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儿》中的魔幻现实主义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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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刘秀玲
[摘要]美国黑人女作家托尼•莫里森在其代表作《宠儿》中成功运用了魔幻现实主义写作手法,通过人鬼交融、多重视角、时空跳跃、神话原型和象征手法等艺术手段,拓展了小说主题的文学意义及社会意义。
[关键词]托尼•莫里森 《宠儿》 魔幻现实主义
在作品《宠儿》中,莫里森从自己所处的历史文化边缘处境入手,积极汲取非洲的神话传说,采用非传统的叙事策略、多重视角和象征主义等表现手法,熟练而巧妙地运用了魔幻现实主义写作技巧创作出鲜明的个性特征。
1 人鬼交融
《宠儿》讲述的是一个在奴隶制下被杀的两岁女婴l8年后借尸事。莫里森在讲述这一故事时打破了生与死、人与鬼的界限,创造出光怪陆离的魔幻世界,以一种间接而又别出心裁的手法反映现实,给人以深刻的启示。依据非洲的传统文化,一个人的死亡只是他的肉体的消亡,而他的灵魂是不死的,“如果活人没有尽到对死者的义务,鬼魂就会变成某种乖戾的幽灵,天天来作恶作祟,折磨活人(宁骚,1993:142)”。小说开篇第一句“124号恶意充斥,充斥着一个婴儿的怨毒”就隐含着一种神秘的“幽灵色彩”,充满了恐怖与凄凉的气氛。宠儿在很小的时候被她的母亲杀死,因为满腹委屈,她的灵魂盘旋在124号久久不愿离去。124号沉浸在过去的阴影中。整个故事情节在人与鬼魂之间展开,将生者与死者放在同一时间层面上出现,变现实为幻想而又不失其真,体现了魔幻现实主义的创作特征。
2 多重视角
莫里森在小说《宠儿》中运用福克纳式多角度的全方位地叙述重构了整个事件,拓展了小说的主题。每个人虽然讲的是同一事件,但都不是有头有尾的完整故事,而是从不同层面为故事提供和积累了互为补充的信息(吕炳洪,1997,(1):89-95)。这种叙述方法也被称为“后现代式拼凑”。对于故事中先后出现的谜团,莫里森总是有意识地运用这种“拼凑法”,由不同的人物从不同的立场和角度进行解释说明。如对故事的中心情节杀婴事件的看法就是通过多重角度来表现的,许多人认为赛丝疯了,艾拉声称“我没有朝自己孩子动锯子的朋友(托尼•莫里森,1996:223)”。而斯坦普则认为“她没疯,她爱那些孩子,她是想让那些害人的家伙加倍偿还(托尼•莫里森,1996:280)”。可见,由于故事人物的立场不同,他们的叙述态度,叙述重点以及对同一事件的不同认识,对各种谜团的解释都大不相同。读者们只能从不同人物的叙述中寻找自己认为可靠的、符合常理的信息,对作品进行解读和再创作。视角的多变使主要人物的叙述相互补充,人物性格特征及内心世界得到进一步的表现,为宠儿的故事提供了多层次的解读。
3 时空跳跃
小说《宠儿》中,莫里森采用了非传统的叙述方法,打破了故事发生的时间顺序和线状结构,按照时间对人物的影响程度,将过去和现在交织到一起,依照心理时间重新安排小说的顺序。整部作品以1873年的实层面为基点,以1855年为主的几个过去层面为散发点,来回往复地讲述故事。其结果是过去、现在和将来相互交织,其间的界限被混淆甚至忽略。
《宠儿》的叙述方法“不仅是作家社会责任感的具体化,蕴含着历史的沉重,同时还孕含着她对公众心理承受能力的体恤,抑或还隐藏着她本人对人物心理的认同(陈发春,2000,(3):79-84)”。莫里森在自己的作品中重现美国历史上最黑暗的历史,尽可能忠实地表达黑人奴隶,尤其是黑人妇女的生活经历。
4 神话原型
莫里森在《宠儿》中通过各种神话原型的自然显现,将文学同古老的神话传说、宗教信仰乃至迷信结合起来,出色地表现了魔幻神奇的现实以及民族文化特性。《宠儿》的故事情节来自非洲神话。在非洲的宇宙观中,时间具有延续性,个体死后仍存在于他们生前的群体中,只是形式发生变化――不再有肉身,但其个性保持不变,仍影响着现实中的事件。他们在时间甬道里前后移动,连接着祖先和生者。作品的主要人物宠儿十八年后死而复活的故事是完全符合非洲的传统文化的。
5 象征手法
莫里森“以诗化现实主义的手法将丰富的象征和隐喻的意象与黑人历史文化和主人公的心理真实结合起来,虚实相称,巧妙地深化了全书的主题,重现了黑人经历的诗一般的美妙和痛苦(孙薇,2002,(4):97―100)”。《宠儿》中阴森恐怖的奴隶主种植园被叫做“甜蜜之家”,冷酷无情的奴隶主形象被称为“学校老师”,都是极具讽刺意味的。莫里森在小说中还着重描写了人物身上的印记。如赛丝背上苦樱桃树状的伤痕,赛丝母亲肋骨上的圆圈和十字,宠儿被杀时留在脖子上的印痕等,这些都是奴隶制留下的痕迹,象征着黑人奴隶内心难以愈合的精神创伤。另外,宠儿作为千百万黑人奴隶的代表,隐喻着三百多年来奴隶制惨害的所有冤魂,赛丝则是非洲黑人母亲的象征。
6 结束语
《宠儿》以历史现实为背景,运用魔幻现实主义融合神奇与现实的手法,通过人鬼交融、多重视角、时序跳跃、神话原型、象征主义等艺术手段,展开了对黑人内心生活真实而深刻的揭露,有力地抨击了奴隶制的非人性和残酷性,引领读者回到曾被压制、忽视、忘却的过去,重温历史,也引起了他们对自我、对历史、对现实的深思。正是这种超现实主义的写作手法使莫里森的作品充满了喜悦与苦痛、精妙与恐惧的结合,其创作风格至今在整个美国黑人文学中独树一帜。
参考文献:
[1]陈发春.于迂回中言“惨不堪言”之事一《娇女》叙述手法的心理意义[J].国外文学,2000,(3).
[2]憔小婷.文本的召唤性――小说《宠儿》写作艺术初探明.河南大学学报,2O02,(6).
[3]吕炳洪.托尼•莫里森的《爱娃》简析[J].外国文学评论,1997,(1).
[4]宁骚.非洲黑人文化[M].浙江人民出版社,1993.
[5]孙薇.打开记忆的闸门一莫里森《宠儿》中水的意象和象征[J].西南民族学院学报,2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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