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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能对等理论视角的《汪曾祺小说选》英译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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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要:稳定、独特的风格是一个作家创作艺术成熟的标志。对文学作品语言风格的准确传达是中国文学对外出版、发行以获得认可与接受的重要环节。功能对等理论主张译文要实现与原文首先在意义、其次在形式上的对等,对风格翻译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基于功能对等理论,选取《汪曾祺小说选》为研究对象,分析汪曾祺散文化的语言风格在译文中的再现程度,认为译者应最大限度把握原作的审美特征与文化特色,以实现风格对等。
  关键词:功能对等 风格 英译
  中图分类号:H3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20)07-0081-02
  在“中华文化走出去”已成为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重要举措的当下,蕴含民族文化因子的优秀文学作品是中国文化国际传播的重要载体,是提升国家软实力的重要方式。而要实现这一目标,唯一媒介便是翻译,因为“翻译(译者)是两种不同语言群体单语交际者之间的双语中介人”[1],经由翻译,才得以将我国文化介绍给外国读者,因此,译文质量的好坏直接决定了译文读者对中国文化的理解与接收。不同作品因其主题、时代背景及写作类型的不同而有其独特艺术风格,正确理解与把握这种风格是决定译文质量的关键,同时有助于中国作品更好地在海外传播,获得更广泛的关注与被接受。
  一、汪曾祺语言风格与翻译
  作为京派作家的代表人物,汪曾祺在短篇小说创作上颇有成就,其作品多呈现普通人的生活,故事性常隐藏在平凡的生活画面和对风味小吃,花鸟鱼虫等地方风情的介绍中,蕴含丰富的民族文化特征与时代特色,可读性与人情味兼具。汪曾祺的创作涵盖散文、小说、戏曲三个方面,笔者通过中国知网检索发现,目前学界主要关注其散文研究,包含文学思想、散文特质及语文教学等方面,对其小说英译研究则关注不够。本文对《汪曾祺小说选》进行文本细读发现,其小说散文化语言风格突出,蕴含丰富审美体验并极具“中国味”。其英译本在转述原文风格中存在一定缺陷,主要为审美体验不足及文化信息缺失,这些缺陷决定了译文与原文在阅读体验上的差别,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译文的可接受性,因此,急需通过对原文语言风格的分析以提高译文质量。
  二、奈达功能对等理论介绍
  当代美国翻译理论家奈达(Eugene A.Nida)认为,“功能对等”不是语言的对等,而是语言功能的对等,是读者心理反应的对等[2]。其理论的核心即“译文读者理解、欣赏译文就如同原文读者理解欣赏原文一般”[3],但该效果“即使是有,也是很难实现的”[3]。实现翻译的自然对等首先体现在语义上,其次体现在风格上。语义上的对等并不难做到,难的是在风格上做到对等。他同时提出通过四个标准来指导翻译实践,即传达信息;传达原作的精神和风格;语言通顺、符合译文的语法规则和表达习惯及读者反应相似[2]。因此,经由语义、文化等层面全面、综合分析以达到源语及目的语在风格上的对等是必要且可行的。由于文学作品的根本属性在于其指意性,同时能够使读者感受到语言美与文化意蕴,因此,本文从意义对等、审美对等及文化对等三个方面分析汪曾祺的语言风格及其译文。
  三、基于功能对等理论的风格分析
  (一)意义对等
  奈达提出意义的对等包括概念意义的对等,也包含内涵意义的对等。概念意义指中英语中均存在一词多译现象,其意义只能依靠具体语境而决定;而内涵意义则是一个单词或词组在人们头脑中引起的情感联想,其具体内涵同样依赖上下文,本文中许多“接地气”的表达,往往兼具以上两种含义,如:
  (1)正在这鸡十分纳闷的时候,上去一把薅住
  Then the thief would promptly rush forward and catch it
  (2)陈相公老是挨打……这孩子好像也不大聪明
  Chen frequently got beatings…The boy did not seem clever
  (3)在城外小客栈的硬板床上喂一夜臭虫
  …and stayed at a small tavern where they were eaten by bedbugs on a hard plank bed
  “纳闷”指迷惑不解,主语为人,用在动物身上便有拟人化的幽默感,尽管省译并不影响文意,却使整个捉鸡变为动作的简单堆砌,丢掉了幽默感。(2)中“这孩子”实际借代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陈相公”,反衬其可怜可笑的人物形象,其内涵在前后文中已明确,使得直译便足够保留意义与形式。同样,“喂臭虫”指居住条件脏乱差,译文作“be eaten by”,符合译文表达规范,体现了原作的内涵。
  (二)审美对等
  文学语言重要特征之一便是语言所传递的审美体验。汪曾祺小说中少见排比、对偶等兼具形式与气势的句段,其散文化语言的风格审美体现在对词语细节的把控上。如颜色词的使用:
  (1)火光照得他的圆脸盘红红的
  Her round face aglow in the fire light
  (2)大门是桐油油过的,贴着一副万年红的春联
  The main door was painted with tung oil,on which was pasted a couplet for the Spring Festival
  (3)通红的发根,雪白的簪子
  …the red wool,black hair and white hairpins
  (4)手藝人都带着他那个行业特有的颜色…碾米师傅的眉毛总是白蒙蒙的
  The handicraft workers usually had on them the colour characteristic of their occupations…and grain-mill workers had white eyebrows   由上文可见,译文存在一定的可取性,如(1)虽未直译出“red”,但“aglow”同样传神。由于不同读者对美所产生的心理体验不同,译文与原文的语义对应就显得尤为重要,而译文对颜色词的处理多数较模糊。如“万年红”在译文中消失,“雪白的”和“白蒙蒙”的视觉效果不同,译文均译作“white”,造成审美体验与原文不对等。
  此外,审美不仅是阅读体验,还包含声音体验,语言的发音能够引起不同的听觉效果,小说中的许多拟声词,其声音美丰富了语言的表现力,如:
  (5)大伯一浆一浆地划着,只听见船桨拨水的声音:“哗—许!哗—许”
  The old man rhythmically rowed the boat
  由于有些声音在汉语中有现成的拟声词而英语中没有,为实现最大量的信息传递,必须采取补偿手段以弥补缺失,但以上译文直接删除了原文中的拟声词,缺失了原文的生动性。
  (三) 文化对等
  在丰富的审美体验之外,汪曾祺小说中蕴含丰富的中国元素,这些中国元素首先体现在民俗风情描写中,其次体现在惯用语的使用上。
  在中国元素体现上,如文中不止一次出现对联及牌匾。对联语言是一种韵文,以言写情,折射着民族文化,且具备对称的美感。由于英语中不存在对等的表现形式,如强行直译,就会完全不知所云,因此译文多以加注辅助理解,如:
  (1)正中是堂屋,在“天地军亲师”的下面是一具石磨
  Overhead on the wall above a stone mill was his five-character motto:"Heaven,Earth,Emperor,Parent,Teacher."
  脚注:This alludes to the unbreakable feudal order of old China
  (2)比如保全堂,就是由该店拔贡出身的东家拟制的“保我黎民,全登寿城”
  The Baoquantang had the couplet "Heaven bless common people:may all live long!" designed by the shop owner,a bagong
  脚注:Bagong:A person who passed the highest degree of imperial examination in the Qing Dynasty
  脚注的使用合理地避免了因文化背景不同而造成的理解偏误,同时,仍然存在如“向阳门第春常在,积善人家庆有余”这类不难理解的表述,在译文中被直接删除,造成文化层面的信息空缺。
  惯用语属日常用语,具有鲜明的民族文化特征,其语言价值在于自身的比喻和情感意义,而非词语本身的概念意义。因而需重视语境的作用,必要时牺牲形式以保留内容,如:
  (3)他不串門访友,也不愿说他那些天南地北的山海经
  He never went to friends' home to visit,and refrained from any idle talk or chitchat
  (4)陈小手进了天王庙。团长正在产房外面不停地“走柳”
  The commander was pacing nervously in front of the room where his wife lay trying to give birth
  (3)中的“山海经”是讲述神话传说的古籍《山海经》,此处指代主人公过去丰富的人生经历,该词略带诙谐,有这些经历过去多为博众一乐之意。译文译为“idle talk or chitchat”,贴合其内涵意义。又如(4)中的“走柳”一词为北京方言,即“在一个地方来回走”,译文结合语境增译了“nervously”一词以体现紧张感,实现感情色彩的对等。
  四、结语
  审美风格和文化因素是传达语言风格的重要指标,语义上的对等是根本,而风格对等则决定了译文读者是否能按照原文读者的方式理解译文。因此,一个不必赘述的原则即译者应充分理解原文,而“充分”的基础则在于有效识别其审美特征与文化元素,同时关注译作读者,使其在阅读中能够感受或至少理解原文的诗情画意及文学思想。同时,在实践中应有效识别原语的感情倾向,充分考虑语境,在不影响原文语义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保留原语的形式,采取转换、增译、添加脚注等方式帮助理解,尽信尽美地展现原文语言的魅力。
  参考文献:
  [1]潘智丹,杨俊峰.翻译在中国特色话语体系中的构建作用[J].山东外语教学,2019(6):105.
  [2]王华.析奈达“功能对等”理论为标准对翻译实践的指导[J].外语教育教学,2010(7):70.
  [3]Nida,Eugene A.Language,Culture and Translation[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1997.
  责任编辑:赵慧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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