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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析《红楼梦》的女性意识

来源:用户上传      作者: 景圣琪

  【摘要】在某种意义上,《红楼梦》是一部以女性为中心、为女性而树碑立传的小说,作品集中刻画了一系列个性鲜明的女性形象。客观地说,《红楼梦》对女性意识进行了充分地挖掘与探索,从而为女性意识的研究提供了大量翔实的素材与资料。
  【关键词】红楼梦 女性 意识
  
  《红楼梦》中独特女性意识产生的社会背景
  明代中期以后,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城市经济空前繁荣,手工业生产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进步。在思想文化领域,以思想家王阳明的“心学”为先导,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启蒙思想洪流,由此为小说创作的高峰提供了十分有利的条件。大体上,《红楼梦》继承了古代小说的优秀传统,同时在撰写手法上又有了全面的突破和创新,并对我国小说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例如,《红楼梦》第一回就开宗明义地指出:“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哉……敷衍出一段故事来,亦可以使闺阁昭传。”《红楼梦》从独特视角塑造出一群栩栩如生、美丽动人的女性形象,为我们展示出封建时代中国女性的独特魅力。藉以这些女性形象,作者表达出了自己心中的女性观。在小说中,作者宣扬了女性高超的才情与高贵的品质,全方位地展示了女性之美,表现了不同于他者的全新女性观。
  《红楼梦》人物女性意识的对比分析
  对男女平等的追求。《红楼梦》虽然在整体上具有尊女抑男的明显倾向,但是作者曹雪芹并没有把男性和女两性看成是完全对立的两极,也就是说,作者并没有在尊重女性的基础上排斥男性所具有的价值,这从作品对主要人物的塑造中就能得到证实。比如,主人公贾宝玉欣赏的女性不仅具备优容的美貌,而且还拥有超越其他男性的才情、见识与真率性格。贾宝玉虽不喜欢男性,但如果有人能够摆脱污浊的尘世,并且在性格与容貌上接近于女性的话,他亦会对之表现出爱慕之心。由此可知,贾宝玉所赞赏的人物兼具男性和女性的双重特质,体现出了双性同体的理想人格。《红楼梦》对其中理想人物的塑造,往往沿袭双性同体是完美人格之体现这一原始的意象。因此,小说中凡是富有魅力的女性,都具备了男性的气质因素,且少数被贾宝玉欣赏的男性人物也具有令人销魂的女性之美。小说虽然敢于大胆地打破男尊女卑的封建价值观,但是也并没有因此而走向对立面,只是单纯地以女性为中心来推排男性的中心地位。当然,作者并没有单一地赞美女性或排斥男性,而是展示出女性意识的多元性和包容性。当我们采取双性同体理论来考察其作品中人物魅力时,对女性思想的复杂性和矛盾性便能得到合理的解释。小说在表层结构上充分赞颂了女性,但是,小说在深层结构上又用男性气质来弥补女性人格当中的不足之处。因而,小说中的女性思想所表现出来的矛盾性与复杂性,其实是作者在无意识中所追求男、女两性平衡结构的相互调和。
  对女性阳刚之美的欣赏。作者曹雪芹极力避免对女子衣着进行全盘女性化描写,而是多倾向于女性男装打扮的塑造,以此使得女性更显俏丽,通过小说中对史湘云的描写就可以展现出来。在第四十九回中,作者让史湘云以身穿男装的形象出现在大家面前。林黛玉形容史湘云身穿大褂的样子就如同“孙行者”一般,当史湘云脱了外面的大褂子之后,作者又形容其装束愈加显露出“蜂腰猿臂”、“鹤势螂形”的形态,这是表现史湘云的打扮如同武士一样英姿勃发,亦是对史湘云身上所拥有的男性气质的一次全面展示。如此,作者用男性化着装风格展示出史湘云豪迈大方的男性性格特征。
  《红楼梦》对女性意识的关怀
  《红楼梦》的问世,如同一声惊雷,给当时及后世带来了剧烈的震撼。其原因就在于,女性第一次成为了文学作品的叙事中心,这在我国古代文学史中是独一无二的。此后,再也没有一位作家能创作出如此感人的女性群像。女性被第一次从社会边缘提升到人们关注的中心,读者通过曹雪芹细致入微的描写,便能够窥视到女性世界里的真实景象。曹雪芹以石破天惊般的语言对小说中的女性进行了充分赞扬,同时也是对男尊女卑社会不平的控诉。可以说,《红楼梦》之所以伟大,正在于它与当时整个的社会意识形态进行了不屈的抗辩,亦是对正统的男权文化进行了正义的声讨。曹雪芹正是凭着对女性意识的深切关怀,写出了《红楼梦》这本传世名著。
  对女性独立地位的肯定。《红楼梦》中女性意识的超越之处,主要在于否定了一般世俗的功利与占有态度,表达了尊重女性的意识。比如,贾宝玉自始至终希望“女儿不嫁”。这充分表明,曹雪芹已经清晰地认识到,社会中占有女性的普遍观念是造成女性在世俗婚姻中难以保持自身独立的重要原因。《红楼梦》对女性文化品格及其精神的描写总是与“女儿必然要嫁”的恐惧意识缠绕在一起的,这也是作者自身思想矛盾的一种体现。换言之,也就是一种当时女性自身发展和封建礼教束缚间的矛盾意识,这里面具有一种值得深入探讨的哲理意蕴。与此同时,《红楼梦》通过贾宝玉追寻独立异性知音的思想历程,展示出女性的独立品格。这或许会使我们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当代诗人舒婷在《致橡树》中对女性个性独立、张扬的描述,而早在两百多年前,曹雪芹就以其如椽巨笔进行了深刻揭示,这不得不让人钦佩之至!读《红楼梦》之后,我们可以了解到贾宝玉对于不同女性的态度差别:婆子可杀,而女儿是水做的骨肉。其原因就在于,他不喜欢女性的奴性和自卑。大观园中的管家婆子最具奴性,因而屡屡让贾宝玉觉得可杀!当然,贾宝玉也不是对全部女儿一视同仁,比如他对不染一丝奴气的晴雯就十分偏爱,也正是出于这一点,贾宝玉才逐渐疏远了薛宝钗和史湘云等,而将全部情感寄托于林黛玉。因为史湘云和薛宝钗等会时不时地劝说贾宝玉求取功名,而只有林黛玉无论在何种处境中都能坚守自尊和独立,因此贾宝玉慢慢地与其他女性疏远,最终和林黛玉建立起相互依存的关系,这种关系充分肯定了男女双方的独立和自尊。
  对女性出众才干的颂扬。曹雪芹在书中充分称赞了女性的行止见识,而且还坦诚地以堂堂须眉之不及作为女性出众才干的衬托,这在我国的古代文学史中堪称开山之论。曹雪芹突出女性的才干,主要表达出三层含义:其一是闺阁之中历历有人,其为人处事与见识能力都不同凡响,超出了一般的男子;其二是《红楼梦》就是为了给这些女子立传,使她们的声名流传于后世,从而不至于被历史潮流所湮没;其三是其笔下的女子都是现实当中的平凡女子,既没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没有惊世骇俗的举动,作者就是要运用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通过对那些日常生活之中平凡女子的悉心描写,展示出她们丰富而独特的内心世界,展现她们细腻而动人的个性魅力,表现她们非同一般的才华和资质,如才思敏捷的林黛玉、容貌与见识都十分出众的薛宝钗、精明强干的凤姐、才思敏捷的史湘云,等等。毫不夸张地说,作者几乎倾尽了其全部热情,对这些女性突出的才华进行了充分地赞颂与讴歌。
  对女性悲惨命运的同情。曹雪芹对中国女性关注的焦点还集中到了女性的不幸遭遇上,应该说,贾府之中的女性都是十分不幸的,而每一个人又都有各自的辛酸史。即使是贾元春这样一位被皇上封为凤藻宫尚书,并加封贤德妃的贵妃也不例外。尽管她得到了中国古代女性所向往的极高荣耀,但是在曹雪芹笔下,那个极尽奢华的省亲活动,却是从元妃的垂泪开始的,并以贾母的哽噎难言结束,表现的十分凄惨。比方说,当贾元春回到贾府见到贾母和王夫人之后忍悲强笑说:“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不笑,反倒哭起来。”读后实在让人感到惊世骇俗,就连久沐皇恩的元春都是这般悲惨,那其他女性又会如何呢?《红楼梦》全书中,第一个出场的女性是甄士隐的女儿甄英莲,而她正是贾宝玉在“太虚幻境”所看到的“金陵十二钗副册”之中的第一人。她自小就被人拐卖,连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都不清楚,后来被薛蟠强行霸占为妾,并改名为香菱。根据对曹雪芹原意的探究,香菱最后是被夏金桂折磨而死的,并非高鹗续书之中所描述的:后来被扶正了,又为薛家生下了一子。脂砚斋在评《红楼梦》时,就曾在英莲的名下加注“英莲即应怜也”。曹雪芹将《红楼梦》中第一位出场女性起名为“应怜”,其实是十分耐人寻味的,这代表了他对当时中国封建时代全体妇女命运的一个基本态度,也是其女性观的最主要内容。曹雪芹曾写到,贾宝玉在太虚幻境中一共翻阅了“金陵十二钗”的“又副册”、“副册”、“正册”的十四首判词,这些判词预言与揭示了全书的最后走向与主要女性人物的最终命运,在全书当中具有提纲挈领的作用,而这些“正册”、“副册”等又收集于太虚幻境“薄命司”,从而暗合女子薄命之意,显然也与前者“应怜”的意涵相吻合。
  结束语
  综上所述,《红楼梦》中的女性意识,在一定程度上显示出作者对当时女性的尊重、肯定与同情。当然,作者在创作的过程中,对女性的认识也难免存在一些偏颇之处,与现代意义上的男女平等还存在一定的差距。但总的说来,尽管《红楼梦》中女性的遭遇各有不同,但是他并没有将之简单地刻画成概念化或是庸俗化的人物。在他的笔下,每一位女性人物都是一个意韵丰富的个体,他们的人物形象总是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与优雅,而且至今仍然为人们所津津乐道。(作者为南通市广播电视大学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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