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发展绿色金融的经验与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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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曲洁 杨宁 王佳
摘 要：从德国复兴信贷银行支持海上风电产业的案例研究出发，提出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在发展绿色金融的主要经验，即支持绿色项目与技术的早期发展、缩小绿色项目的融资缺口、促进绿色可持续发展。基于上述研究提出做好“培育者”、做大“资金池”、提升“引领力”三点启示。
关键词：德国复兴信贷银行 绿色金融
一、引言
近年来，保护环境和气候、促进资源可再生发展已成为当前全球面临的最重要的挑战和目标，发展绿色金融是大势所趋。促进绿色金融发展，填补绿色经济资金缺口，成为世界主要经济体和政府面临的共同任务，政策性银行发挥的引领性作用越来越受到重视。国际上许多国家早于多年前就已起步绿色金融，经过数十年的发展，形成了较为成熟的政策和较完备的体系。
德国复兴信贷银行（Kreditanstalt fuer Wiederaufbau，简称KfW）成立于1948年，是德国影响力最大的政策性银行，股东主要由德国联邦政府（持股80%）和州政府（持股20%）构成。作为战后的重建和发展银行，德国复兴信贷银行自成立以来一直以多种方式支持德国的发展，在发展绿色金融、促进可持续发展中发挥着基础性作用。德国复兴信贷银行是全球气候和环境保护等领域最大的融资者之一，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一直是德国绿色资金的最主要提供者。德国复兴信贷银行早在2003年就参与碳排放交易。通过2012年实施的“德国复兴信贷银行能源转型行动计划”，德国复兴信贷银行直接支持了德国的能源转型。据统计，在2012-2016年间，德国复兴信贷银行支持能源转型行动计划的资金规模高达1030亿欧元。2017年，德国复兴信贷银行提供了总计765亿欧元的资金，其中43%用于旨在保护气候和环境的措施。
现阶段，随着德国能源转型的力度不断加大，德国复兴信贷银行持续开发绿色金融产品，并在整个绿色金融体系中发挥了关键作用，为其他国家和地区的绿色发展提供了较为丰富的经验与启示。
二、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发展绿色金融的案例与经验分析
（一）案例：德国复兴信贷银行与海上风电产业
德国是海上风电强国，市场占有率30%，仅次于英国。德国风电的发展可以追溯到上世纪90年代，在早期发展阶段，德国海上风电项目就曾遭遇重重阻力，由于规划不充分、电网建设缓慢以及单机投资较高，面临高技术风险、高融资成本等难题，企业需要为港口、专用船只及电力连接设备投入数十亿美元，因此早期的项目预算严重超支，投资也遭延迟，在融资上存在较大缺口。
为应对这一挑战，德国政府出台了很多支持性政策，其中，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发挥了政策性银行的引导示范功能，运用多种绿色金融手段，在风能创新项目的前期发展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一是先期介入风电产业的早期发展，提供风电产业的相关知识与风险报告，并以提供担保等方式，进一步降低其他投资者的风险预期。在2004年初，德国复兴信贷银行聘请了专业从事海上风电项目的内部工程师，并在行业中提供技术和风险咨询服务。二是通过绿色金融项目，投资了于2010年投入运营的德国首个海上风电场，并持续对后续项目就行投资。2011年，德国复兴信贷银行设立了50亿欧元的海上风电专项贷款额度，可支持最多10个海上风电园建设的资金需求，旨在加速德国风电建设，让大胆的运营商积累经验并挖掘降低海上风电潜力。三是发挥引领力，带动更多投资进入海上风电领域。近年来，由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参与投资的多个海上风电项目，均成功吸引到多家商业银行和机构投资者的联合投资。
综合而言，德国复兴信贷银行的早期投资对德国海上风电产业起到了关键作用。现阶段，风电占德国可再生能源发电量的比例已达49%，风电占总发电量比例约为16%，是目前德国清洁电力的最大来源。随着德国海上风电产业的日渐成熟，市场化融资规模日益扩大，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已基本完成了绿色金融的引領作用。
（二）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发展绿色金融的经验分析
1作为“培育者”，支持绿色项目与技术的早期发展。经济向绿色化转型的关键在于绿色技术的创新与应用，既包括新技术的开发与创新，也包括现有技术的应用与推广。多年来，德国复兴信贷银行秉持政策性属性，持续支持环境保护与绿色项目开发应用，对绿色技术的创新扩散起到积极影响。
德国复兴信贷银行的绿色金融重点领域为能源效率、可再生能源（太阳能光伏、风能、废物能源和生物质能）和与能源相关的绿色创新项目。这些项目或是基于全新的技术或商业模式，或是由经验不足的创新者开发，因而风险较高，也常常出现风险被高估的情况。为此，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先期介入这些领域的早期发展阶段，通过打造高素质的绿色金融团队，培养兼具金融知识与技术能力的内部专家，创建并使用创新的风险管理工具，帮助投资者更好地熟悉新项目，同时为开发商提供尽职调查以促进投融资活动。德国复兴信贷银行针对绿色行业、企业与市场的尽职调查和针对具体绿色项目的风险评估都非常专业化，被视为“业界风向标”并受到私人投资者的高度信赖。
此外，德国复兴信贷银行运用专业知识搭建投资交易平台、推进融资交易，以科学的方法评估风险、降低绿色项目的风险，或者降低投资者对于绿色项目的风险预期，进而降低融资成本，这对新兴未知领域的作用至关重要。
2打造“资金池”，缩小绿色项目的融资缺口。德国复兴信贷银行是德国绿色资金的主要提供者，其绿色经济投资规模在世界各国的政策性银行中首屈一指。作为政策性银行，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受德国财政部委托，管理绿色贷款贴息资金，通过其寻找优质绿色项目和企业，在绿色项目融资上公开、透明，保证了绿色金融资金的高效使用。此外，德国复兴信贷银行主要运用资本市场和银行间协作来实现对绿色项目的金融补贴政策，缩小融资缺口并支持绿色发展。德国复兴信贷银行通过运用绿色信贷、绿色债券、绿色股权融资等多种绿色金融工具，以及通过本地中介转借、向市政当局和一些大型公司的直接贷款、联合投资等多样化的融资渠道，有效填补了绿色项目发展初期的资金缺口，并有助于解决融资中所面临的结构性障碍。 在金融市场上，德国复兴信贷银行与商业银行良性互动、相互促进、相互补充，在提高政策性业务效果的同时，与商业银行分担业务风险，有效地带动商业性金融资源为政策性金融服务，进一步扩大了绿色金融的资金规模。在经济下行时，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可以发挥“反周期”作用，创建新型低风险的金融产品弥补由于金融危机而导致的全球和本地投资活动减少而造成的缺口。
3发挥“引领力”，促进绿色可持续发展。绿色金融产品是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履行社会责任，促进环境和自身可持续发展而提供的服务，具有正向、积极的社会效应。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在市场培育、融资投入绿色项目之外，进一步发挥了强大的引领示范、创新引导的外溢作用，撬动和引导私人投资流向绿色经济领域，逐步构建绿色金融体系，成为促进和传播创新的强大工具。
德国复兴信贷银行主要通过其国内计划提供标准化的固定利率优惠贷款，并通过转贷等方式，对德国广泛的本地银行网络进行引导，有效利用商业性金融资源为政策性金融服务。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可以从宏观经济的角度评价个别项目的投资价值及支持的优先顺序，由商业银行负责审核申请者的信用状况及担保能力等一系列技术问题，以此来提高金融支持的效率，推动国民经济发展。此外，德国复兴信贷银行还为大型公司项目提供担保、补贴、免息等绿色金融服务，并动员民间资本进入绿色金融市场。
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在促进私人投资向绿色技术投资方面发挥了更为广泛的作用，包括释放政策信号、开发项目评估程序与标准、提供专业化培训、提供金融部门学习，进而提高各类投资者的专业知识和“绿色”分析能力，充当投资先行者吸引后续投资者进入，并通过自身参与和追加投资形成示范效应，带动更多私人投资进入绿色经济领域。
三、结论与启示
综合而言，作为历史最悠久的政策性银行之一，德国复兴信贷银行在发展绿色金融的实践中有着较为成熟的经验，为发展中国家政策性银行的绿色金融运作提供了重要借鉴与启示。目前，我国政策性银行组建已有20多年，绿色金融也处于加速发展的快车道。在发挥政策性银行的作用、构建绿色金融体系上，我国有必要加强与国际金融组织、国外政策性银行的交流与合作，并借鉴德国复兴信贷银行等成熟案例與先进经验，做好“培育者”、做大“资金池”、提升“引领力”，进一步促进我国政策性银行绿色职能的强化以及绿色金融效率的提高，更好地促进国内绿色金融的高效、持续、健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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