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声为什么“哈”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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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读李长声,我认识长声兄是先读其书,再见其人。虽然我同意钱钟书先生那句脍炙人口的名言:“假如你吃了个鸡蛋觉得不错,何必认识那下蛋的母鸡呢?”但我毕竟是普通人,远远不及钱先生那样睿智,总还想结识长声兄,听他亲口谈谈何以会写出那么多关于日本的妙文。
2009年深秋,深圳商报社主办年度“十大好书”评选活动,我与长声兄都是评委,两人终于在深圳相逢。我与白发英颜、体格硕壮而又为人亲和的长声兄一见如故。开会之余,我们整日谈天说地,谈文说艺,逸兴遄飞,快何如之!这次见面的成果,就是这部《哈,日本》。
日本是我们“一衣带水”的邻邦,是最早实现现代化的邻邦,也是100多年来给我们带来巨大痛苦的邻邦。这是个特别复杂的存在,从《源氏物语》、浮世绘到和服、茶道,日本绝对有足以自豪的文化遗产,但日本同时也有武士道、靖国神社、种种性变态等等,在世界上也完全可以称之为一绝。另一方面,我们的“周氏兄弟”在日本留学,我们的郭沫若、郁达夫也在日本留学。直至今日,我们的知识界仍在从竹内好、沟口雄三、柄谷行人等日本学者那里寻求思想资源;文学界则从川端康成、大江健三郎、村上春树等日本作家那里寻求文学资源。至于当代日本的通俗文化,对今日中国特别是年轻一代的影响,更是难以估量,“哈日”现象正是由此而来。
我在日本住过半年,但只是走马观花,再加不谙日语,对日本文化的丰富性、多样性和复杂性的认识实在肤浅,严格地说,恐怕连皮毛都没有。长声兄就完全不同了,他旅日多年,“趴在日本的边沿上张望”日久,对日本的认知也就越来越深入;他又钟情于舞文弄墨,于是源源不断地化为精彩的文字。单是结集成书,我所见到的就有《樱下漫读》、《日知漫录》、《东游西话》……从上世纪80年代后期至今,长声兄写日本的文字琳琅满目,越写越好,蔚然成为一大家。可以说,要认识日本,尤其是认识当代日本,就必须读点李长声了。在我看来,长声兄是当下国内状写日本的第一人,就像林达写美国、恺蒂写英国、卢岚写法国一样,尽管他们的视角和风格各各不同。
《哈,日本》是长声兄关于日本的文字的新选集。正如书中选文所显示的,长声兄写日本多以随笔出之,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日本认识的真切和深刻。从文学到出版,从服装到饮食,从历史到文化,从政治到经济,从小众到大众,日本的方方面面,林林总总,长声兄都看到了,抓住了,形诸笔墨了。他很少描绘日本的名山大川,但这并不说明他对日本秀美的自然风光无动于衷,他只是无意于把他写日本的文字变成纯粹的旅游指南。他更关注日本当下的社会现象和文化现象,以及这些现象与日本传统和周边各国文化的关联。从写日本开始,长声兄就一直致力于对“日本精神”的探究和诘问。他解读日本、剖析日本,可谓鞭辟入里,一针见血!读者在欣赏他的优美文笔的同时,切不可忘了在文字背后的他对日本独到的观察和严肃的思考。
长声兄说,此“哈”可不同于“哈日”的“哈”,“哈,是初见的惊奇,是深入后的了然,而声音放低,近乎哼,甚至有一点就那么回事的不屑。这一声‘哈’,还有暗含腰斩‘哈日’族之意”。当然,长声兄也决不赞成盲目“反日”。我想,他对这个有趣而别致的书名的诠释,应可视为阅读并理解这部《哈,日本》的钥匙。
(摘编自《时代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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