其“借鉴”一番。
  潘金莲的才华,在西门庆家一众女眷中有口皆碑。不妨先看看第七十三回她跟月娘、玉楼、杨姑娘那番对白,从此便可知潘金莲文学素养了得。事起孟玉楼过生日那天,西门庆因想起李大姐来,点了一套“忆吹箫,玉人儿何处也”。当时除孟玉楼外,月娘、玉楼、杨姑娘等在场众人都不晓得“曲子里滋味”,可偏偏潘金蓮对词很在行。潘金莲不愤他点唱这词,就立刻抢白了西门庆一顿。结果西门庆被她抢白得急了,磨不过情面,欲跳起来用脚踢她。
  尽管如此,潘金莲有时也比较愚昧、迷信。为争宠,潘金莲人前嘴上自称“不信天命”,但背后,她实际上也比较迷信。她为争得西门庆宠幸,为维持在西门府女人中的“霸主”地位,献诗得宠;想“母以子贵”,求子心切;为讨西门庆欢心,奴颜媚笑,以至于为其越墙偷欢“放哨”;为摆平春梅,要她为自己跟经济的奸情“保密”,当面要春梅与陈经济“睡一睡”才肯相信她;甚至,竟用嘴给西门庆吞尿等来讨好、笼络西门庆,诸多情节无不表现出潘金莲的愚不可及。
  第八回里,西门庆因为忙于迎娶孟玉楼和嫁女,时隔一个多月不曾往潘金莲家去。那潘金莲每日倚门望眼欲穿,使王婆往西门庆门首去寻没有音信,又叫小女儿街上去寻。实在无聊,就用纤手脱下脚上两只红绣鞋儿来打“相思卦”。
  第十二回,李桂姐背地里把西门庆缠住,一连数日不放他回家。本来不是很迷信“算命”的潘金莲,急得没有办法,无奈,只好请刘婆子的老公刘瞎子来家算命、烧纸画符,通过“回背”求得“小人离退,夫主爱敬”,设计留住西门庆。
  第七十二回,潘金莲被西门庆抛离了半月,久旷幽怀,淫情似火,得到其身,恨不得钻入他腹中。为了拴住西门庆之心,潘金莲竟然替他品箫、咽尿。久而久之,以至成为她的“偏好”。之后,西门庆还把此等不耻行径拿来侮辱如意儿。难怪作者在此回小说赞词里叹道:“大抵妾妇之道,鼓惑其夫,无所不至,虽屈身忍辱,殆不为耻。若夫正室之妻,光明正大,岂肯为也!”
  在第八十二回,诡计多端的潘金莲与女婿陈经济的奸情被春梅发现,为了“保密”,她以拖人下水的极端方式,当场逼春梅跟陈经济发生性关系,造成春梅跟她同流合污的铁定事实,以求自保。
  三、被侮辱者与虐人者
  潘金莲首先是一个被侮辱者,她吃过许多苦头,被张大户玩弄、欺压,被浮浪子弟觊觎纠缠,甚至被迫脱光衣服跪在地上被西门庆毒打、被西门庆醉绑葡萄架愚弄等等。
  《金瓶梅》第一回,张大户将潘金莲嫁与武大,只不过是为了长期霸占她而掩人耳目罢了。张大户死后,潘金莲、武大终被主家婆赶了出去,只好自己在紫石街租房谋生。
  潘金莲先前受尽主家婆折磨、毒打,对于自己被张大户嫁与武大为妻这桩婚事也颇有怨言。她抑郁、苦闷,自叹命苦,只得用词曲来唱出自己对苦难命运的感慨。
  她为躲避“浮浪子弟”纠缠、欺侮,只好忍痛典当了“钗梳”,典得县门前楼上下两层四间房屋居住,被迫再次搬家,离开紫石街。
  即使潘金莲嫁入西门庆家后,为了巩固自己在西门庆家中的地位,从西门庆那里争得更多的宠爱,她不得不在吴月娘面前讨好卖怪,也尽一切可能满足西门庆。
  潘金莲出身卑微,她心里也非常自卑。譬如,她听到旧主王三官儿娘(林太太)向吴月娘揭发,说潘金莲“从小儿在他家”做使唤丫头,潘金莲羞得把脸掣耳朵带脖子都红了,急忙遮掩,用话岔开,十分尴尬。《金瓶梅》第七十九回写道:
  月娘道:“王三官儿娘,你还骂他老淫妇,他说你从小儿在他家使唤来。”那金莲不听便罢,听了把脸掣耳朵带脖子都红了,便骂道:“汗邪了那贼老淫妇!我平日在他家做甚么?还是我姨娘在他家紧隔壁住,他家有个花园,俺每小时在俺姨娘家住,常过去和他家伴姑儿耍子,就说我在他家来,我认的他是谁?也是个张眼露睛的老淫妇!”月娘道:“你看那嘴头子!人和你说话,你骂他。”那金莲一声儿就不言语了。
  另一方面,潘金莲也是一个得势便辱人的虐人者。潘金莲自再嫁西门庆后,在家“恃宠生骄,颠寒作热,镇日夜不得个宁静”。潘金莲一旦得势,她激打孙雪娥、小铁棍、秋菊,毫不手软,转身又变成一个欺侮人的虐人者。
  潘金莲醉酒之后发现秋菊偷吃柑子,她尽力往秋菊脸上拧了两把、打了两下嘴巴不说,还语带威胁地骂秋菊:“贼奴才痞,不长俊奴才!你诸般儿不会,象这说舌偷嘴吃偏会。……真赃实犯拿住,你还赖那个?我如今要打你,你爹睡在这里,我茶前酒后,我且不打你;到明日清静白省,和你算帐!”
  春梅在气头上,那孙雪娥只不过跟春梅开玩笑说了句:“怪行货子!想汉子便别处去想,怎的在这里硬气?”不意被春梅添油加醋,挑拨与金莲知道。次日早上,潘金莲便用激将法,寻机让西门庆将孙雪娥毒打了一顿。雪娥气愤不过,到月娘房里告诉此事,却不意又被“性极多疑,专一听篱察壁”的潘金莲立于窗下潜听了去。潘金莲当场扭闹一通尚不解气,待西门庆日西时分归来,她故伎重演,结果致使孙雪娥再次被西门庆毒打。
  潘金莲与西门庆醉闹葡萄架儿,不小心掉了一只红绣鞋在葡萄架底下,结果被小铁棍拾了去。寻找绣花鞋过程中,她处处刁难、折磨秋菊。虽然这只鞋由陈经济发现,交回了潘金莲,但她仍不放过小铁棍。
  《金瓶梅》第八回里,潘金莲派小女去街上寻找西门庆,那小妮子胆小,不曾见着西门庆就回来了。潘金莲怪她没用,哕骂在她脸上,便叫她跪着,饿到晌午也不与她饭吃。   四、精于算计而终被人暗算
  《金瓶梅》第一回寫道:“一个好色的妇女,因与了破落户相通,日日追欢,朝朝迷恋,后不免尸横刀下,命染黄泉,永不得着绮穿罗,再不能施朱傅粉。”这几句,似乎是为金、瓶、梅等人的一生命运量身订做的。潘金莲一生精于算计,而终又被人暗算。
  潘金莲一向精于算计,有四件事值得一提。
  第一桩:假意剁西门庆私藏宋蕙莲穿过的鞋。在《金瓶梅》第二十八回里,写潘金莲在寻鞋过程中发现了西门庆私藏在藏春坞雪洞儿里拜帖匣子内的来旺儿媳妇的一只鞋,可是她先不声张,晚上故意穿两只绿绸子睡鞋,等西门庆说她的鞋“怪怪的不好看”时,便借机醋性大发,假意要将那鞋“剁作几截子”。虚张声势剁鞋是假,为了更好地控制住西门庆,让其能够与她“一心一计”是实。
  第二桩:妆丫头市爱。《金瓶梅》第四十回,潘金莲明里“要妆丫头,哄月娘众人耍子”,实际是要在众人面前公开争夺,重新赢得西门庆的欢心。“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招,潘金莲用的也很出色。因为李瓶儿生下官哥儿,地位日高,即使吴月娘也心存危机感,托王姑子设法讨安胎药,且要求王姑子替她保密。潘金莲是何等聪明之人,要跟西门庆生子,第一要义岂不就是必先笼住西门庆吗?于是就有了不惜自损,妆丫头售色卖俏之举。小说写道:“潘金莲递酒,众姊妹相陪吃了一回。西门庆因见金莲装扮丫头,灯下艳妆浓抹,不觉淫心漾漾,不住把眼色递与他。”
  第三桩:借机惊吓官哥。中国封建社会奉行“以孝治国”,在民间即有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又有“母以子贵”一说。自从李瓶儿生了官哥,西门庆常在李瓶儿房里宿歇。一向争强好胜的潘金莲觉得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于是“常怀嫉妒之心,每蓄不平之意”。她趁西门庆前厅摆酒之际,借机把官哥抱出去,举得高高的,使他着了惊,睡不安,夜哭不止,不吃奶。潘金莲这事做得不露痕迹,李瓶儿忌惮她,即使在西门庆面前也不敢提起金莲抱官哥出去之事。后来李瓶儿花三钱银子请刘婆子来看,对症灌了些药儿,那官哥才得睡稳不漾奶了。
  第四桩:设计驯猫唬死官哥儿。自从李瓶儿生下了官哥儿,这西门庆对其百依百随,要一奉十。潘金莲因此一度失宠,下决心除掉官哥儿。她一计不成,再施一计。为绝后患,潘金莲就决意学那昔日屠岸贾养神獒害赵盾丞相之阴招,秘密驯养凶猫雪狮子,阴谋用它唬死官哥儿.“使李瓶儿宠衰,教西门庆复亲于己”。潘金莲阴谋得逞之后,月娘叫将金莲来问话:“是你屋里的猫唬了孩子?”这金莲居然没事人一般抵赖:“是谁说的?”“俺猫在屋里好好儿的卧着不是。你每怎的把孩子唬了,没的赖人起来。爪儿只拣软处捏,俺每这屋里是好缠的!”
  另一方面,潘金莲也常被人暗算。潘金莲处处争强好胜,虽精于算计,却也是个心直口快之人,城府不是很深,常被人暗算。她几次被孟玉楼利用,她被迫向吴月娘陪礼,多次被王婆算计、出卖,终因自己轻信武松而被其用计所杀。
  孟玉楼为了排除异己、维护自身地位,几番挑唆潘金莲与李瓶儿、宋惠莲争斗。《金瓶梅》第二十六回,宋蕙莲以色诱主,纠缠西门庆,讨得西门庆的欢心,求他写帖子给夏提刑把来旺放出来。不料宋氏走漏了风声,被孟玉楼知道了。可是孟玉楼又不想亲自出面,就转来告潘金莲,笑着用激将法,利用一向争强好胜的潘金莲去对付宋蕙莲。而潘金莲果然中计上当,很快设计将来旺、宋蕙莲夫妇搞定,替孟玉楼实现了心愿。
  《金瓶梅》第七十二回,潘金莲正在气头上,孟玉楼来请潘金莲到后边下棋。那孟玉楼只说了简简单单四句话:“六姐,我请你后边下棋,你怎的不去,却在这里乱些甚么?你告我说,因为什么起来?”“你怎知道的这等详细?”“原说这老婆没汉子,如何又钻出汉子来了?”“你这六丫头,到且是有权属。”孟玉楼这一问、一笑、一疑、一夸.借关心之名,极尽打探、挑唆之能事,轻松把个潘金莲的心思摸得非常透彻。而潘金莲不知不觉钻进了人家圈套,还把她当知心朋友。
  再说,潘金莲与西门庆的初次勾搭,表面看符合她性格发展的必然逻辑,而实际上这也是潘金莲被王婆(与西门庆合伙)出卖的结果。只是她自己不知觉,继而一再吃了王婆们的暗算。
  五、心地善良与行事歹毒
  潘金莲也曾是良家妇女。在张大户死后至遇见西门庆之前,这一时段,潘金莲在家操持家务,但凡是良家妇女的勤劳、善良,关心人、帮助人,牺牲自我,主动追求幸福,这些优良品性她也从不缺乏。潘金莲在为躲避流氓换居住环境、心疼武松瞩意武松、帮王婆做寿衣这几件事上,她性格中“善”的一面,表现尤为明显。这里只拣后两件,略做分析。
  潘金莲身上也有着一般良家妇女的勤劳、善良、热情的优点,她与邻为善,关心邻居,热心助邻。《金瓶梅》第三回王婆借故找潘金莲借日历选裁衣日子,金莲十分热情地对王婆嘘寒问暖,主动提出要义务为王婆做送终衣服。又担心有甚不妥,要王婆“将历日去交人拣了黄道好日”。听王婆说要她过去做,潘金莲害怕麻烦她,便提出叫王婆把布料拿到武大家来做。
  可是王婆借故想看着她做,便骗取了潘金莲同意移步到自家茶坊中做活。潘金莲不知是计,一听王婆说想看娘子做生活又怕门首没人,立刻爽快答应。后来,武大说既是帮邻居(王婆)的忙,就不要“搅挠”邻居,让潘金莲“带些钱在身边,也买些酒食与他回礼”,金莲也还言听计从。虽然金莲不知是王婆的阴谋,轻易被设计,但她与邻为善、乐于助人、与人方便之心可见一斑。
  潘金莲关心他人,主动追求自己的幸福,首先表现在心疼武松、瞩意武松。她初次见到武松,可谓一见如故,一门心思,找出各种借口,希望武松搬来家里同住。于是嘘寒问暖,百般打探,夸赞武松“这般雄壮”。当然她的关心里,也有私心。她早就不满当年张大户把自己许给武大这桩婚事,用她的话讲“奴家平生性快,看不上那三打不回头,四打和身转的”。家里见到武松时,她自然觉得机会来了,心下十分瞩意武松,不由暗自想:“这段姻缘却在这里了。”虽然有悖人伦,她却不管了。武大买了些肉菜果饼归家,让潘金莲下楼打理。她却陪侍武松片刻不离,硬叫武大去请隔壁王婆来帮忙。酒席之上,她对武松更是热情款待,千般叮嘱。   此外,潘金莲嫁入西门府后曾周济过穷人,也有善举。小说第五十八回,潘金莲听说磨镜老头的老婆想块腊肉儿吃他又讨不来,老婆想吃小米儿粥也没有。潘金莲虽然自己没有腊肉.便叫来安儿把潘姥姥捎来的新小米儿量了二升,外加两根酱瓜儿,拿出来送给那磨镜老头的老婆儿吃。虽然这次潘金莲又被老头骗了,但她并不后悔。潘金莲人性中的善根,于此可见一斑。
  潘金莲性格中具有善的一面,也有与此截然相反、十分极端的另一面:自私、残忍,用心歹毒。如果说她和西门庆纵欲是为了迎合、笼络西门庆,赢得稳定地位,那么她与家仆琴童、市井小民王朝儿、女婿陈经济的情色关系则是她极度淫乱、自私的表现。而她终于陷入“因淫生妒,因妒更恶毒的怪圈”:暗算李瓶儿,陷害来旺,折磨秋菊,逼死宋惠莲,害死官哥儿等等。她目无尊长,常冲撞西门庆、吴月娘,处理一些事情所用的手段,可谓心狠手辣。她求爱不成,反诬赖、玷污武松;特别是唆打武大郎、药杀亲夫等情节,简直令人发指。
  潘金莲的残忍、歹毒是出了名儿的。暂且不提她唆打铁棍儿一事,单小说《金瓶梅》第五十八回,还写了这么一个情节:潘金莲踩了一脚狗屎,她无故寻衅毒打秋菊一顿。李瓶儿一连使过迎春、绣春来说情,她不理不睬。甚至,潘金莲的老娘潘姥姥上去劝说,她也是连推带搡,唾骂不休。潘金莲打够二三十马鞭子,然后又盖了十栏杆,打得秋菊皮开肉绽,才放起来,又把秋菊的脸和腮颊都用尖指甲掐得满脸血迹,真可谓心狠手辣。
  六、泼辣、口才好而又尖酸刻薄
  潘金莲性格直率开朗,外向泼辣,同时又能说善道。虽然她“嘴尖舌快”,但常放低身段来讨好西门庆,屡获其欢心。但她嫉妒心理极其严重,时刻不忘与人争宠,以巩固自己的地位。看见别人生子而享福,大受西门庆重视,她心里极不服气,语气尖酸刻薄。《金瓶梅》第四十三回,听见李瓶儿这边嚷不见了孩子耍的一锭金子,潘金莲见风就是雨,先走来月娘房里告说一番。待西门庆回来要搜查,她便趁机火上浇油。小说写道:
  月娘道:“论起来,这金子也不该拿与孩子,沉甸甸冰着他,一时砸了他手脚怎了!”
  潘金莲在旁接过来说道:“不该拿与孩子耍?只恨拿不到他屋里。头里叫着,想回头也怎的,恰似红眼军抢将来的,不教一个人儿知道。这回不见了金子,亏你怎么有脸儿来对大姐姐说!叫大姐姐替你查考各房里丫头,叫各房里丫头口里不笑,毯眼里也笑!”
  几句说的西门庆急了,走向前把金莲按在月娘炕上……
  李瓶儿生了孩子后,西门庆沾染来旺儿媳妇、纠缠如意儿,但对潘金莲不理不睬,见她“如同乌眼鸡一般”。因此,她跟如意儿这个女人之间争风吃醋成为在所难免的事。潘金莲吸取先前的教训,为避免重蹈覆辙,再次被“打到赘字号去”,对西门庆纠缠如意儿这件事,她变得越来越“贼”。
  为彻底争夺宠爱,打掉如意儿对西门庆的幻想,潘金莲趁着如意儿不肯借棒槌给秋菊为由头儿,与如意儿对骂一场。骂得一时心头火起,还把对方头发扯住,用手抠如意儿腹部。双方被韩嫂儿劝开后,潘金莲仍骂个不停。
  晚上潘金莲趁热打铁,凭着一番花言巧语,以退为进,在西门庆面前再告上如意儿一状,终于争得了对西门庆跟如意儿“私交”的掌控权。
  潘金莲一向尖酸刻薄是出了名的,甚至连她老娘潘姥姥也曾领教过她的厉害:气头上,潘金莲破口大骂潘姥姥“怪老货”,“你明日夹着那老毯走,怕是他家拿长锅煮吃了我!”对生母,她似乎毫无感恩之心,一点孝顺也没有。
  七、觉醒而不觉悟
  潘金莲在欲求上虽然淫荡成性,但仍是一个生活在封建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没有社会地位,经济上不仅处于被剥削与压迫的阶层,而且肉体上被人玩弄,精神上被侮辱。觉醒而不觉悟,乃潘金莲人物形象的又一特点。
  潘金莲出身低微,自幼经历坎坷:她生父早亡,生活困难,九岁被生母卖到王招宣府习学弹唱,王招宣死后潘妈妈争将出来,将其转卖与张大户家。可是,潘金莲被张大户玷污了。主家婆“颇知其事”,还将金莲“甚是苦打”,张大户然后赌气将潘金莲嫁与武大郎。
  这场被别人主宰的婚姻,形式上虽然是合法的,但是它却是潘金莲不幸家庭生活的开端。因为这武大形象猥琐,无才无德,一味忠厚老实,懦弱无能。潘金莲甚是憎嫌武大,常与他生气,报怨张大户。
  潘金莲自视刚强,有觉醒的一面。潘金莲自称是个不带头巾的男子汉,叮叮当当响的婆娘。拳头上也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馬,不是那服脓血搠不出来鳖的婆娘。她性格开朗,刚强,泼辣,喜欢争强好胜,好出人头地,不甘落人后。正是因为潘金莲对武大的不满、对张大户的抱怨,进而引发她对于武松的追求。这是她对追求个人幸福的初步觉醒。
  在那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封建时代,潘金莲作为一个家庭妇女,虽然生活在最底层,但她并没有放弃对自己的自由和幸福的追求。她逐步觉醒,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幸福的婚姻、美满的家庭、快乐的性生活。她虽历经被张大户玷污、被嫁武大、追求武松的失败,但她后来与西门庆邂逅相遇而私通,以至爱上西门庆,最终嫁给西门庆,潘金莲似乎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小说作者描写的潘金莲所追求到的幸福生活,主要体现在潘金莲和西门庆等之间的性爱方面,其次是日常物质生活方面。
  这是潘金莲对被嫁武大这桩貌似合法但不合理的婚姻的反叛,乃至于她在反抗过程之中为求得与西门庆结婚,发生了与西门庆合谋毒杀亲夫武大的事件。甭说,潘金莲与西门庆私通的行为是不道德的,她谋杀亲夫的行为更是触犯刑律的。但在那个女人没有地位、没有经济实力、没有人生自由的封建时代,那也是她能够想到的唯一办法。除了这些,似乎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因为在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她不能提出离婚——“休掉”武大郎,而武大郎对她又不撒手。
  潘金莲不满现状,极力抗争。即使潘金莲嫁入西门府后,小说里也有许多她不满现状、极力抗争的情节。潘金莲嫁入西门府即成为西门庆最宠爱的女人,可是财、色兼具的李瓶儿的到来,使潘金莲在西门府的地位受到严峻挑战,尤其是李瓶儿生下官哥儿以后,潘金莲受到了少有的冷落,这使得她的抗争更为激烈。   小说《金瓶梅》第三十八回“潘金莲雪夜弄琵琶”一节描写,西门庆回家径直去到李瓶儿房里吃酒,可是潘金莲还坐在床上怀抱琵琶,独自无望地等待着西门庆归来。
  此情此景,冷冷清清,灯昏烛暗,潘金莲很是无奈:待要睡了,又恐怕西门庆一时来;待要不睡,又是那盹困,又是寒冷。潘金莲眼泪扑簌簌流下来,心上如同戳上几把刀子一般,不免懊恨西门庆薄情,骂西门庆“负心贼”。潘金莲不由得直把那琵琶儿声音放得高高的,口中唱道:“心痒痛难搔,愁怀闷自焦。让了甜桃,去寻酸枣。奴将你这定盘星儿错认了。想起来,心儿里焦,误了我青春年少。你撇的人,有上稍来没下稍。”她发牢骚说自己看错了人,是个没时运的人。
  后来,西门庆听见琵琶声,才和李瓶儿过来,把潘金莲强死强活拉到李瓶儿房内,下棋、吃酒。最后,李瓶儿不忍心见她这等脸酸,才把西门庆撺掇过潘金莲这边歇了。受此番刺激,这潘金莲心生嫉恨,处心积虑,处处与李瓶儿作对。
  潘金莲与命运抗争,抓住对自己有利的一切机会,为自己争得利益,巩固地位。如“潘金莲不愤忆吹箫”一节,西门庆因思念李瓶儿而闷闷不乐,潘金莲因妒嫉以至同西门庆抢白、斗嘴。她抱怨道:“一般都是你的老婆,做什么抬一个灭一个?”
  潘金莲似乎找到了被西门庆冷落的原因:自己没有钱财,又未能给西门庆生得一子半女。当她发现玉箫和书童私通的奸情,她就威逼玉萧充当自己安插在正室吴月娘身边的内奸,并用三件事威胁玉萧。尤其是第三件事,探求生子的秘诀,在潘金莲看来非常重要。因为,封建社会女人怀孕生子既是其完成传宗接代之神圣责任,也是一个妇女对维护既得利益的最可靠的保证。因此,她决心要为西门庆生一个儿子。
  潘金莲激打孙雪娥、与李瓶儿斗气、妒打秋菊等等,以及她在西门庆背后与奴仆、陈敬济等人的私通,可算作是她自私、任性,放肆滥交的表现;也是她与封建礼教抗争,不甘居人下,排除异己,争取自身利益、自由和地位的一种极端表现。只不过,作者是从审丑的角度落笔。正如清代刘廷玑评《金瓶梅》时所云:“欲要止淫,以淫说法;欲要破迷,引迷人悟。”(刘廷玑《在园杂志》)
  潘金莲表面光鲜,其实内心悲凉。潘金莲几次与吴月娘对抗,无疑是她在家中不甘于落后、做小的卑贱地位,竭力争取自身权利和尊严的表现。作为一个小妾,潘金莲敢与正妻吴月娘公然对抗,以致吴月娘骂她“贱不识高低的货”。潘金莲的行为,不啻是对封建妻妾制度和夫权的肆意挑战。而她哪里知道,吴月娘背后有封建宗法制度的强大支持,包括西门庆的强力支持。就连西门庆也骂她“贼淫妇”:“人这里说话,也插嘴插舌的。有你甚么说处!”以此来看,潘金莲的挑战,注定要失败。
  潘金莲虽然强悍,有时甚至敢抢白、冒犯、揭露西门庆,但更多时候为了博得西门庆欢心,她仍然把传宗接代、侍奉丈夫当作女人的天职,时时处处陪着小心,甚至亲自一次又一次地为他与其他女人淫乱提供帮助。
  潘金莲所经历的种种苦难、屈辱、辛酸,非常人所能理解。《金瓶梅》第八十二回,六月初一日潘姥姥因病去世,吴月娘允许潘金莲坐轿回娘家探丧烧纸。但后来临了,吴月娘却借故西门庆死后潘金莲“热孝在身”,不让潘金莲回去为娘出殡。对正妻吴月娘的这般不人道行径,潘金莲只得服从,私下拿出五两碎银子来,央求陈敬济在出殡日替她去发送潘姥姥、打发抬钱,并负责安葬入土。后来听见娘已入土,她不由得落下泪来。此情此景,潘金莲心底是何等悲哀与凄凉!
  虽如此,潘金莲对情爱的追求仍痴心不改。《金瓶梅》第八十七回,潘金蓮听说武松要娶她,一家一计过日子,又见武松在外出落得长大身材,比昔时又会说话儿,她旧心不改,心想:“这段姻缘,还落在他家手里。”她竟然相信跟武松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姻。还浓浓点了一钟瓜仁泡茶,双手递与武松吃了。可是结果,在洞房夜,她做了痴心所爱的人武松的刀下鬼。
  追求爱情、渴望爱情却又轻浮、纵情声色,乃《金瓶梅》中潘金莲人物形象的又一特点,笔者已有专文论述,此处从略。
  潘金莲不甘心命运的卑贱,在追求情欲、物欲中人性不断被扭曲、异化,逐步走向堕落。潘金莲的行为,也是对封建妻妾制和夫权的挑战。她在被吴月娘逐出西门后,人生陷入低谷;直到再遇武松,满以为自己的幸福即将来临、触手可得之际,却意外地走向了毁灭。结局极其惨烈、悲痛。第一个让她动心、主动追求的男人是武松,末了让她命丧黄泉的也是她所痴情的这个武松。为什么会这样?她至死也不觉悟,
  如果说武松和吴月娘之类的人物形象代表了封建社会的正统价值观,那么潘金莲就是被那个时代所毁灭的!她寻找不到正确的奋斗路径,也不知道失败的根本原因。
  结语
  作者按照自己的审美观,把潘金莲成功地塑造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个真正有血有肉有个人追求的女性悲剧人物。所写潘金莲,以其超人的美貌、矛盾的言行、复杂的内心世界、强烈的追求与爱憎,放浪形骇的欲求,使其成为中国文学史上绝无仅有的“这一个”:既令人喜欢又使人讨厌,既觉得可恨又值得同情。在潘金莲身上呈现出多面性,有时甚至判若两人。为博得西门庆的欢心,她在西门庆面前比较恭敬、诌媚、卖乖,但对与她争宠者却表现凶残、狠毒;她工于心计,比较阴险、狡猾、狠毒,她敢爱敢恨,敢于抗争,但有时也心直口快、心存怜悯、愚蠢妥协。潘金莲这个形象,集良家妇女与争宠妒妇、钟情少妇与乱伦妾妇、聪慧佳人与饥渴淫妇于一体,具有立体感和真实性。
  导致潘金莲人物形象极具复杂性的原因,从外部环境看,在于以男权为中心的封建社会女性没有地位:哪怕在家庭之中,潘金莲也不得不凭借自己唯一的优势——身体和嘴巴去抗争。而从潘金莲个人方面来看,既是其家庭不幸及成长环境、所接受的教育使然,也是其成长经历特别是婚姻经历中所形成的人生观等等诸多因素综合作用使然。究其根源,在于潘金莲幼年丧父及先后两次被母亲将其抛弃到陌生无助的环境,无依无靠,过早承受孤独,造成了她极度恐惧、焦虑的心理。因其自幼被焦虑、恐惧所困,致使她对安身立命的环境以及周围人物缺少安全感,极不自信,从而把对自身安全和自我欲求的需要放到了首位。因此,在其求生存、表达自我、摆脱困扰时,她就无所顾忌,极具爆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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