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的音诗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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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应檬矫
只有在这音乐之前,我才是最幸福的。
(一)
雨,轻轻地打落在琴键上,音乐的弹性,似琴键的心跳;空气中弥漫着淡橙色的甜甜的味道。漫步在熟悉的海边,绵绵的雨丝似细细的珠帘,那母亲的温柔的手指,摩挲着躁动而跳跃的海纹。伴着初生的太阳,海鸥吟唱着雨痕,淡淡的雨丝打湿了它的尾羽,它娇羞地扭了扭身子,亲吻着上帝的恩赐。远远地,渔船出发了,微颤的男低音唱着离歌,远去,远去……这一切,像是Monet的印象画,是永远的定格,永远的雨中的旋律。有时,你会情不自禁地敞开双臂,伴着春天初晨咸咸的海风,任凭它们亲吻你的双颊、额头、嘴唇…--鼻尖的银丝滑落,淌过笑靥,渐渐地融入肌肤,和着血液流动的节拍,它笑了,淡淡地笑了……
(二)
空气中泛着热热的潮气,混着清新的雨的蒸汽和水泥的味道,有时还会夹杂着淡奶味的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恰是清明前夕,遗留着冬天微冷的杀气;可,远方迎来的却是让人难以抑制的冲动、激情以及智慧。仿佛在一刹那之后,世界将要在无声的喧嚣之中炸裂开来一般。天是水晶的剔透,果冻一般的光滑,有时,似橙汁的翻洒,在一瞬间失重了,上帝用朱红、乳白和柠檬黄在画板上调出的生命的颜色――此时的上帝竟会有如此的雅兴。
(三)
学校里有时近乎无声,即使一年四季的雨儿是一首无与伦比的小提琴协奏曲,只是没有什么心情去聆听这动人的演奏。有时,试图将自己从所谓的“忙碌”中解脱出来,可一切尽是枉然。而今天我成功了,在春天真正来临的一刹那,我听见了雨儿在敲打香樟树叶时的心跳,震微微的叶儿在这可爱的孩子面前,抚摸着它的胎发,孩子吮吸着甘甜的乳汁,安详地在叶儿的怀抱中酣睡。雨儿竟是叶儿般的翠绿!我一直盼望着第一声春雷的鸣响――应该快来了。在父亲生日的那一天,我盼望着上天能给内心清新振奋的快感――响破云霄的交响诗,入骨入髓的挣脱。沉闷的乌云,需要石破天惊的呐喊!他累了,真的累了,心累了,没完没了的应酬,没完没了的觥筹交错。我知道,这不是他要的生活,我知道,上流社会的圆滑并不适合他。他是一个孩子,只是一个孩子,他是最纯真的孩子。在星空下,他牵着我的手,说,到海边去吧,月球上更好……其实湖边也不错。他忘不了我们在象山檀头岛的野营生活,午夜的篝火,初晨的海滩,还有与大自然的约定。他说他不想回来,也许,每个人的原生态都应该是这样。我称此为“草履虫生活”。
在春雨荡涤之时,我会拉着他和珍珍,在旷野上奔跑、呐喊,被动的生存,冷漠的心都抛弃掉,抛弃掉…
(四)
我不否认,我早已寻找那首曲子很久了。曾经,沉迷于古典音乐,内心的挣脱与释怀是那一个个有声的音符带给我的,沉闷着勃拉姆斯小提琴的沉闷,最后的爆发,是音乐,是我,如沉睡几亿年的休眠火山,岩浆的喷涌,是我狂荡的笑。这种感觉似乎是独自在沙漠中行走了几天几夜,近乎断气的时候,忽然被投入格陵兰的冰山一角。那首曲子则不然,它是上帝的动情演奏,没有观众,但人人都是观众。在它面前,我,赤身裸体,刚从母体中分离出来就遇到了知心朋友,他吹着风笛,从遥远的北欧传来,带动了风车的心跳,空气的喜悦,他带来了鹅羽的使者――风,似上帝颤动的睫毛――上帝也感动得哭了罢?
有时,我不得不承认作为人的那份痛苦。人的生活,似乎只是瓦格纳的慌乱眼神和狂乱的心跳,很多人爱热闹,喜欢酒吧音乐或者流行歌曲,我只能笑,这是生物的本能反应――发泄。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任何超越肉体欲望的东西,在我看来,他们很可怜,在他们看来,我很傻――这是悖论,谁都是对的,但谁也都是错的。
我的老师写过一部长篇――《城市蚂蚁》,人向黑猫的转型,是人在世界为转型之前的作为人这种生物之终极归宿。我曾思考过,人的终极走向应该是自杀,寻找肉体与灵魂的分离,将自己归属于本源――那份瓦尔登湖的宁静与自然,水中的灵魂清澈动人。
(五)
恍惚间,真想把自己丢进漩涡里,一圈圈地逃离,一圈圈地鞭打,或者从山巅拥抱整个大地,手变成大河,腿变成天柱,任何生命的节奏,都随着我的呼吸一起一伏――我变成了神石,躺在大海用波浪编成的摇篮里,狂野的笑声和大海的咆哮和成惊愕奏鸣曲,灵魂的荡涤淋漓,让海中的鱼儿飞跳起来,充满生命的弹性与活力。海面倾倒起来,我从高空蹦极至海底,刹时整个大海如巨型陀螺,飞转着单腿芭蕾……
但,
我是一个人,只是一个人
我,
不能……
幸好,有那音乐。那首曲子的每一个音符,都是我灵魂欢笑的泪。
后记:这篇文字纯属一个疯子的发泄与不能说得上是思考的思考。如果读了之后,灵魂感觉释怀甚至怀念,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很多人在冥冥之中寻找这种神圣的感觉。哈,在这个不可能的癫狂世界里,文字有时可能直是个好东西。
(责任编辑 清 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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