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FTA发展比较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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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刘东波
【摘要】区域经济合作已经成为当今世界经济发展最重要的趋势之一，FTA是区域经济一体化组织中最常见的模式，在WTO 止步不前的今天，FTA 成为很多国家获取经济政治利益的首选工具。文章对中美FTA 进行一个整体的回顾，从中美FTA 的现状出发，总结了两个国家近年来参与的FTA 种类，分析两国策略不同。目的是提升我国FTA谈判的技巧促进我国的对外经济发展。
【关键词】自由贸易协定；自由贸易区；经济一体化
FTA 全称Free Trade Agreement，即自由贸易协定，FTA的传统含义是缔约国之间相互取消货物贸易关税和非关税贸易壁垒。但是最近几年的FTA 出现了新的变化，其内容不仅包括货物贸易自由化，而且涉及服务贸易、投资、政府采购、知识产权保护、标准化等更多领域的相互承诺，发展成了广义的FTA，这种广义的FTA 也被称为"经济合作协定"(Economic Partnership Agreement，EPA)。本论文中的FTA指广义上的自由贸易协定。
中国区域经济合作起步相对较晚，FTA建设在21 世纪初期才拉开序幕，因此在时间上落后于很多国家。但是我们看到了FTA 带来的机遇，中国已经建立或对外商谈的FTA有12个，涉及29个国家和地区。而美国已经与18个国家或者区域组织签订或者正在谈判双边自由贸易区建设，加入的区域性的一体化组织也有5个。对象国不仅涉及发达国家，同时也强调譬如东盟之类的发展中国家，与我国贸易对象国之间构成争抢的局面。如果我们把中美的FTA 发展情况做一个比较，并进一步分析我们应如何采取措施应对其政策对我国的影响，这对于中国国际地位的提升，对外贸易政策的制定都有很大帮助,进而推动与有关国家或地区进行双边FTA 谈判的决策。
一、中美参与FTA 进程比较分析
（一）美国的进程
目前美国已经签署的FTA 协定中，除了与以色列、加拿大及约旦的双边FTA 外，其余都是这几年谈判达成的，同时美国从谈判到签署FTA 的周期也呈现不断缩短的趋势。
（二）中国的进程
（三）中美进程的差异
由于美国总统布什于2002年8月签署《促进贸易授权法》，这项来之不易的贸易促进授权(TPA )为美国政府贸易协定谈判的迅速奠定了国内法律基础和必要条件，可见有效率的贸易谈判需要国内法律、机构等多方的支持，这是美国谈判高效的重要原因。中国在加入WTO 后的七年里，也迅速地融入到FTA 的谈判与协商中，中国政府也意识到FTA 建设对提高中国国际地位的重要性。短短的几年内，先后与香港、澳门、东盟、智利、巴基斯坦签署了FTA 。并且，正与超过10个国家的政府进行FTA 谈判或协商，足见中国政府在FTA 建设上的决心和力度。
但是，与美国的高效相比，我们还存在着谈判能力上的不足。例如，在韩美自由贸易区的谈判上，美国充分利用了总统贸易促进授权的便捷性，在短短的十几个月时间里完成了内容繁多的谈判项目。这说明一国签署FTA ，不仅需要协调外交政策、国际关系、贸易投资制度等许多体制与政策层面的问题，而且还需要系统了解选择不同合作伙伴及其合作方式对于国内、国际经济形势和地区政治安全形势可能带来的影响。为此，中国在FTA 战略实施过程中，应该建立能够起到主导和协调作用的专门机构，在短时间内培养一支精通国际规则、熟悉国内外现状、谈判能力强的队伍，才能在未来的FTA实践中游刃有余，为争取国家利益服务。
二、中美参与FTA 的政府策略的比较分析
（一）美国的FTA 策略
第一，20 世纪80 年代后期以来，美国贸易政策改变过去对双边及区域自由贸易的漠视，而采取多边、区域及双边并重的政策。自TPA实施以来，布什政府大肆鼓吹自由贸易的利益，并转而采取进攻性的自由化战略。2003年，TPA在美国行政部门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利用，在多边层次积极促进WTO 全球贸易谈判，在区域层次推进FTAA （美洲自由贸易区）谈判，在双边则签署了与智利和新加坡的FTA 协定，随后发动了与12个以上国家的FTA 谈判并宣布与另外8个国家进行FTA 谈判的意图，近几年来，逐步形成以美国为中心遍布全球的一个双边及区域自由贸易协定网络。
第二，美国通过一系列雄心勃勃的贸易议题和谈判计划，创造一个“竞争性自由化”环境，给自由贸易注入新的政治动机，从而成为一种攻势，实现美国的战略目标。例如，2003年美国与智利签订了自由贸易协定，促使阿根廷、巴西、乌拉圭等南方共同市场国家与美国达成美国-南方共同市场自由贸易协定，为的是不受美国的贸易歧视；这个贸易协定又使在美国推动下的美洲自由贸易区的主要谈判对手巴西产生了巨大的压力，从而促进了美洲自由贸易区的建立。美洲自由贸易区的建立制约了其它地区自由贸易协定的进程，也使美国的主要贸易对手欧盟与日本在世界贸易组织多边谈判中处于劣势。当然，“竞争性自由化”贸易战略在具体实施时，并不是完全遵循这种理论上的递进关系，而是同时在这三个层次上进行。
第三，美国FTA 战略是通过谈判对象的优先选择来实施的。美国所选择的自由贸易协议对象，一般都具有高度战略地位，良好的外交关系。只有在各地区确定不同的重点国家，才能逐步推进美国的地区战略。在获取政治利益的同时，经济利益也是FTA 的一大重要因素。因此，美国选择其FTA 伙伴时还考虑到：能否对美国国内市场注入竞争活力和海外出口机会；伙伴是否是本地区改革的先锋和领头羊，能否成为以后谈判的样板，能否有助于美国式民主和价值观的推广等诸多方面，从而使FTA的利益最大化。
（二）中国对于FTA 的全局性策略
中国的国情意味着中国的区域经济一体化战略是一个多方位、多形式的自由贸易区域一体化战略。多方位就是在与东盟“10＋1”区域一体化的推进同时，在西北、东亚、东北亚等分别推进针对海湾国家、中亚国家、俄罗斯、蒙古、朝鲜、韩国、日本等的区域一体化。多形式是指由于中国邻国的经济发展水平不同、经济结构不同、资源分布不同，在与这些国家推进区域经济一体化的过程中，要选择灵活的方式。
第一，立足我国的国情，进一步加强与周边国家和地区合作。我国开展区域经济合作应该优先从周边国家和地区中选择合作伙伴：（1）加强与两岸四地合作。中国内地的廉价劳动力和资源,台湾的资金、技术和管理经验,以及香港作为贸易、融资中心的媒介作用,为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使中国经济呈现出良好的发展前景。（2）加强与周边国家之间合作。加强与周边地区的利益融合，深入参与和推进各类区域经济合作，比如加快中日韩、中印、中俄自由贸易区建立；加快中国－东盟自贸区服务贸易和投资谈判，到2010年基本建成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等，从而构筑周边战略依托，提升我国在周边地区的经济影响力。
第二，加强非洲、拉美、大洋洲等地区的重点国家的贸易往来，推进双边自由贸易区谈判。除中国与智利、新西兰已签署FTA协议之外，中国与澳大利亚、海湾合作委员会六国（沙特阿拉伯、阿联酋、科威特、阿曼、卡塔尔、巴林）、南部非洲关税同盟等国家和地区FTA谈判也全面展开。中新自由贸易区协定是中国与发达国家达成第一个自由贸易协定，是中新双边关系发展历程中一座新的里程碑，对其融入东亚地区发展起到积极作用,也为其他发达国家与中国进行自由贸易谈判提供了范本，对中国双边自由贸易区谈判具有历史性的意义。
第三，以双边促多边，由双边向多边推进。FTA 是一种促进区域合作的工具，FTA 的构建可以首先与重点国家签订双边FTA，最后再将这些双边FTA 融合成为大的区域性的自由贸易区，这也是突破区域性贸易壁垒的方式之一，防止在全球FTA 浪潮中被“边缘化”。中国与一些国家的FTA 取得成功，会吸引更多国家加入到这些FTA 中或者与中国组建类似的FTA，即以双边促多边。另一方面，由于FTA 固有的封闭性、排他性特点，中国也不断通过加入或组建FTA 突破区域性贸易壁垒，即由双边向多边推进。
（三）中美策略差异
美国在自由贸易协定的谈判中，目标很明确，充分利用FTA 这一工具来实现美国的目标。美国在制定贸易谈判战略时，每一个协定的谈判都是地区经济一体化战略体系的一个环节，是服务于地区战略和经济安全等整体利益的。中国政府在建设FTA 的过程中，虽然也有一定的认识，但还没有从国家全局和整体贸易战略的角度去权衡，更多的考虑了国内的发展， FTA 作为国家安全和整体贸易战略的服务工具，中国还未能全面地展开FTA 布局，因此也缺乏整体的战略安排，这是中国在未来战略部署上应该注意的。
三、中美参与FTA 的合作内容的比较分析
（一）美国FTA 协议涉及的内容
以北美自由贸易区为例，北美自由贸易区是世界上最大的自由贸易区，具有代表性。
在货物贸易方面，纺织业、汽车、农产品关税逐步减让直至取消。在金融服务方面，墨西哥将逐步对美国与加拿大投资开放其金融部门，最终到2007 年取消壁垒。根据协定，美国与墨西哥将建立一个北美开发银行以帮助美国边境的财务税收获利。在权利方面，自由贸易区内国家减免关税。会员国必须遵守最惠国待遇及透明化原则，借此消除贸易障碍。同时建立解决各种争端的机制以保障成员国的利益。在交通物流方面，到2000 年，北美地区的卡车可行驶到三个国家中的任何地区。在能源方面，墨西哥方面对私营部门进行勘探的限制继续有效，但国营石油公司的采购将向美国与加拿大开放。可见美国在石油问题上的长远考虑。
美国与他国签订的某些FTA 协议还包括劳工、环境、知识产权、政府采购、透明度等重要组成部分。
（二）中国FTA 协议涉及的内容
以中新自由贸易区为例，中新自由贸易区是中国与发达国家达成的第一个自由贸易协定。
在货物贸易方面， 新西兰将在2016年1月1日前取消全部自华进口产品关税。在服务贸易方面，新西兰在商务、建筑、教育、环境四大部门的16个分部门做出了高于WTO的承诺。在人员流动方面新西兰将为中医、中餐厨师、中文教师、武术教练、中文导游5类职业提供800个工作许可；允许车工、焊工、计算机应用工程师、审计师等20类职业至少1000名中方人员赴新工作。在投资方面，协定就投资促进和保护等问题做出了明确的规定，为解决与投资相关的争端建立了有效的机制。其他方面，协定还针对中新两国在海关、检验检疫、知识产权等领域的合作做出了制度性安排。
（三）中美协议内容差异
随着FTA的不断推进，中国建立FTA上已步入一个新高度，不仅与许多发展中国家签订自由贸易协定，还与发达国家达成了第一个自由贸易协定，并且内容趋于全面。但中国FTA合作基本上是基于经济因素，综观美国的FTA建设，由于服务于全球战略，美国在FTA谈判内容上包罗万象。因此在环境标准，农业，对外开发，能源问题等敏感领域，中国尚且有所欠缺。例如，在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中，美国对国内农产品实行严格保护，在中新自由贸易协定中，由于农牧业是新西兰的传统支柱产业，中国农产品关税存在相对较大的减让空间，必定会面临巨大的压力与挑战。而且美国在与中东地区和美洲国家地区的自由贸易协议中都符合布什政府的能源安全战略需要，这是中国政府所忽视的。因此，中国应借鉴美国的成熟之处，在FTA谈判的道路上灵活机动地做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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