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气功偏差所致精神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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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冯志颖
问:我母亲54岁,在某大学任教。年轻时曾患过神经衰弱,睡不好觉,近年发现有轻度高血压,经服药治疗后恢复还好。两年前为达健身目的参加了气功练习班,而且练习的还很投入。不曾想几个月后出现了精神恍惚,夜晚少眠,有时整夜不睡,害怕,认为有人迫害她,不出屋,也不敢去学校上课,还经常听到教授或练功的气功师呼喊她、训斥她,甚至不顾家人阻止还要去练功。无奈去当地精神科医院就诊,医生说是患了气功偏差所致精神障碍,经住院治疗1个多月后恢复。请问什么是气功偏差所致精神障碍,练气功为什么还会发生精神病状态?
湖北郝××
答:气功是一种带有中华民族文化特色的自我身心锻炼的方法,在我国传统医学中,气功在增强人类体质和治疗某些疾病上也确实发挥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气功在古代被称为引导术,通过入静和默想(冥想)可达到包括脑部在内的全身松弛的目的。通常做法是维持一定的体位、姿势,或做某些动作,使注意力集中于某处,通过沉思、默念、放松、调节呼吸等,可出现某些自我感觉和体验,即进入所谓的气功态(指习练者在练功过程中意念集中和神志清醒的情况下出现的高度安静的一种练功状态)。气功功法众多,派别林立,但共同的特点是均需入静(进入气功态),只是达到入静的途径和方式不同,结果相似,所谓万法归一。然而,有的气功师或流派所追求的气功目的并不在于入静和全身放松,而是不适当地强调要达到某种“特殊功能境界”,为习练者出现气功偏差(俗称“走火入魔”)和产生各种形式的精神障碍埋下了隐患。曾有报告对某市参加鹤翔桩气功练习者进行调查显示,68.5%的人有不同程度的精神状态改变。
习练者进入气功态,从心理学观点看,实际上就是注意范围逐步缩小,高度集中固定于某一点,进入意识改变状态。古人称之为万念俱泯,一念独存,一念代万念。也就是说,除了注意指向之点高度兴奋以外,大脑皮层处于广泛的抑制状态。
气功态下可产生某些生理和心理方面的变化。较清醒态时心率变慢,血压下降,呼吸变得柔和、均匀、深长,呼吸频率减慢,胃肠蠕动增强,分泌增加,肌体免疫功能增强。对注意集中指向之处(如小腹丹田)的感知特别敏感,或在气功师指导练功时,对气功师的一举一动特别敏感;还可出现某些异常的感觉,如“气”在体内运行感,躯体轻飘感等,甚至出现某些幻觉样的改变,如听到权威气功师命令他如何练功或做某一动作等,练功者会无条件服从;思维多被动,有一种身不由己、和做梦一样的感觉,不是自己能控制的;情绪多宁静无欲,或轻松愉快感,或获得高峰体验的狂喜、销魂状态;行为上对气功师的指令或暗示绝对服从,或模仿指导者或功友的动作;时间、地点、人物、定向力下降,自我与外界环境界限消失,有融为一体的感觉,即所谓“天人合一”。气功态结束(收功)后,这些改变或体验迅速消失。
气功偏差所致精神障碍的发生还与下列因素有关。习练气功者操练不当,如每日练功过多或没有掌握练功要领,违反松静、自然的原则,或操练时间过长;或长时间处于意识改变状态不能收功;或在气功态结束后,对气功态下的心理体验仍然坚信不移,过分强调它的真实性,还可通过清醒时的思维加工,对这些体验进一步自我强化,形成偏执观念及妄想等,并失去自我控制能力,出现气功偏差,诱发各种各样的精神症状。练功者的个性特点,如神经质或有焦虑倾向,或呈臆病样或分裂样人格倾向者,在气功偏差的发生中也起有重要作用。既往有精神障碍史或有阳性精神病家族史者,也易于在气功锻炼时发生偏差。
气功偏差引发的精神症状千奇百怪,无明显特异性,从精神病性症状到神经症性症状均可出现,临床中常见有以下几种类型。
癔症样发作此症最为多见。一些暗示性较强的女性练功者,首次习练即可出现,特别是在气功师带功报告或集体操练等具有强烈练功气氛的场合下更容易发生。可表现为哭笑无常、抽搐发作、肢体抖动或缄默不语、木僵样状态等。
类精神分裂症表现 多数起病较急,可有丰富的幻觉和各类感知觉障碍,被迫害妄想或被控制体验,情感不协调,行为紊乱等,幻觉或妄想内容多与练功有一定的联系。
神经症样症状感觉到气在体内乱窜并引起相应躯体部位的不适感,如感到气在头部窜动,则出现头痛、头晕、麻木等;气在胸部窜动,则出现胸闷、心慌、心前区疼痛等。还可伴有焦虑、紧张、恐惧、疑病、失眠等症状。
类躁狂或抑郁发作前者多起病较急,表现为情感高涨、思维加速、言语活动增多等;后者起病或急或缓,表现为情绪低落、思维迟缓、言语活动减少等。不论是躁狂发作还是抑郁发作,其思维和言语内容也多围绕着气功。
上述诸类型气功偏差所致精神障碍,其症状发生的时间和内容与气功操练有密切关系,且由此导致社会功能受损或现实检验能力下降,或本人为之感到痛苦。一般病程持续较短,经脱离练功现场并给予小剂量精神药物治疗后,多数病人短期内即可恢复,并不残留任何症状,社会适应良好,不再习练气功则不易复发。但是,有少数病人,经长期随诊发现,其疾病本质是癔症、精神分裂症、神经症或情感性障碍(躁狂或抑郁发作),而非气功偏差所致精神障碍,习练气功只是这些疾病的诱发因素。这些病人,病程多迁延或易于复发。
为预防此类精神障碍的发生,对于少部分人来讲特别是一些个性素质较差、暗示性较高、既往或家族中有精神障碍史者不宜习练气功,此点务须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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